第41章 安德太后
洛清霜掙扎著下了床,她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不然她這輩子就毀了。
她忍著要撕裂般的痛苦換了一件衣服,開始整理起自己散亂的頭髮,但是最令她忍受不住的自己身上殘留下的揮散不去的令人作嘔的臭味。
洛清霜連忙沖著院子裡面喊道:「珍兒,你在哪裡?」
叫珍兒的丫鬟連忙推門進了來,說道:「小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到處找不到您就在院子里等您?」
珍兒這時候注意到洛清霜的樣子,又繼續說道:「小姐,你怎麼了?」
洛清霜冷冷說道:」我的事情豈是你能夠隨意過問的,還不快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過了一會,洛清霜泡在浴桶裡面一遍一遍地反覆擦拭自己的身體,越想越恨。
而此時洛清歡也無心入睡,剛好洛風洛雲有事彙報。
「主子,我們剛剛發現了一件您可能關心的事情。」
「哦?」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發現洛清霜被一個黑衣人送了回來,我們跟隨那黑衣人,發現他進了李尚書家。」
「倒是沒有想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果然狗咬狗沒有一個好鳥?」
「既然李瀚已經發揮出了他應有的作用,等到大哥的事情結束了,也是時候把他的那些事情揭露出來,避免有再多的人因此受害了。」
雖然洛清霜如今的處境與洛清歡脫不了關係,但是洛清歡並沒有什麼覺得愧疚。
她從小到大對這個姐姐的性子也算了解,她可沒少給自己下絆子。
既然洛清霜從來沒有顧及親姐妹,洛清歡也不需要去在意這脆弱的姐妹之情。
第二日早上,柳玉婷總算醒來,聽聞孩子已死的消息,淚水一下子綳不住了,但是註定沒有人會同情她。
而洛國公與柳家人商量做了決定,把柳玉婷送到廟裡從此出家,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只是發生了這種事,終究柳家眾人的所作所為在洛家人的心中扎了一根刺。
畢竟不是親祖母,除了洛清歡與洛清霜,洛霆白與洛清璃也不免失望覺得祖母和他們往日以為的和善形象似乎不太一樣。
既然事情暫時解決了,洛清歡便也回公主府了,回去沒多久,就得了口諭進宮拜見了安德太后。
安德太后是和慧公主的親生母親,生有一子一女,而唯一兒子先太子在5歲時候夭折。
而當今陛下崇寧帝一直養在安德太后的膝下,此後安德太后便全心輔佐當今陛下。
崇寧帝登基之後,也知感恩,安德太後母女便盛寵至極。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在這深宮裡呆久了,看盡了世事炎涼,也沒有爭權奪利之心,安德太后便安心在後宮禮佛,平日里除了她親自召見的人誰也不見。
「皇祖母,好久不見,您看上去精神越來越好了。」
安德太后此人洛清歡其實一直是佩服的,知道她是真正的聰明人,她當年也沒有強勁的母家,剛進宮時候也不受寵,完全是在一次次死亡面前活了下來坐上了太后的位置。
苦盡甘來之後又知急流勇退,所以洛清歡對這個皇祖母一向也十分尊敬。
「你這小丫頭嘴巴真甜。」安德太后笑著說道,臉上的皺紋深深地陷進去,看上去顯得頗為慈祥。
「皇祖母,你喚我入宮有什麼事啊?」
「歡歡,不如你自己猜猜?」
「皇祖母,你就別賣關子了?」洛清歡輕輕搖晃著安德太后地手臂,帶了些撒嬌地說道。
「哀家雖然閉門不出,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清楚的。」
「我的寶貝孫子孫女最近受委屈了。」
「皇祖母真是明察秋毫,那你可一定要給大哥做主啊。我和大哥現在反正沒法和柳家人正常相處了,這麼多年為了維護明面上的和諧我也夠了。」
安德太后便爽快地說道:「雖然那女人名義上還是你們的祖母,但是她做出這種事情,不認也罷。」
「還有你自己,要不要哀家給你賜婚。」
洛清歡輕輕搖了搖頭。
安德太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樣也好,感情這種事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
洛清歡心情很好地走出了慈安宮。
她也明白皇祖母就算真的安心禮佛,但是真的有事情,她也一定會給自己撐腰,一個能在後宮腥風血雨中坐上這高位的人,她手裡有多少底牌誰也不知道。
洛清歡便準備出宮了,就在這時候她在御花園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禁不住蹙了蹙眉頭。
那人一身藍衣,可不就是他們前段日子在萬花樓見到的楚回雪,她怎麼進宮了?而且看她的服飾似乎是後宮嬪妃的服飾,洛清歡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可是就算進了宮,她身上的這種脫塵的氣質似乎也沒怎麼變。
她此時正在賞花,纖細地手指碰上一朵潔白的梨花,洛清歡只覺得人比花嬌。
「那是誰?」洛清歡詢問了身邊的宮女。
「回郡主,那是陛下剛剛封的雪妃娘娘。而且雪妃娘娘是直接封了妃,這在後宮是極其罕見的。」
洛清歡心裡不覺有些好奇,皇帝雖然後宮充實,但是這樣直接立為妃子,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還有上次,她明顯覺得九表哥對於這楚回雪是不一樣的,他一向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卻極少地流露了真情緒。若他得知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洛清歡剛想到顧燁霖,轉眼就看到了他。
「九哥,好巧,你怎麼在這裡?」
「歡歡,你是來見皇祖母的嗎?」顧燁霖有些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顧燁霖也很快掩蓋住了自己一時的失神,他紅粉知己無數,誰人都道一聲九皇子年少風流,可是他的足跡從不會為一人停留。
直到那日初見,他看出了那姑娘冰山外表下如同自己一般的苦苦掙扎,因此被她吸引。
可是誰能想到世間之事何其諷刺,短短日子,她成了自己父皇寵愛的女人,也成了自己再也不可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