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君心難測

李瀚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這人，連忙整理了尚顯凌亂的衣服，不經意間眼神瞥了一眼書房裡的密室方向，但是都沒有逃過洛風的眼睛。

李瀚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四皇子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李瀚雖然有些不良嗜好，但是他父親李仲甫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而李仲甫二人在皇子之間一向秉持不佔邊，因此更得皇帝的信任，也一向是這樣教育李瀚的，所以他對於「顧燁遠」的到來心中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洛風見他這副樣子，笑著說道：「李大公子何必如此緊張，本殿對你們父子二人可一向非常欣賞。」洛風完全模仿了顧燁遠的神情語態，料李瀚怎麼也想不到面前的這個四皇子居然是假扮的。

「四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本殿剛剛聽聞一些關於李大公子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本殿特地來向李大公子求證？」

李瀚聽了這話，冷汗都冒出來了，他有種直覺顧燁遠說的就是那件事。可是為了不讓人抓住把柄，他一向做的小心翼翼，外面看上的清倌帶回來之後他都關在書房下面的那件密室裡面，玩膩了的屍體也都處理的乾乾淨淨，怎麼會被顧燁遠發現了呢？

李瀚只能強裝鎮定地說道：「我不明白四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風繼續說道：「李大公子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嗎？要是世人知道溫文爾雅的李大公子背地裡殘害了這麼多俊俏男子的姓名不知道會怎麼想呢？」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裡帶了幾分威壓。

李瀚這時候再也鎮定不了了，他知道李家沒有選擇了，不上四皇子的船他這些事情傳出去不僅自己名聲毀地，說不定父親的仕途也會被影響，而他自己不久也要做官。

更何況父親也不是乾淨的，他好男風，李仲甫偏愛幼女，他的這些事情能被發現，難保李仲甫的那些事情不會被發現。

李瀚於是只能跪地說道：「李瀚謹遵主子吩咐。」但是李瀚雖然語氣恭敬給，眼神里卻閃過一絲憤怒，他一向在外擅長偽裝，享受別人的讚譽，心性甚高，第一次如此憋屈。

洛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李大公子果然是聰明人，那麼希望李大公子和李大人帶句話，明日早朝我想看到李大人希望父皇早日定下太子的奏摺，我相信李大人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是。」

李瀚很快就去見了李仲甫，李仲甫大驚，但是他知道他沒有選擇，只是總覺得有些奇怪，四皇子這個舉動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但是他也不敢不從。

第二日早朝，李仲甫立即上了奏摺，奏請皇帝為了江山社稷早日定下太子。

顧燁遠聽了也覺得有些奇怪，李仲甫一向不是油鹽不進、明哲保身的嘛，但是既然機會來了他還是有些激動的。而大皇子顧燁文在一邊神色淡淡的，一如既往地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而顧燁霖依舊一副沒睡醒事不關己的樣子。

皇帝聽了之後沒有立即開口，反而打量著跪在地上的李仲甫，除了被他禁足的二皇子，幾個兒子的神態也全落入了他的眼中。

皇帝終於開口：「不知李愛卿覺得太子之位誰最為合適？」

李仲甫戰戰兢兢地說道：「微臣不知？」但是李仲甫的眼光情不自禁地時不時地瞥向顧燁遠，他疑惑不是顧燁遠讓他提的，他怎麼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裝給誰看，他的這些小舉動自然沒有逃過崇寧帝的眼睛。

崇寧帝便繼續說道：「李愛卿但說無妨。」

李仲甫終於硬著頭皮開口：「微臣認為二皇子、四皇子才學都堪得重任。」

他這話說的也說的極有水平，兩個人都提及，但是二皇子顧燁離正被禁足，所以他想支持誰顯而易見。

見李仲甫開口了，四皇子陣營的幾個人立馬跟著開口。

「好啊，好的很，在你們心中朕不立太子朕的江山就不安穩了嗎？」崇寧帝帶著怒氣說道，臉上的皺紋狠狠地皺在一起。

崇寧帝最終下令停了顧燁遠在吏部的工作，讓他好好反省，李仲甫直接連降三級。

崇寧帝不由得想：顧燁遠最近的動靜真的不小，反觀顧燁離他是不是真的錯怪他了，其實之前戶部幾人的血書他也沒有全信，禁足顧燁離完全是想收收他的心思。

而自己一手提拔的江珩他其實並沒有懷疑，讓他入獄只不過是想看看有誰不安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冒頭了。

崇寧帝便召見了顧燁離，顧燁離一來就特別上道地給崇寧帝磕了幾個頭，甚至都磕出了血絲來，表明自己的無辜，崇寧帝見顧燁離確實憔悴了不少，心也軟了下來，原本對他的那點懷疑就徹底消失了。

顧燁離離開之後，崇寧帝接到大理寺傳來的江珩求見的消息，便很快接見了他。

」江愛卿受苦了。」崇寧帝慢慢開口。

「微臣多謝陛下體恤。」江珩開口，語氣恭敬而不顯虛偽做作，崇寧帝滿意地點了點頭。

「江愛卿對朕的忠心朕自然是不會懷疑的，江愛卿可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崇寧帝這話說的確實真心，若是有其他人在場，一定覺得奇怪，崇寧帝對於這個剛剛入官場沒多久的新科狀元怎麼會這麼信任？

「微臣明白。」

「今日早朝之事江愛卿可聽說了，不知江愛卿有什麼看法？」

李仲甫的事情其實原本不在江珩的預料之中，但是這事情確實發生的恰到好處。

「微臣認為陛下太寬容了，李大人的行為似乎與他以往不太一樣。」

「果然還是江愛卿甚得朕心，江愛卿從今日起就官復原職吧，李仲甫的事情就全權交給愛卿調查了。」崇寧帝笑著說道。

「是，微臣領命。」

江珩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剛走了沒多久，他就看到了那個向他招手的熟悉身影，嘴角不自覺地輕輕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