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對不起

第二百零五章對不起

()剛吃過午飯,福至就來了,俯身站在安王側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安王眼睛便朝明珠看過來。

明珠笑道:「你去吧,我和貞玉也有事要做呢」

貞玉說:「哥哥放心,嫂嫂交給我,保管替你看好了」

安王笑了一聲:「光看好還不行,不能惹她不高興,否則我回來有你好果子吃」

又囑咐侍女們小心侍候著,跟明珠說了會儘早回來,這才帶了福至離開。

明珠也帶了貞玉到西院去,秋痕正帶著十來個侍女在藥房忙碌著,太子前幾天讓人送來一批草藥,明珠身子不便,安王不許她親自整理,便交給秋痕來弄,秋痕跟著明珠學了幾個月,對醫術漸漸生出濃厚的興趣,也許是從小在一起,主僕之間心有靈犀,傳教和接受起來都感覺極容易,秋痕進步很快,把脈診斷病情未能達到百分之百準確,卻也能看出十之五六,可以開簡單的藥方子,藥草的初步處理和藥丸煉製都可以獨立完成了。

西院藥房能煉製些普通藥丸,明珠的通靈寶箱雖然又快又好又省事,但她不想太過藉助寶箱,煉製藥丸的工序複雜,過程也不短,若總依賴寶箱,日後就沒人去記下這些繁雜的工藝了,而通靈寶箱只有一個,那是仙界之物,說不定某天不見了呢?豈不是什麼都不會了,還是老老實實用人工來得實在。

西院藥房幾個月來制出了大量藥品,原本明珠是打算在外邊開個利民廉價藥店,藥品半賣半送,扶助平民百姓,安王卻跟她開了口,把那些藥品全部弄走,明珠問這麼多葯都拿去給誰,他說,送往軍營里去,原來拿去做了政治投資。

明珠帶著貞玉在藥房里看秋痕做一道製藥工序,將舂成粉末的各種草藥一樣一樣地倒進大木桶里攪拌,秋痕很有耐心,也很細心,一邊做著,一邊交待旁邊的侍女做好記錄,明珠看得滿意,笑對貞玉說:

「秋痕可以教你很多東西,我不在旁邊的時候,只管跟著她學就行」

正說著,忽見秦媽媽匆匆走來,到明珠面前行了一禮,又更靠近些,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明珠若有所思,對秦媽媽說了句什麼,秦媽媽便行禮退下。

明珠對貞玉說:「你在這兒看著學著,我去前廳接待一位客人。」

貞玉忙放下手上一把藥粉,說:「我陪嫂嫂去,我可答應哥哥要看好你」

明珠笑道:「有琴棋書畫呢,我一會就回來,你就在這兒吧」

說完囑咐秋痕一聲,帶了四侍走出西院,出了芷蘅院大門,直接往二門花廳而來。

秦媽媽來報,說是慶王要見她,她許久沒見著他,不了解他的近況,對他已經沒以前那麼有感覺了,但他親自上門來訪,她沒理由不見。

明珠來到二門花廳,慶王正背著手,獨自站在廊下欣賞一叢紫玉丁香,明珠有一個驚人的發現,從側面看,慶王與太子竟然像是一個人

慶王的氣質越來越接近太子,他本來身高胖瘦就與太子差不多,只是面容五官上有差別,而安王面容五官與太子長得像,身量氣質都與兩位兄長相差很遠,他比他們高,沒有他們那一份溫潤儒雅。

或許是少讀了幾本書的緣故吧,明珠自嘲地笑了笑。

似有所感應,明珠走到距慶王七八步遠處,他就轉過身來,含笑望著她,滿臉殷切之情。

「明珠,你好嗎?」

明珠朝慶王襝衽一禮,綻放出一個溫婉的笑顏,此時此刻,慶王的溫情再不能在她心湖裡激起哪怕一丁點的漣漪了。

「謝慶王殿下關心,找我,可是有什麼事么?」

慶王看了看明珠身後的四侍,明珠會意,說:「請進廳內說話吧」

兩人進到花廳里,四侍很自覺地站在門外,並未跟進來。

慶王拿起桌上一隻精巧的小竹簍,遞過來:「給你的,想著你一定喜歡」

碧綠綿韌的竹皮編成的小竹簍,有葫蘆那麼大,形狀也很像葫蘆,上下兩層,簍壁上編出各種花樣,精美絕倫,明珠愛不釋手,很稀罕地轉著細看,歡喜地說道:

「真是太美了只是這樣的好東西給了我,莫愁貞敏會不高興」

慶王微笑道:「你喜歡就好,管她們做什麼?再說除了你,她們可看不出這竹簍的好處」

明珠咬著唇,實在捨不得放手:「那我就收下了?」

慶王哈哈笑起來:「你這調皮模樣真是讓人看著好笑怎不看看竹簍里是什麼?」

明珠這才把竹簍放在桌上,慶王眷戀地看著她一雙纖柔的巧手三拆兩解就把纏在蓋子上的絲藤草解開,拿開蓋子,一股果子清香撲鼻而來,她伸手往裡面一探,抓出一個雞蛋大小的、金燦燦的新鮮柑桔。

她驚呆了:暮春季節,這個朝代絕沒有大棚栽種和保鮮技術,哪裡來的新鮮柑桔?

「這個……」

慶王展露一個溫柔誘人的笑容,體貼地說道:「都說有身子的人喜歡吃酸甜的果子,這柑桔是一位朋友送的,說是種在山谷間,夏秋吃不完,經冬也不掉落,春季還能吃上」

心裡終是淌過一股暖流,慶王,他總有辦法讓她感動。

看到這新鮮柑桔,明珠不咽口水是假,但她終是忍住饞蟲,將柑桔放回竹簍里,照樣封好,笑著說道:

「莫愁比我喜歡這些,還是給她們吧」

慶王臉上浮上一層輕淡的憂傷之色:「莫愁、貞敏也有一份,不過不是這樣的竹簍子盛裝……明珠,我是否說過,給你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

明珠垂眸說道:「是這樣說過。」

「我也說過,絕沒有收回的道理」

「是不過我既然收下了便是我的,若要回贈給你,也是可以的」

慶王聽了,沉默了一下,抬起頭來,四面看了看,然後目光堅持地看住她:

「那麼我可以向你求一樣東西嗎?」

明珠怔了一下,怎麼還真的想要回什麼東西啊?她不過說了一句乖巧話而已,他送的禮物何其多,都不大記得了,萬一他求的那樣東西找不出來了咋辦?

「你說,只要是我可以給的,總不會推託。」

慶王依然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她:「如果我跟你要一樣東西,並要求你不要告訴安王,你能做到嗎?要發誓的」

明珠又一次驚呆:這麼嚴重?到底是什麼?

她有些結巴:「一、一定得發誓嗎?他畢竟是我夫君,我做了什麼,他沒有不知道的」

見她緊張,慶王臉上現出歉意,安撫道:「別急,是我錯了。或許也不用發誓,你一直在幫我,我不能那樣要求你」

「那你,想要什麼?」明珠問。

慶王走到距離她一步遠的地方,耳語般說道:「綿玉笛把這個悄悄給我,它在你手裡不過是個玩物,估計也沒有人注意到,你不說,沒人知道它不在了」

明珠第三次驚呆,忽然有點明白玉煌為什麼給她做了個假的綿玉笛來,他早料到慶王會找她要回去,怕她沒法交待嗎?

「明珠?」慶王輕喊,以為她不捨得:「我會留心,再給你尋好的來這個玉笛音質特別,有位善弄笛的朋友想要,我欠他人情,所以……」

明珠忙點頭:「我知道了,那,現在要嗎?」

「不」慶王看向門口,又緩緩在廳內踱步,四處巡看,似乎有疑哪幅帷幕後面有人在偷聽。

明珠說:「你放心,沒人敢偷聽我的談話」

她想著安王應該不至於那麼變態,到現在還讓人跟蹤偷窺她。

慶王走到她面前,仍然停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輕聲說:「等會莫愁會來,你暗地裡交給她就好——明珠,拜託了,千萬千萬,不能讓安王知道」

慶王說完,鄭重其事地對明珠作了一揖,轉身走出花廳。

明珠在花廳里呆坐了半晌,悶悶不樂地出來,還記得抱住那個精巧的竹簍子。

快回到芷蘅院的時候,遇上了安王,遠遠見安王從假山石後面轉出來,後面跟著福至和兩個侍從,明珠本能地側轉身,把懷裡抱的小竹簍交給了聽琴。

安王早看見了,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快步上前,伸手扶著她的腰,問道:

「怎麼看著不高興?慶王哥哥來了?找你什麼事?」

明珠說:「也沒什麼,順路過來,為莫愁問些事,說不好等會莫愁會來」

想起莫愁她又有點頭疼,那人最近常來找她,高興就跟她說說話,不高興一聲不吭,叫她坐就坐,叫她吃就吃,明珠去哪裡她去哪裡,明珠做什麼她跟著做,還喜歡去藥房,一呆老半天,不提回家,搞得明珠都不懂拿她怎麼辦好。

她不禁嘆了口氣:「我招誰惹誰了?為什麼總落些莫名其妙的事給我煩惱」

慶王要綿玉笛,卻不讓告訴安王,這真是豈有此理,她能瞞得過安王嗎?

她又不是他的專職間諜,沒義務幫他把保密工作做得那麼好,再說了,他憑什麼這樣要求她?她和安王現在可是恩愛夫妻以前沒打算要安王,幫著慶王那還說得過去,現在不同了嘛,有什麼事,能不讓自家人知道嗎?

安王示意侍從和琴棋書畫不用跟得太近,關心地問道:「他給你添什麼煩惱了?說給我聽,就不煩了」

明珠鬱悶地說道:「他跟我討要一樣東西,是以前他送給我的,但他拜託我,一定不要讓你知道」

「豈有此理你答應了?」

「沒有我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走了,現在變成我不懂怎麼辦,讓你知道這件事就是對不住他——假設他是多年的朋友吧,可不告訴你豈不是也對不起你嗎?」

「當然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間沒有秘密,你就算不說,我難道自己不會看不會猜嗎?」

明珠笑了一下:「那你現在猜猜看,他跟我討要什麼?」

安王很老實地說:「猜不到。」

「猜不到,就自己看著吧」

安王又氣又傷心,咬牙道:「你竟然選擇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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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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