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禁入廚房
()老老實實地一覺睡到大天亮,探春睜開眼睛的時候,如願以償地發現了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彷彿每天等待她醒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活兒似的。
「你醒了很久?」探春問。
「有一會兒。」游誹笑,眼睛眨了兩眨,分明又在笑話她在朝著懶豬的目標行進吧?
「那你還賴床做什麼?一個大男人,整天沒事兒幹了?」探春咕噥,「你先起來,讓我穿衣服。」
自從和游誹同床共枕之後,她再也不敢讓丫鬟服侍自己穿戴了。每天晚上,游誹留在她身上的紅莓,第二天都不可能消退。
「我餓了。」游誹眸子幽深。
「哦,我給你下麵條。」探春二話不說,就主動承擔了廚娘的職務。她得趁著路上的時間好好表現,爭取讓茜香女王留下個好印象。最好……能忘了游誹親自下廚的戲碼。天知道,她是真不想讓某人下廚的啊
「是……它餓了。」游誹含笑,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某個部位上。
「不行」探春像是觸電了似的,把手飛速地縮了回去,結結巴巴地解釋,「現在是白天,而且昨天已經很累了。」
他——怎麼就不知道個饜足的時候呢?她這個只出工不出力的,都被折騰得渾身無力,可他卻還天天比她醒得早,比她睡得晚。更重要的是,精神比她好得多。
至少,他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黑眼圈,一雙眼睛總是神采熠熠,那才真叫翦水雙瞳呢。她哀怨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雙有對淡淡的熊貓眼。
她有點憂愁,以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她會不會未老先衰啊?
探春的拿手絕活雞絲麵,只做了兩天便被游誹勒令停止。原因是探春偶爾不小心在切榨菜的時候,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頭。
「你還真以為自己的是大廚啊,把菜切得梆梆兒地響又沒人限定你時間,你慢慢兒地切不成么?」游誹把她的手指用白絹纏了一層又一層。
只用一張創口貼的小傷,卻愣是被他誇張了彷彿斷指的大傷。
「王妃就忍著些罷。」侍書吃吃地笑,「咱們明兒就要入海了,今天王子說讓咱們上岸去逛逛,還要採買一些食物和清水。」
探春低頭,看著自己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手指頭,默然無語。好在這時代的衣袖很寬大,她又傷在左手,不影響吃飯穿衣。
「其實沒有必要包得這樣……根本不流血了嘛」探春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既難受又難看。若不是看到游誹滿頭滿臉的汗,她還真要懷疑是游誹故意的。
「小心著些好,這次出來輕車簡從,沒有帶太醫。傷口雖然小,就怕會留下疤。」
探春把手舉到眼前:「這麼小的一條口子,就是留下疤,也只有淺淺的一條吧?」
「那也不許有。」游誹固執地說道。
「我就不信你身上沒有什麼疤,舞刀弄槍的,難道不會留下痕迹?要知道,傷疤就是勇士的勳章。」探春不服氣地說道。
「唔,看來今天得點著蠟燭讓你看看,夫妻做了這麼多天,竟然還不知道我身上的沒有傷疤嗎?」游誹又露出了那種可惡的微笑。
「不用了。」探春訕訕,偃旗息鼓,「算了,包紮都包紮上了。」
游誹把她的傷手託了起來,微眯著眼睛端詳了半天。探春卻只看著他,包得這麼綿密,他還能看出點兒什麼來?
「探春,你說得對,傷疤確實是勇士的勳章,但絕不是女人的,知道嗎?」
「哦,知道了。」探春垂頭,「我知道,誰也不想無緣無故地留下一條疤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想學大廚的刀功,切了一塊榨菜,已經切得很好看了,所以才得意忘形的。你放心,等我的手好了,一定還會切得更好。」
「不用了,你以後別再進廚房。你是公侯家的女兒,又被天朝冊為公主。現在嫁與我為妻,是我的王妃,日後還是茜香的王后,哪裡用得著你親自動手?」游誹一反常態,堅決制止她進廚房。
「可是……你前幾天不是說過……」
「我沒有想到你會切到手。」游誹尷尬地笑了笑,「走罷,我們去岸上走走。今天晚上,在客棧里歇一宿,明兒一早就要入海。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除了途經幾座小島之外,我們只能看到茫茫的大海。」
「要兩個月啊」探春嘆氣。如果有飛機的話,最多就兩個小時。
「所以,今兒我陪你好好逛逛。塘沽雖然比不上京城,但也還算繁華,值得一看。」游誹把唇印在她的手指上,語氣里有隱忍的心疼,「對不起,是我逼你要做麵條的。你說得對,我們這樣的人,原沒有必要下廚房。」
探春倒不好意思了:「其實,也是我自己想做……我覺得大廚的刀功很好看,所以想學兩招日後唬人來著。」
「那是真刀」游誹沒好氣地瞪她,「你以為廚房的活兒那麼好乾?就是我,拿刀拿得算是習慣了的,也不免被划傷,何況是你」
探春哭笑不得,這兩者,應該不具有可比性吧?張飛的大刀舞得再好,你能讓他去切榨菜絲嗎?
兩人換上了常服,探春看雖是布料和做工不錯,但從顏色到式樣,都極其平常,等閑不會惹人注目,對侍書嘉許地點了點頭。
「這是翠墨前兩天趕出來的呢說是王子穿這個顏色,特別好看。」侍書指著游誹身上的那件雨過天青色的外袍笑道。
探春有點不悅:「他本來就長得夠好看的了,還要更好看做什麼他那個人啊,簡直就是專門用來打擊我們女子的。」
鴛鴦和侍書愣了愣,笑作一團。翠墨忍笑道:「早知道,我就不給王子做新衣了。就拿著王妃的常衣改一改……」
這一次,連探春都忍不住捧腹笑了。想像著游誹穿著女裝的樣子,倒是有點神往啊。以後有機會,無論如何得讓他試試,不知道裝扮出來,會是怎麼樣的傾國傾城。
游誹走出去了一段路,和探春說話沒聽到回應,正詫異回頭,卻見主僕四人已是笑作了一團。後面的小沐和半夏當歸,正一臉的莫名其妙。
「笑什麼?」游誹茫然,低頭看了看自己新上身的衣服,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難道是他平常穿著錦衣習慣了,偶然穿件常服,就有這麼可笑嗎?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笑你。」探春急走兩步,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辯解,一邊討好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忽然覺得不對,這可不是她以前的時代,急忙鬆開手。
誰知游誹卻反握住了她,心滿意足之下,也不去追究主僕四人笑得花枝亂顫的原因,反倒是得意地揚起了嘴角。她們還當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在編排著什麼嗎?他不過是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探春心虛的時候,才會主動示好。所以,這個特性,可以好好利用。
塘沽的規模並不大,但因為是北方最大的碼頭,所以街道還是很繁華的。有些東西,甚至連京城最大的商鋪都沒有。不過,店面都不太大,只佔了兩三間門面的樣子。售賣的貨物,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探春饒有興趣地逛了幾間鋪子,游誹慫恿著她買東買西,她卻總是含笑拒絕。
「這些東西,就沒一樣合了你的眼?」游誹看她把一件玉器又放了下來,忍不住問。
「東西有幾樣還不錯,我也喜歡。」
「那為什麼一件兒都不買呢?」
「我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這些東西雖然好,但價錢上卻並不便宜,我覺得沒有必要。不過我倒有個主意……」探春沉吟了半晌,終於咬咬牙齒說道。
「什麼主意?」游誹納悶,逛個街也能逛出個主意來?她可真強悍。
探春把他拉出店門,站在街道的中央:「你看這幾間鋪子的生意,是不是很好?」
「是啊。」游誹更不解,這還用她說嗎?有眼睛的人,誰看不出來?
「如果我們盤兩間鋪子下來,留幾個人在這裡照顧生意的話,雖說不是一本萬利,但這利潤也相當可觀了吧?」探春試探著問。
游誹笑了:「你想買鋪子?」
探春盤算了一下,然後點頭:「我看這裡賣的東西並不便宜,我的嫁妝裡面有些可以變賣掉的,足夠買兩間鋪子了。」
「買鋪子哪裡用得著你賣嫁妝」游誹明顯不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著,那些嫁妝萬里迢迢地帶回去,太費地方了。不如就近變賣,一則可以有現錢,二則可以減輕重量,何樂而不為?」
游誹一時愣住,眨了眨眼睛,似乎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看著探春一臉的希冀,才慢吞吞地問:「你的意思是說,不想把那些嫁妝帶到茜香去?」
探春被問住了,這話表面上的意思是沒有什麼錯,但怎麼聽起來有些彆扭呢?難道他還看中自己的嫁妝了不成?
難道她的知識出了問題,自己的嫁妝不由自己作主嗎?按理說,這些應該都是她的東西,日後可以留給自己子女的私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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