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王婆婆
()「畢竟住了十來年的。【葉*子】【悠*悠】」探春啞然。惜春怕是早得了這個消息,竟能忍著不往回送信,看來雖然不是六根俱凈,也凈了五根。
又聚了小半日,惜春才告辭飄然而去。
鴛鴦喃喃道:「沒成想四姑娘真成了姑子,倒是一早兒就說著了。」
「可惜了她年紀輕輕……」探春嘆息,「好在她年紀還小,等下回見了再勸她還俗,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
游誹卻不以為然:「別以為你嫁得好,便想著人人都得嫁人,我瞧你這***,年紀雖不甚大,自個兒也是有主意的,未必就聽你的。」
探春啐了他一口:「什麼叫我嫁得好?離鄉背井的,這也叫好么?」
「我待你還不好么?」游誹涎著臉質問。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就知道我覺得好么?」探春故意犟嘴。
兩人調笑一陣,又喝了半盞茶,才起身出門。天色漸暗,原來已是飄了小雨。
游誹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把紫竹傘,替探春掙住了一片天空。
雨水如線,一條條、一道道地劃過竹傘,在探春聽來,卻如同是古箏的弦線,發出的脆響。傘蓋如荷葉田田,骨節涇渭分明,又纖秀挺拔,竟比自己往常用的還要精緻。
「這傘漂亮。」她把玩著傘柄道。
「是茜香出產,這還算是普通的,有的傘面綉了花,更漂亮。」游誹得意地炫耀。
兩月後,探春抵達茜香,這才明白為什麼茜香國人在傘上要花那麼多的心思。原來茜香多雨,就是大晴天,天氣也如孩兒臉說變就變,一年裡偶爾有幾天功夫不下雨的。這是典型的熱帶氣候了,她計算了一下經緯度,確信應該在海南島以南。難道地理上這裡還有這麼大的島嶼嗎?她疑惑不解。【葉*子】【悠*悠】
他們到達港口的時候,正是黃昏,西落的夕陽在海面上游弋,照得整個海面都金紅一片。海島上綠樹成蔭,紅牆黑瓦的民居錯落有致。只遙遙一眼,探春就喜歡上了這座小島。
讓她意外的是,茜香女王竟然親自在碼頭迎候。與意料中的不一樣,女王並沒有奪人的氣勢,她白衣如雪,美目盼兮,照亮了整個天空,彷彿這個季節,都因此而溢滿了光澤。
女王俯身扶住探春的拜見:「自家人不用客氣。」
游誹笑著牽住她的手:「母親,你看兒子娶的媳婦怎樣?眼光不錯吧?」
探春忐忑,很怕女王給自己沒臉。在她的面前,不知怎的,自己竟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難怪游誹長得這麼妖孽,有這樣的母親,才能有這樣的兒子吧?
「能讓你喜歡的女子,自然不是平常人。」女王笑著,親切和藹,一手牽住游誹,一手牽住探春。
這副場景,探春覺得倒像是平常人家,渾不似地位尊崇的王和王子。
大臣遠在一里之外的迎賓亭,女王竟是輕車簡從探春垂眸,心裡感慨。看來,天底下的母親,哪怕貴為女王,也是一般無二。只怕是愛子心切,對自己這個兒媳婦有得挑剔了。
她心裡擔憂,臉上卻仍保持著微笑。大臣們依禮拜見王子,難免對探春表示了好奇,不過大體上還算尊敬。看得出來,游誹這位王儲,在茜香國的威信還不低。
這時候,探春才明白游誹為什麼不同意她變賣嫁妝。一抬抬的箱籠從茜香最繁華的街道抬進皇宮,吸引道旁的百姓。連生意也顧不得做了,都聚攏到街邊。
女王的御輦在前,王儲和她竟是並排坐在王輦上,兩旁的百姓們自發地撒下了不少花瓣,落在她的發和肩上。
「我們……」探春有些不安。
游誹笑著牽住了她的手,探春下意識地躲避,他卻咧嘴而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怎麼要逃開呢?」
「大庭廣眾之下的……」
「我們是夫妻,牽個手不是很正常嗎?」游誹眨了眨眼睛,帶出兩分俏皮,「往後不管主持什麼儀式,你都要和我肩並著肩,手牽著手,接受大臣和百生們的朝拜。這麼害羞……那可怎麼行呢?」
「我可以和你一同出席嗎?」探春遲疑。
「不是可以,而是必須。」游誹笑道,「在這裡,你會覺得呼吸更自由,不要以為女人只能在內院。你看,我們的街道上,女人和男人的數量都差不多的。」
探春嫣然一笑,看來她來了一個好地方。男女平等,這地兒可多好啊,可笑居然還沒有人願意嫁過來。而且,身邊的男人,又出乎意料的好。可見信息閉塞,會讓人作出錯誤的抉擇。試想自己若非別無他法,又怎會甘心遠嫁?就是如此,她先前還打著半途跑路的主意呢
如果不是大庭廣眾,她真想送上一個香吻。
眾人回到皇宮,諸大臣們依次拜見了新王妃,游誹肅容說了幾句話,便散了。緊接著,卻是皇宮裡的家宴。
探春不知道茜香的規矩,按著自己家裡的舊例,站在一旁準備為婆婆布菜。誰知游誹卻拉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身旁:「我們這裡哪有那麼多的規矩媳婦要表示孝心,可不在這上頭。一家人本該和和氣氣地吃菜,你杵在那裡,母親就是想吃,都被你瞧得不好意思了。」
「你又沒說規矩,我哪裡知道?自然禮多人不怪,我寧肯多禮,也不能讓陛下覺得輕狂不守規矩。」她忍不住輕聲抱怨。
游誹摟住她的腰,探春嚇了一跳,急忙看向女王,卻見她神色溫婉,目光含笑。接收到探春的視線,還彷彿促狹似地眨了眨眼,讓探春紅了臉。
「我……」她瞪向身側竊笑的男子。
「還以為你多懂規矩呢,原來不過是假的。」游誹卻撇了撇唇,一臉的笑謔。
「阿誹,好容易娶了媳婦,怎麼盡欺負人家別怕他,若是待你不好,只管告訴母親,我替你做主。」女王微嗔。
探春惶恐:「臣妾不敢。」
游誹把她箍在懷裡:「現在可是我們的家宴,你居然叫陛下,而自稱臣妾?你說說,還敢說有多麼懂規矩」
「呃……」探春尷尬地瞪了他一眼。
「以後我叫什麼,你也跟著叫什麼,日後你是我的王后,是和我一體的。」游誹含笑,「還不叫母親?」
探春羞赧,卻沒有再作扭捏,大大方方地叫了一聲:「母親。」
「好。」女王點頭應了,「明天就安排大婚典禮,我也好把這擔子卸下來了。」
探春注意到,女王不在大臣面前的時候,總是自稱「我」,處處透著親切與自在,讓她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游誹連假客氣都沒有一下,爽快地點頭:「已經多耽擱了一個月,是該讓母親好好休息。母親交出王位后要去哪裡走走?」
探春嚇了一跳,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哪有人一回來就奪權,還直言不諱地把女王趕出皇宮去?
女王卻彷彿很欣然:「先去一趟迷迭島,我上任后還沒有去過呢,聽你父親說,那裡種著成片的玫瑰花,終年常開。還有一種叫六星花,田梗岸邊到處都是,一年會開四次花。」
她說關,眼中緬懷,彷彿無限歡喜。
游誹想了想,有點為難:「母親要去也好,可是也不能馬上成行。總要再住一兩個月,讓探春熟悉了宮裡的生活才走。」
女王嗔道:「就知道心疼你的王妃,把老娘當牛做馬呢我瞧著探春人聰明,再留兩個宮裡的老人在你們身邊,你自個兒再從旁提點著,也盡夠了。」
游誹不滿地嘟噥:「母親,兒子好容易把王妃娶回來,你難道不想和媳婦多相處兩天?若是她把我欺負得狠了,我也有個投奔的地方是不是?」
「我瞧著探春是個善良人,你那心眼兒,只要你不欺負她就行了。」女王不為所動,「你若想早一點卸了這擔子,不如早早生個繼承人,也不過二十年的功夫,怕什麼」
探春在一旁聽得呆了,看慣了現代清穿劇,康熙和兒子們之間一個個都跟烏眼雞似的,父不成父,子不肖子,為的都是那張金光燦燦的椅子。
誰知眼前這對母子,卻彷彿那張椅子是個燙手的山芋,拚命地往外推。看得出來,這對母子之間的感情很深厚,甚至比王夫人和賈寶玉之間更親密些。
如果換作普通人家,自然平常。可這兩人的身份地位……難道這兩人真是穿來的不成?
「往後,這後宮要辛苦你了。」女王拉住探春的手,誠懇地道,「我在位十餘年,雖然從來不喜歡,卻一日不敢懈怠。阿誹脾氣雖然不好,但既是萬里迢迢把你娶了回來,待你必是真心實意的。」
他的脾氣還不好?探春急忙道:「母親放心,我和……王子相處了四月有餘,他的脾氣還算好的。」
「那就好。」女王放心地鬆了口氣,「我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等你們大婚過後,就要啟程。」
游誹抱怨:「母親,你可真是一刻都不能等」
女王斜睨他一眼:「我還不能?我已經等了這麼些年,十年前就說好了要和你父親一同去看看他的家鄉,還有我們茜香境內的小島的。」
說著,悵惘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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