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談論
話說唐玦和陸惜秋出了店鋪之後,也是過了一會兒就馬上出去找人了,他很是慌亂和著急,似乎也是怕出什麼亂子。
唐豐沖著身旁的男子問道:「你確定那兩個人進了那個塔里?」
「沒錯!他們就是托我買了進去的憑證的·······呵呵!」
「我說你啊王智!你怎麼一點也不像你名字說的那樣啊!怎麼一個豬腦子啊你!」唐豐指著那人的鼻子氣急敗壞的吼著,「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兒對我有多重要,你讓他們進去了等於讓他們單獨呆在那裡計劃的事情,沒準兒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在那裡想出對我不利的事啊!」
王智無奈的攤手:「可是我原先也不知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哎!!哎呀,真是讓人煩死了!」唐豐捂著腦袋氣不打一處來,「這塔里現在正在比武我進去不是找死嗎我······哎!行了行了,反正等到最後唐玦還是要回來的。」
「哦?為什麼?」王智很疑惑。
唐豐一陣冷笑:「為什麼?呵呵,那是因為只有我們家才能給唐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了~哼!現在的唐玦別無辦法,他做錯了那麼多事出了那麼多的丑,如果他再不做點正確的事情就真的不配做人了!要我說,唐玦就是個無比討人厭招人嘲笑謾罵的蠢貨,如今都成了這樣了還在無數人面前擺譜,裝什麼裝啊,哼~!難怪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所以關鍵時刻,果然,也只有我們家才能延續唐家的血脈,爺爺說得對,硯山終究會為將我們從宗祠中剔除而後悔!嗚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唐豐居然開始狂笑了起來。
「啊?」王智眼睛瞪著覺得雲里霧裡,他此刻是真的很懵,原諒他笨吧,他只覺得現在的唐豐的模樣有點像瘋子······
真的······
另一頭,陸惜秋和唐玦正在繼續談論著。
唐恭鄴一家這算仗著自己的本事欺負人?
不過陸惜秋覺得那也不算什麼本事······
緊接著,陸惜秋雙手抱起道:「此番在下來成都,主要是在城中鐵匠鋪定製了一些武器,昨日特地來取的,只是沒想到卻有幸遇上了唐兄,也是甚是欣喜!既然硯山掌門相托,在下定當鼎力相助,案件調查完之後若有機會,也可請唐兄去劍閣小聚,如何?」
唐玦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面部表情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不過想著對於禮數在各方之士中是必備的,便也是道:「心領,我也沒想到,會遇上有名的劍閣陸惜秋!」
「嗯,那唐兄覺得下一步該如何做呢?」
「川蜀的地方官府讓非官僚之外的人辦案是容許的,再加上因為硯山的幫助他們很是放心,所以,當我將唐豐搜查到的證據以及自己的猜測一一稟報之後,他們就讓我去查看了洛芳的屍體,屍體被專門的醫師看護,保存的比較好,我查探一番,大致和唐豐說得沒有區別,而在洛芳的背部其實也是還有幾道鞭痕,受傷的時間應當和心口的致命傷時間差不多,那時的情況有些謹記他沒有看見也是理所當然!」
陸惜秋點頭,笑著:「確實,其實說到底這地方官僚和俠士相處融洽倒也是巴蜀不屬中原地界,也不是政治核心之地,雖說洛陽城中大部分的官宦都對江湖之人抱有偏見敵意,但是成都離洛陽山高水遠得很,一年到頭巡撫也不會來這裡審查幾次,他們當然會陽奉陰違,只要能夠查清楚真相,才不管有什麼高官禁令的!」
唐玦聽著,覺著卻是如此。
他在硯山的那群弟子倒也是經常了為了完成他安排的任務做過很多讓他出乎意料的事情,有些幹了壞事,有些只是有些違背常規,所以對於此身為掌門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關於這些,我還有一些猜想,那就是洛芳是在被人殺了之後才丟到街上的!」
「哦?」這一下子將陸惜秋的興趣提高了些許,「為何如此說?莫非······是因為她身上受的很多傷都是在那道心口致命傷之下遭受的?而那些遭受的傷似乎足以讓人失血過多而死!」
唐玦點頭:「沒錯!身為硯山之人,我自幼識毒煉毒,即使有些無色無味不易看出的毒我也能查探出來,在查看洛芳屍體的時候,我看到洛芳手上腿上的傷,有些是被利器割開的,而有些傷口破開的程度是要劇毒才會形成的,只不過表面上的劇毒都被清掉了,我拿出放置在身上的毒蟲,之洛芳身上放了一隻,是趁醫師不注意的時候放的,放到了她手臂的傷口上。」
做這些的確是要偷著的,若是讓那些不懂太多深奧毒譜的看到,肯定會以為你是在壞事。
「最後的結果是,當我出去了吹塤把蟲子召出來的時候,蟲子身上附著著深色的血液,我看了很久,甚至用幾種毒藥試反應,原來她中了見血封喉!而仵作醫師沒有查出來是因為有人還用了一種熏香把毒藥遮蓋了一部分。」
「原來如此!」陸惜秋點頭,「為了這案件,唐兄也是費盡心力了。」
唐玦沒有說話,神色又更加凝重了幾分,他的手顫抖了起來。
「不牢關心!」他垂眸念著,眼底很乾涸,瞳孔中爬滿了血絲。
他望著前方天空的那一輪無比刺眼的金日,緩緩坐了下來,左手放在了膝蓋上,一縷墨發被風吹起在乾燥的面龐上飄著,一瞬間竟然是那麼的疲憊。
他沒有笑、沒有哭、也沒有憤怒。
身為一方之主,一個人操持硯山,有時候,想要完全的自我塵封都不可能······
陸惜秋看著,也沒有說,說多了其實反而會引起很多負面效果。
他搖了搖頭,小心的踏著磚瓦過去,也是坐下,雙手無意碰到了瓦片,被太陽曬過的屋頂使得瓦片很燙,他抽起手往手掌上吹了一陣涼氣,道:「那既然如此,便是繼續談論這件案子吧!」
唐玦回應了一聲,簡單的收掉了那頹廢的額模樣,自然也是順著他的意繼續講了下去。
心中也是不禁怪自己或許過於敏銳。
陸惜秋聽得很認真,一直聽著他說,遇上一些疑惑的點也是問了一下再繼續聽他說下去。
其實說到底,唐玦根本就不用那麼勞心勞力的,身份上那麼大的差距,反倒是唐玦去求他們一家,還要他去求著他二祖父,他不禁在心裡產生了一個念頭,覺得要是唐玦的脾氣硬一點,找到他二祖父一家的下落之後其實可以直接過去,他們一家就算有人會武功那也肯定沒有唐玦厲害,若是唐玦直接無比強硬的把他們帶回硯山就可以了,反正逆來順受,他們應該時間久了也不會抱怨了。
陸惜秋在心裡暗笑著,差點沒忍住,不過這也純屬他一個意淫了。
或許這唐玦倒是真的心腸很好······
還有,不稀得那麼做!
「唐兄,你覺得下一步該做什麼?」
唐玦說道:「很多事情大致猜的有些清楚了,唐豐他說自己聽到過錦繡居這三個字,那個人說錦繡居養了洛芳很久,指的是洛芳原本的婆家,姓付,家中比較富裕,府邸就在城中南邊!洛芳嫁到付家兩年,沒有生過一兒半女,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和離,好像對外宣稱的理由是洛芳受不了付家因為她娘家不如付家富有就看不起她爹娘,和離的事情鬧了半個月最終以成功告終的。而她和唐豐在一起是在和離后的兩個月後。」
「估計真的早就認識了······」陸惜秋說道。
他又是回過神道:「雖說現在官府容許唐兄你協助他們辦案,但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鬧得有些大,若是兇手真的是錦繡庄的人,一定會有所準備!要是萬一證據搜查不出來·····只是萬一,所以我覺得可以趁今天晚上的時候先去付家偵查一番。」
「哦?」
唐玦聽著,好生思考一陣,覺得也是並無不可。
「既是如此,便是勞煩你去一道吧!」
「啊?」陸惜秋一陣疑惑,「為何你不去呢?莫非······」
唐玦抬手打斷了陸惜秋,說:「不是我不想去,是我今日晚上要去見二祖父,是他昨日跟我說,要我再去找他一下!所以便是勞煩你今晚單獨去一陣了,我相信劍閣劍俠的本事,是不會出問題的!若是遇上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你可回來時告訴我,我再去一趟!」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在下定不負掌門所託!」陸惜秋鄭重的說道。
唐玦點頭,道著感謝的話語。
「對了唐兄,有件事情我想問問您,就是昨日你和程書雁小姐之間是有什麼過節嗎?」這個問題其實他一直想問的,只是覺得剛才不適合去問這些。
唐玦聽著,便也是毫不忌諱緩緩道來:「三年前的時候,我其實請媒婆給我招過親,幾個月下來都沒有準確的著落,有一日賈媒婆急匆匆的來找我滿臉歡喜,說是······有一大家小姐願與我定親,就是程家程書雁,我當時聽了后也是急忙答應了下來,見了跟媒婆一起來的程家管家,我跟管家說我想先和程書雁見一面,程家接了我送過去的禮品並答應了我的請求願意讓程書雁和我見一面,但是當馬車來到硯山的那天,我見到的程書雁是一個滿臉黃斑相貌有些醜陋的女子!」
「可是昨日見到的程書雁小姐不是無比動人堪稱國色天香嗎?」
「所以那個程書雁是假的!」
假的?
陸惜秋心道,果然如此。
「那程小姐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後悔了?」
「也許是!」唐玦轉頭看著一邊,「那個假的程書雁只是他們家的一個廚娘而已,其實程書雁根本從沒有想過與我定親,所以就讓那個廚娘來搪塞我,而真正的程書雁在來硯山的路上已經逃了出去,事後這件婚事自然是退了的!而程書雁在這期間如同人間蒸發,是在那件事情過去了四個月之後才回了江州老家!」
陸惜秋心生好奇:「那起初她為什麼還要答應定婚!父母逼得?」
可是依照硯山的情況,居然還有父母會逼著女兒嫁給唐玦?
唐玦搖頭,嘆道:「不是!就宛如有些人為了登上一座高山頂峰一覽風光不稀得自己受傷,那件事情就宛如同理,只不過還是有一些差別的,以及某個人的行為配不上那些堅持不懈的攀登者!」
「哦?」
陸惜秋瞳孔微縮腦海中思緒漸起,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昨天那場尷尬碰面的由來了?
注意到唐玦方才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也曾在昨日親眼看見唐玦對於程書雁厭惡的目光,便可以隱約感覺到那個程書雁是個令人厭惡的女子,那昨日的那個程書雁其實······
陸惜秋也是不禁搖頭,算了,還是不想了。
成都城中西南角街道,夢歸茶苑。
清新的茶香在身邊瀰漫四溢,程書雁伸出纖纖玉手拿起碗碟上的糕點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咀嚼著,濃郁的綠豆香在口中升起,格外的香甜,帷帽的輕紗之下那動人的面龐綻放出笑容。
「嗯~~~」程書雁吃完一塊,拿起第二塊繼續吃著。
在她的對面,正是風兒坐在那裡,手中舉著那泡著茉莉花的茶杯,神情分外緊張。
左顧右盼之間,一頭冷汗的不知道是在害怕些什麼。
瞧著程書雁無比悠閑的模樣,風兒不禁更加惱火了,她焦急地說:「我說你怎麼現在還有這功夫閑心吃點心喝茶啊!你沒聽到現在走一會兒就有人在說唐玦去官府的事情啊!他現在可就在成都裡面啊,你不想想我們應該怎麼快點離開成都嗎?」
「放輕鬆!」程書雁吃下了第三個糕點後用左手拍著風兒的肩膀,「唐玦現在忙著查案呢,而且他已經在昨天就說了不會計較那些事情的啊!」
「不計較?你確定!」風兒一陣心驚肉跳,「萬一他反悔了怎麼辦?那可是硯山掌門啊,要是想要殺人無形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啊!你不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啊!我還這麼年輕,我還不想死啊!我還要回江州,和我的水哥哥成親啊!」
程書雁歪頭無奈的笑,不禁翻起了白眼:「可是······我說無論如何,唐玦要是想報復程家無論在哪裡都是可以的,光是逃出了成都有什麼用啊?自己造的孽認就認了唄,怕什麼啊,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