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較量
顧大娘子的底線擺在那兒，顧大娘子絕不允許徐家做出包庇她父親罪狀的事。
庄曉瑤看著失落的她，不由勸道：「小娘，父親所處罰的罪刑可不小，被查到也是遲早的事，你日日憂心此事，對你的身子也不好，何不如放寬心思，指不定父親以後還會再與我們見面呢？」
「希望如此吧！」
兩日後，莊子行確定了貪污罪名，將會發配邊境。
王月梅一大早起身，下廚為莊子行做了一些米糕，讓他在路上有的吃。
過了半個月之後，莊子行因身子吃不消，就在半路病倒了，沒過多久，也熬不住死了。
屍體還是由王月梅和庄曉瑤親自趕往，將其領了回老家下葬。
無依無靠的王月梅哭得眼睛通紅，茶飯不思，身子消瘦了不少，宛如一陣風便能將她吹走了。
而古鳳喜對於莊子行的屍體，半句都不過問，甚至都不曾出現過。
……
另一邊，徐綿綿帶著徐宏聞和丁秋娘二人去遊山玩水，溫子卿緊隨其後。
最後還是收到了顧柒柒寫來的信說，顧老太太的身子不大好了。
連同徐晟淼夫婦二人一同趕回汴京城。
一家人趕了小半個月的路程，終於抵達。
顧柒柒先是在坤華院沐浴更衣后，再去了顧家探望顧老太太。
她踏入廂房時，床榻邊上，已守著顧家五人，就連被送回鄉下的顧心柔也回來了。
老太太的貼身女使錢媽媽，見到顧柒柒后，便在神志不清的顧老太太耳邊道：「老太太，咱們家的大姑娘回來了！」
「真的嗎？」
錢媽媽連忙將位置讓了出來，「大姑娘，老太太是想你了。」
顧柒柒幾步上前，見顧老太太對自己伸出了手，她不假思索便握住了。
不過看著面色死灰的顧老太太，她心緒複雜，腦海里回憶的都是過往的事。
可這些都是如同煙霧般一點一點消散了。
「祖母，我來看你了。」
「柒姐兒啊——」她的一聲歡呼，眼角便不禁流下來了淚。
顧柒柒眼眶不知不覺泛紅了，心口好像有股什麼在撞擊般，有點沉悶，還有點發疼……
她蠕了蠕唇瓣，她好不容易應了顧老太太一聲。
顧老太太便在喃喃自語說起以前顧柒柒小的時候的事。
顧柒柒另一隻手握住手帕，為她抹凈眼角的淚水，溫柔安慰：「祖母，莫要多說了，太累了，等您養好身子了，你再與我說，無論你說多久，我都願意聽。」
聞言，顧老太太愣了愣的看著她，繼而沖顧柒柒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這也是第一次發自肺腑的笑。
顧柒柒也能感覺到。
可她更知道，這是老太太知曉時日不多了，才會這般待她好。
「柒姐兒你真好，你也是這些孫兒之中最好的一個，祖母撐不下去了，日後顧家以及顧家小的們都要靠你提攜了。」顧老太太緊緊回握住了顧柒柒的手掌，鄭重的對她道：「你身為他們的姐姐，你自是有照顧他們的義務，他們如果要是惹了你生氣，你便訓斥他們即可，不過你也莫要氣壞了身子。」
「祖母，兒孫自是有兒孫福，顧家自有顧家的運數，您莫要擔心了。」
顧家的人要是不犯糊塗，她倒不介意護著一二，若是犯糊塗，欲想拉著徐家陪葬什麼的，那她絕不會袖手旁觀，更不會輕饒他們。
「這些日子你心柔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了，方小娘也改了不少，日後便讓心柔留下來吧！」
顧柒柒：「……」想當年顧心柔那樣算計她，顧心柔只是被休，被送回鄉下去，已是最大的寬恕了，現在還來哄得快要死的顧老太太，讓她留下來。
看來這些日子顧心柔肯定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吧！
「祖母，心柔要留下來，那也是屬於顧家的事，我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好娘家的事，若是父親和兩位弟弟都同意了，那我自然也是無話可說了。」
反正顧心柔要是再敢在她面前蹦，那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而至於顧心柔留在家裡，能否與兩位弟妹相處融洽，這以後再說。
眼皮子逐漸開始沉重的顧老太太，又繼續拉著顧柒柒的手，來來回回都在囑咐顧柒柒要照顧好顧家，幫襯顧家，莫要讓顧家落魄了。
過了一會兒。
顧老太太閉上了眼睛。
其他人開始嗷嗷哭，顧柒柒倒是很淡定，因為她知道顧老太太是累了，睡著了。
過了半個時辰后，顧柒柒提出要先回去，等明日再來。
顧心瑤送一送她。
一路上就與顧柒柒埋怨，顧心柔留下來一事。
「你莫要多事了。」顧柒柒想著與她的關係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便忍不住提醒她。「她要留下來，就留唄，反正遭人嫌棄的，也只會是她。」
顧心瑤微怔。
顧柒柒輕笑道：「你以為兩位弟妹是什麼好惹的人嗎？」
顧老太太一走，她父親的年紀也大了，這個家也開始爭奪，究竟是誰掌管這個家。
顧心瑤思索了后：「明崇與她同是出自於方小娘，他對自己親妹妹，自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這個家誰來掌管都不一定呢！」顧柒柒意味深長地笑了，「外嫁出去的女兒，回到娘家就是個親戚，可不是什麼以前的姑娘，沒之前那麼有威懾力，更何況還有兩個弟妹在呢，你覺得她們能忍受顧心柔多久？」
顧心瑤：這麼說的話，不用等她出手對付顧心柔，便已有人要對付顧心柔了。
等顧柒柒的馬車走遠了，顧心瑤才轉身回宅內。
轆轆的馬車聲，回到徐家后，顧柒柒覺得自己的腰酸痛得很。
由著紫煙攙扶，一路緩慢回到坤華院。
徐瑾坤外出處理事情還沒回來。
她剛坐下，丫鬟便來彙報，祝芙蓉和曹穎香前來見她。
顧柒柒輕輕揮了揮手，丫鬟便明白她的意思，下去了。
片刻，祝芙蓉和曹穎香緩慢而至。
未等她們福身行禮，顧柒柒便讓她們坐下，再與她們說起顧老太太的狀況，也讓她們莫要擔心了。
曹穎香體貼道：「婆母，要不我明日隨你一同去顧家，我也許久未見過曾外祖母了。」
「你懷有身孕，又趕了這麼久的路程，先歇息兩日再去顧家吧！」
祝芙蓉：「婆母，要不我隨你一起去吧！」
顧柒柒眼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家中的事都由你管著，你隨我一同去顧家，萬一家裡有點什麼事呢？那豈不是找不到你？」
「其實這些時日，都是由素心替我管了不少事，即便是我隨婆母一起顧家，家中也不會亂套的。」
「那行，你便隨我去吧！」
「是。」祝芙蓉眼底閃爍著喜悅，嘴角的弧線彎彎。
顧柒柒借用困了為借口，讓她們都先回去。
沒過多久，素心便來到顧柒柒身側，與她彙報了這些時日，府里發生的事。
顧柒柒隨口一問：「那祝氏近期，可有回娘家？」
「回了一趟，沒待多久便回來了。」
顧柒柒揉了揉太陽穴以及眉心：「罷了。」也表示不再繼續說祝芙蓉的事。
「大娘子你趕了這麼久的路，也是挺累的，早些歇息吧！」素心勸道。
「好，也辛苦你了。」
素心莞爾一笑：「這沒什麼，對奴婢來說，就是跟平時一樣的。」
到了深夜，顧柒柒睡得迷迷糊糊，徐瑾坤才爬上床榻，抱著她入睡……
次日，顧柒柒醒來后，摸了摸身邊的錦被，微涼的，於是就問紫煙：「官人是何時走的？」
「卯時一刻出門，他還囑咐奴婢，莫要吵到你，讓你多睡一會兒。」
顧柒柒洗漱后，坐在銅鏡前，紫煙為她梳發。
素心來到她的身後，目光定定看著顧柒柒。
顧柒柒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示意她有事就說。
「祝娘子和曹娘子已經在外頭候著，說是要給你請安。」
聞言，顧柒柒面無表情，手指慵懶的摸了摸自己額間，視線對著銅鏡照了一下：「咱們家何時便得這麼有規矩了？」
一聽，素心便立即知道她生氣了，「許也是兩位娘子看到大娘子回來了，便也不好偷懶。」
「胡說。」她一點都不信。
正為顧柒柒別發簪的紫煙，忍不住瞄了素心一眼，有些意外素心為兩位娘子說話。
「曹氏成親沒多久便隨淼兒行商，在番禺與我相處時，也不曾與我這般客氣。」因為是她免了曹穎香的請安。「結果回來家裡來了，反而還與我這般客氣。」
說著，顧柒柒都覺得好笑，不過她這笑意之中透著三分的譏誚，眼底的光澤漸漸冷卻。
素心的心裡搖擺不定，是捉摸不透顧柒柒的意思。
目光不由向紫煙求助。
插穩了發簪后，紫煙便緩緩退到了一旁，她正要開口為素心說話時，顧柒柒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淡淡道：「今日紫煙梳發的手藝格外好看。」
「多謝大娘子誇獎。」
「就連胭脂水粉上的也不錯。」
「也得要大娘子模樣生得俊俏，才能在上粉之後如此好看。」
顧柒柒不由打趣她：「今日紫煙倒是吃了不少甜，說話如此動聽。」
「大娘子……」紫煙有些無奈看著她。
「行了，該去見見我那兩位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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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之間都會有爭吵的……日常生活之中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