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法醫的調查四

重新回到飯店一樓大廳，莫海右腳步還沒站定，臉上就已經恢復了冷靜的狀態，他快速同現場的警員打了聲招呼，便大踏步朝樓梯走去，現在最重要的是餐廳里的情況，一樓已經差不多安排妥當了，沒什麼可以再關注的。

上到樓梯之後，果然同想象中的一樣，寬敞明亮，裝修豪華，這樣子的樓梯，法醫先生覺得與餐廳和一樓都格格不入。

他抬頭看去，上面寬敞的樓梯平台右側，便是餐廳大門，大門裡隱約可以看到靠牆露出的一點點服務台邊緣，也許是害怕所致，服務台後面的小姑娘探出頭來看到他之後，猛地又縮了回去，就像是看到吃人的怪獸一樣。

莫海右沒有在意，他此刻的注意力集中在樓梯地毯和兩邊的花盆上面，地毯是冷色調的，點綴著紫色花紋，而花盆裡種的是粉色三角梅花，有幾片花瓣落到地毯上，與花紋融合在一起。

法醫彎下腰，撿起其中的一片花瓣，當他的手離開地毯時，目光定格在一處紅紅的印記上面，印記不大，像是人的大拇指按在上面留下的。

輕輕把花瓣彈到花盆裡，法醫好似無意用手指掠過那片印記，然後站直身體，繼續向樓上走去。

他的這一舉動沒有人看到，因為現在樓上的人都被警員聚集在餐廳里，等待著接受詢問。

走上二樓樓梯平台，莫海右立刻聽到了女服務員在那裡竊竊私語，「來了，來了，剛剛文姐說的人就是他。」然後是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請問誰是文姐？」人還沒進入餐廳，莫海右就開口提問，把女服務員嚇得愣在當場。

等到他現身，服務員還是一臉惶恐，莫海右冷冰冰的看著那張不太漂亮的臉龐，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站到服務台前等待回答。

好不容易，紅著臉的少女才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說：「文姐是我們餐廳的領班，她，她現在在休息室里。」

「那是誰讓你待在這裡的？剛剛離開的又是誰？」

「是警察先生讓我待在這裡的，他說我今天不用工作了，守著門就行。離開的人是……」服務員瞥了一眼背後，才繼續說：「是三樓的廚師，現在三樓廚房就他一個人，也是警察先生讓他留守的。」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服務員反問，她沒弄明白莫海右的意思。

莫海右補充說：「為什麼讓你和他留守，不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因為，因為我們是新人，在這裡工作時間不長，我才來了幾個星期，樓上的廚師也沒滿兩個月，都還沒過試用期，對飯店裡的具體情況並不了解，警察先生問我們問題的時候，我們很多都回答不上來，所以……嗯，可能……」服務員想說可能他們認為我們倆的嫌疑不大，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飯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被警察封鎖？這個服務員還不知道，連岳騰騰死亡事件，她都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敢貿然去揣測警察的意圖。

莫海右當然猜得出來她在想些什麼，所以不再追問，轉而說：「你去把餐廳每個地方的鑰匙都給我拿來，然後就留在休息室等通知吧。」

「哦…那個……警察先生，」女服務員猶豫著問：「我們今天還能回家嗎？」

「現在還不確定，你可以跟家裡打個電話說明情況，等調查結束，與案子無關的人，我們會放行。」

「電話剛剛已經讓我們打過了，我爸媽說要過來等我，能讓他們在樓下大廳等嗎？我保證，他們會配合警方，不會造成麻煩的。」

問答到這裡，服務員總算是稍微鎮定一點了，她提出的要求也並不過分，樓下大廳不是調查重點，所以莫海右點頭同意了。

得到肯定答覆，小姑娘鬆一口氣，匆匆跑向後廚休息室給莫海右去拿鑰匙，暫時，服務台前只剩下了法醫一個人。

他目送小姑娘走遠，然後自己轉身進入了服務台後面的小門裡。

那裡面是通往三樓的樓梯，很普通，在樓梯底下，有一間小倉庫，這間小倉庫應該就是魏小樊所說的，以沫和年輕廚師待過的地方，莫海右走進去，稍微勘察了一下，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線索，所以他很快就回了出來。

這時服務員也回來了，把一大串鑰匙交到莫海右手心裡，莫海右低頭看了看，幾乎每把鑰匙的根部都貼著標籤，註明它們可以開啟的地方，這讓接下來的調查方便很多，於是他遣走女服務員，開始獨自搜索餐廳的每一處角落。

莫海右認為，以沫被襲擊的地方最有可能是在二樓，一樓來往的人太多，而且正對馬路，行人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裡面的情景，不利於襲擊者動手，至於樓上，看以沫的狀態，也不太可能。

以沫是急性中毒，毒性發作之後不可能跑太長的路，也不會去等電梯，她肯定是突破阻礙后，從被襲擊的地方一口氣跑到戶外的，從現場結構來看，二樓幾處適合動手的地方都圍繞在餐廳大門和廚房附近，以沫衝出來，再跑下樓梯，離開飯店，用不了五分鐘的時間。

所以以沫中毒后最有可能的就是走樓梯離開，三樓下來的樓梯又高又窄，會阻礙她的行動，還會拖延時間，如果暈倒，以沫就完了。

默默在心裡分析，莫海右重新走出餐廳門，第一個要去看的地方，就是員工更衣室，他很在意剛才的衣櫃，在飯店裡，有衣櫃的地方只有更衣室。

這間飯店裡的結構分佈，警員在調查報告上都有寫到，莫海右並不需要去問其他人，就可以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這裡的員工更衣室不在餐廳里，而是在樓梯斜對面，邊上還有一間不知用途的辦公室，莫海右路過時探頭看了看，辦公室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地上堆滿了成捆的列印紙，都是些已經使用過的。

路過辦公室，拐過牆角，側邊就是更衣室了，因為位置問題，所以從餐廳大門看過去，完全看不到。

打開更衣室門，瞬間讓法醫感受到了一點小小的驚訝，門扉內側沒有想象中的場景，而是一條短短的階梯，通到下面的走廊，走廊大概一人寬，兩三個房間那麼長，掛著更衣室牌子的單間在最底端，被階梯遮住了一大半。

『看來這個更衣室底下確實能藏點什麼，我應該讓警員早點來檢查的。』

莫海右想著，朝階梯下面走去，這半層階梯的存在，就代表，更衣室其實位於一樓，而不是二樓，上面的門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這樣一來，某些人想要在更衣室下面挖個坑什麼的，也就很容易辦到了。

更衣室的結構還說明了一點，那就是這間飯店從建造初期，就有可能存在某些貓膩，莫海右決定，不光是兇殺案，其他的事情他也要好好查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