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親
宋華卓回家后，看到門口守著人。
是張姨娘。
她已經上了年紀，如今已經是三十多歲，就算是保養的再好，臉上已經有了皺紋。
許是面相不好，反正遠遠看去，便是一副苦相。
這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著實是讓人心煩。
要是在城門口迎接，這也就罷了，如今大張旗鼓的，站在家門口迎接，算是個什麼意思？
這殷勤的模樣，著實是讓人作嘔。
每次看到張姨娘的時候，就想到多年前的事情，宋華卓面上都不好了。
「老爺，你回來了。」張姨娘看他表情不好，怯怯道。
雖說年紀大了，可她的眼睛，是比較大的，如今眼裡含著淚水，看起來倒是有點凄婉，讓人心生憐惜。
旁人瞧著，都覺得心軟，可是偏生，宋華卓不喜歡這副小家子氣的作派，於是，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聽說您回來了，就到家門口來接您，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您只需要洗洗手就能吃得上，都是您最愛吃的。」張姨娘怯怯的解釋道。
「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用給我準備飯菜，我自己去主院吃。」他揮了揮手，直接進了門，也沒搭理張姨娘。
站在張姨娘後面的宋怡柔，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話。
她捏了捏手，等父親走後，憤怒道：「憑什麼？我也是爹的女兒，憑什麼就沒看我？」
「我苦命的女兒，都怪娘，都會你有沒有本事，沒能給你一個嫡出的身份。」張姨娘拉著女兒的手，愧疚道。
「嫡出又怎麼樣？」她冷哼，沒把後面的話說完。
如今，她是康王爺格外厚待的人，在這個京城當中，誰敢不給她面子。
如果說不給面子的話，那就相當於與皇室為敵。
她在外順風順水的，誰敢說她是個庶出的身份？
開玩笑，她以後，嫁得良人後，更加是可以趾高氣昂的走路。
嫡出？呵呵，宋依錦有啥？
現在在京城當中，誰還能記起來宋家大小姐？
「也是。」張姨娘想到自己的掌家之權，立馬就很開心了。
後面的下人眼觀眼，鼻觀鼻，到底是沒敢說話。
回到了主院，宋依錦母女已經在忙活了。
應該說，只有女兒在忙，而宋家主母元氏坐在一旁，表情清冷。
許是經常生病，臉上還有一點蒼白的病氣。
「媳婦。」回到了院子之後，宋華卓立馬換了個態度，討好的走了上去，道：「我回來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元氏眼神動了動，而後冷漠道。
這口氣，她實在是已經憋了十幾年，要不是因為，自己還有個女兒的話，恐怕都自行了結了。
看到這個男人，就想到十幾年前的事，無時無刻都不在煎熬當中。
「拿一張毯子過來，沒發現夫人已經冷到了嗎？」宋華卓也不計較，只是讓人拿了毯子過來，蓋在她的腿上。
「我在南方買到了一些好看的玉石，都拿來給你做首飾，明天就搬到你的院子，你可以不要，但是你想想咱們的閨女，哪一家的貴女，不都是珠翠琳琅的，你看看咱們家的閨女，這也太素凈了些。」宋華卓嘟囔道。
今天在城門口看到自己的女兒的時候，都覺得這不是一個大將軍的女兒，反倒是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
之前在外頭沒多說，不過是因為，不想讓人看笑話。
「這又不是我能管得著的。」她冷哼，道：「家裡的吃穿用度，都不是我來管，再說，她應該是有首飾的吧。」
這話說的，都沒有多少的底氣。
「娘，我沒有。」宋依錦正好是讓人張羅好了飯菜之後，走過來聽到這個立馬，就反駁道：「我真的沒有首飾。」
「怎麼可能？」宋華卓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著實是一痛。
這是自己唯一認可的閨女，他們將軍府雖然不算是天下最有錢的，但好歹也是鐘鳴鼎食之家，怎麼連首飾都沒有。
剛才在門外的時候，明明看到宋怡柔一身華服，頭上的珠翠也不少。
「你要是不信，那我明天給你收拾，全部都出來，您仔細瞧瞧就知道了。」她無辜道。
「哼。」元氏氣得都咳了起來。
許是長久都是在生病當中，這一咳嗽起來面色都紅的，差不多是小半刻鐘，這才停了下來。
她長得瘦，如今都已經咳出了眼淚來，瞧這狀態也不好。
宋華卓心中早也是湧起了一股怒意，只是被女兒拉了拉衣袖，到底也沒有生起氣來。
「娘，吃飯吧，這碗湯是萵筍雞蛋湯，清淡的。」宋依錦給元氏端了一碗湯。
到底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所以，她其實也沒太過於生氣，其實表情也不好。
宋華卓自覺自己理虧，所以，特別殷勤的給妻女夾菜。
女兒還算好，算是個貼心的小棉襖，認真的吃完了他夾的每一道菜，只是，媳婦這邊就比較尷尬了，不管他夾的哪一道菜，媳婦都不吃，只吃女兒夾的。
吃完飯，元氏看著心情也不好，根本不願意和他多呆，沒辦法，宋依錦只好是帶著母親先回院子里了。
靜蘭園內，元氏接過了女兒遞過來的湯藥，一口就喝了下去，許是經常喝葯吧，所以也沒任何的矯情。
喝完葯后，把碗遞給了婢女，順便把人都趕走後，這才道：「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沒有首飾嗎？」
「真的沒有。」她搖了搖頭，道：「之前我的院子里，都已經安排了很多張姨娘的人，他們總是偷偷的去庫房拿東西，這段時間我去看了一下，已經沒有啥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元氏生氣道：「她讓她的女兒，爬到你的頭上來也就算了，我想著你不要當個高調的人也好，以後婚事也能選個好的，別招惹那些蒼蠅來便是，可是，她竟然敢動你的東西？」
元氏氣得臉都紅了，想起來，都恨不得扒了張姨娘的皮，竟然敢動她閨女的嫁妝。
「娘，您也早點好起來，就算是您不喜歡爹，那可不可以為了我，早點好起來？」她哀求道：「我希望您能夠手握掌家之權。」
她要拿走宋怡柔所有的依靠。
這才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