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雯雯 四
大惹又是掄著拳頭作勢要打紅姐。
雯雯雙手拉下大惹的拳頭，對大惹那名歪瓜裂棗朋友說：「你先帶大惹回家吧。」
歪瓜裂棗朋友馬上向雯雯點頭——看來，歪瓜裂棗朋友早就習慣在各種場合「帶」大惹回家了——歪瓜裂棗朋友拉住大惹的手臂，一個勁地拉著拖著大惹，擠過無數的男男女女，往大門的方向走。
大惹一邊任由歪瓜裂棗拉著拖著，一邊還不忘裝模作樣地死死瞪著媽媽桑，彷彿在用眼神對媽媽桑說：如果不是有人拉著我，我早就把你打死了！
直至歪瓜裂棗朋友將大惹拉出大門……
直至看不見大惹的背影……
雯雯才小小地嘆了一口氣。
「雯雯。」紅姐看著大惹消失的門口對雯雯說：「雖然你的眼睛長得好看，但是你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勸你趕緊把眼睛擦一擦，重新找個好男人吧。」
「大惹很好。」雯雯咬了咬唇。
「好？」紅姐嗤了一聲，「隨便啦！我也懶得跟你多說，趕緊走，再不走，鍾老闆就要長出蘑菇了。」
紅姐率先朝豪華包廂的方向走。
雯雯乖乖地跟在紅姐的身後。
紅姐走到包廂前面，推開包廂門，卻沒有走進包廂，而是扭頭看著雯雯說：「趕緊進去。」
雯雯皺了皺眉頭，遲疑地走進包廂。
雯雯才剛走進包廂，媽媽桑就關上了包廂門——微弱的關門聲，竟讓雯雯感到後背一涼——雯雯又再往包廂裡頭走了幾步，才杵在原地愣住了。
偌大的豪華VIP包廂裡頭，居然只有鍾老闆一個人……和整整一個包廂的鮮花！
「這些都是送給你的。」鍾老闆站起身，指了指堆滿整個包廂的玫瑰、百合、桔梗等等等等等，「喜歡嗎？」
「不喜歡。」雯雯說話的聲音冷得嘞，簡直跟對大惹說話的時候判若兩人。
「你不喜歡這些花？」鍾老闆笑了，「如果你不喜歡這些花，那……我送你個花店吧。」
「我不喜歡你。」
「說話這麼直接，不怕我傷心？」
「我只負責跟客人喝酒聊天。客人傷不傷心，跟我沒有關係。」
「我就喜歡你這種個性。」鍾老闆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過來坐。」
雯雯站在原地，不想過去。
「為什麼不過來？」鍾老闆又再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不是要陪我喝酒嗎？」
雯雯在心中對自己說：只是工作，忍一忍就過去了。
雯雯走到鍾老闆的身旁，卻沒有坐在鍾老闆讓她坐的座位，而是在距離鍾老闆兩個人的座位坐下。不等鍾老闆再次開口說話，雯雯就已經忙著給鍾老闆倒酒了。
「這麼急著灌醉我？」鍾老闆笑了，「你是想要看我酒後亂性，還是……忙著下班，回家陪你的小男朋友？」
「喝酒吧。」雯雯沒有回答鍾老闆，直接把酒遞給鍾老闆。
「你說過，你除了陪喝酒還陪聊天。」鍾老闆接過雯雯遞來的酒，卻又直接把酒放在桌面上，「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麼？」
「聊你。」
「我沒有什麼好聊的。」
「沒有什麼好聊，那就隨便說說吧。」
****
早上10：00。
「遠程授權排隊！」
「你們的動作都給我麻利點！趕緊！不要拖拉！不許拖拉！你！就是你！你沒聽見遠程授權排隊嗎？！遠程授權排隊你還上什麼廁所？！急？！再急也要忍一忍！先把排隊的遠程業務做完再去！」
「遠程授權排隊！」
「趕緊的！都趕緊的！剛才才20多筆遠程授權業務排隊，現在居然30多筆遠程授權業務排隊了？！你們到底都在幹什麼！？為什麼排隊的業務越來越多？！」
程淡茉一大早被系統的排隊聲和馬瓊的催促聲夾擊得焦頭爛額！
程淡茉想：遠程授權業務又不是靜止不變地乖乖排隊等我們的！
程淡茉想：全國有上百家榮盛銀行，遠程授權人員卻只有我們這幾十人！
程淡茉想：到榮盛銀行辦理業務的客戶越來越多，櫃員上存到系統的業務越來越多，系統屏幕顯示的排隊業務自然也就越來越多了！
程淡茉想：雖然大部分業務10秒左右就能辦好，但我們到底不是千手觀音啊！
程淡茉一邊想，一邊不敢停下半秒地火速處理著遠程授權業務。
「遠程授權排隊！」
「快點！快點！聽到沒有！快點！」
程淡茉的耳朵被系統聒噪的排隊聲和馬瓊暴躁的催促聲折磨得嗡嗡直響，差點都要瘋掉了！
如果可以……
程淡茉真想省時省力省心地、閉上眼睛、一個勁地點「通過」算了！
可是！
客觀事實根本不允許程淡茉閉上眼睛隨便點「通過」！
位於榮盛銀行總部大樓十五樓的辦公室裡面，除了負責遠程授權的遠程授權人員之外，還有一批負責抽查遠程授權業務質量的質檢人員。
質檢人員在質檢主管容莞的帶領下，負責抽檢授權人員的授權業務有沒有差錯。
萬一被質檢人員發現授權業務出現差錯，授權人員可是要按照差錯的風險程度扣罰不同金額的罰款的！要是差錯多了，授權人員就算是一整天打白工甚至貼錢幹活了！
一方面被授權主管馬瓊趕著走……
一方面被質檢主管容莞逼到牆角……
遠程授權人員簡直就是生存在****夾縫中的可憐小苗苗啊！
早上11:13。
總算暫時停下了「遠程授權排隊！」。
馬瓊也暫時回到了主管辦公室。
程淡茉趁機跑了一趟廁所，回到辦公桌的時候，程淡茉發現傅曉敏給她發了好多條信息。
傅曉敏：我剛剛看見一個新人進主管辦公室報到了！
傅曉敏：雖然只有一個新人，但是也比沒有強！
傅曉敏：求神拜佛！希望新人聰明一點，快快培訓完畢，快快考試完畢，快快上崗接業務，快快救我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程淡茉：就算新人再聰明，起碼也要培訓半個月。而且，你居然將「救我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希望，寄托在一個新人的身上？那恐怕是奢望吧？
傅曉敏：奢望也比絕望強！
程淡茉：……也是。
傅曉敏：這麼高強度的工作，簡直不是人乾的！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程淡茉：那也是沒有辦法，不幹活連蛋炒飯都沒得吃。
傅曉敏：辦法當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