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雯雯 二

上……

上房？！

程淡茉想：天哪！這……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車門在哪裡？我要下車！

沒有車門。

別說是車門了，車窗都沒有！

就在程淡茉苦無無法下車而大驚失色的時候……

雯雯對鍾老闆說：「對不起。我只喝酒聊天，不上房。」

程淡茉想：不上房？太好了，太好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鍾老闆定睛看著雯雯的側臉，用成熟男人特有的低沉聲音、似笑而非地說：「哦？」

雯雯暗自咬了咬牙，「我陪鍾老闆喝酒吧。」

雯雯又再拿起那瓶洋酒，不太熟練甚至有些笨拙地將洋酒倒進鍾老闆的酒杯裡面。

鍾老闆往後靠著沙發靠背，翹起二郎腿，一雙鷹目卻始終緊緊地盯著雯雯的側臉……

鍾老闆說：「說吧，多少錢？」

雯雯放下洋酒，轉頭，直視鍾老闆，「多少錢都不上房。」

鍾老闆說：「一萬。」

雯雯搖頭。

鍾老闆說：「兩萬。」

雯雯搖頭。

鍾老闆說：「五萬。」

雯雯搖頭。

也不等鍾老闆繼續報價，包廂裡面的其他男人就全都氣炸了——

男人A隔空指著雯雯：「你算是什麼貨色？！五萬居然還搖頭？！」

男人B：「長得好看又怎樣？就你這種……哼！五千都給多了！」

男人C：「鍾老闆看得上你，你都應該回家燒香拜佛了！居然還敢在這裡裝清高耍花招？！」

面對那群男人的群情洶湧，雯雯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倔了起來。

雯雯說：「無論你們說什麼。聊天喝酒，可以。上房，不行。」

聽了雯雯的話，那群男人罵得更凶了。

鍾老闆壓著聲音問雯雯：「你知道我是誰嗎？」

雯雯說：「無論你是誰，我的答案都一樣。」

鍾老闆用銳利無比的眼神直直看進雯雯的眼眸，就像是兩把銳利無比的尖刀深深刺進雯雯的靈魂深處……就連程淡茉都被鍾老闆嚇怕了。

鍾老闆說：「十萬。」

包廂裡頭頓時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雯雯，等著雯雯激動得屁滾尿流地答應。

雯雯居然還是搖頭。

鍾老闆突然抬起手，用力捏住雯雯的下巴，冷冷笑著對雯雯說：「你就這麼不給我面子？」

雯雯說：「像鍾老闆這樣的大老闆，哪裡需要我這種小人物給面子？」

鍾老闆更加用力地捏住雯雯的下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雯雯更加倔強地抬目直視鍾老闆說：「如果鍾老闆真的要勉強我，在這裡不也一樣？」

鍾老闆說：「你以為我不敢？」

雯雯認為，像鍾老闆這樣的大老闆肯定不會……

誰料！

鍾老闆一手甩開雯雯的下巴，站起身命令包廂裡面的其他人：「你們都給我出去。」

包廂裡面的其他人馬上配合地站起身，快步走出包廂……雯雯想要趁亂跑出包廂，卻被鍾老闆一手拉住了手臂。

雯雯用力甩開鍾老闆的手，咬著牙罵鍾老闆：「你不要臉！」

鍾老闆伸手一拉把將雯雯拉倒在沙發上……附著在沙發上的酒氣與煙味就像是猛虎豺狼，兇殘地撲向雯雯……雯雯差點就吐了。

鍾老闆往下倒向雯雯，雯雯嚇得尖叫。

鍾老闆……卻只是把臉埋在雯雯的頸脖之間，既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更沒有……

「走開！」雯雯抬起雙手抵住鍾老闆的左右肩膀，用力想要推開鍾老闆。

鍾老闆既沒有讓雯雯推開他，也沒有再進一步的意思，只是窩在雯雯的頸脖之間低低地笑了。

雯雯摸不透鍾老闆在想什麼。

鍾老闆像是被逗樂了似地，大笑著抬起臉，近距離地看著雯雯被嚇青的臉龐……鍾老闆戲謔地對雯雯說：「你剛才不是很倔的嗎？怎麼了？現在知道害怕了？」

「你這個變態！」雯雯又再用力想要推開鍾老闆。

「有長得這麼好看的變態嗎？」鍾老闆握住雯雯的雙手，貼近看著雯雯的臉。

雯雯呸了一聲。

如果可以說話，程淡茉真想跳出來說句公道話：鍾老闆確實長得挺好看的，而且還全身散發著老幹部的氣息。

「你叫什麼名字？」鍾老闆問。

「雯雯。」雯雯的聲音生硬得很。

「真名。」

「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就是叫雯雯。」

「看來，我只能信了。」鍾老闆用食指揩了揩雯雯的臉，「真的不上房？」

「不。」

「價格隨你開。」

「不。」

「為什麼不？」

「因為我不喜歡你。」

「夠倔強。」鍾老闆停頓了3秒，「我喜歡。」

雯雯愣了一愣，明顯沒有想到鍾老闆會這樣回應她。

鍾老闆突然坐起身，對仍然楞躺在沙發上的雯雯說：「不想起來？難道你改變主意了，想要跟我……」

雯雯馬上坐起身，往後退到距離鍾老闆最遠的沙發，極力跟鍾老闆保持最遠的距離……雯雯緊緊瞪著鍾老闆，唯怕鍾老闆會再次「獸性大發」。

鍾老闆伸手拿起酒瓶，朝「遙遠」的雯雯晃了一晃，難掩笑意地說：「拿著，倒酒。」

雯雯疑心鍾老闆是在騙她靠近。

鍾老闆調侃道：「你剛才不是說，『喝酒聊天，可以』的嗎？」

雯雯仍是一動不動。

鍾老闆突然笑了笑，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用夾著香煙的手指隔空指了指雯雯，好像很認真、卻又好像在開玩笑地說：「從現在開始，我追求你。我要你喜歡我，我要你心甘情願地跟我。」

雯雯斬釘截鐵：「我有男朋友了。」

鍾老闆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你有男朋友了？」

鍾老闆沉默地抽著煙，濃濃的煙圈逐漸被空氣沖淡……

鍾老闆將煙頭按在煙缸裡面，垂目看著逐漸熄滅的煙頭奄奄一息地冒出最後一縷白煙……

許久……

鍾老闆才語氣諷刺地說：「有男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這裡上班？」

程淡茉想：我也想要知道！

雯雯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鍾老闆：「我不管，你男朋友也不管嗎？」

程淡茉想：我也想問！

雯雯說：「我和我男朋友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釋。」

鍾老闆：「讓你到這裡上班的男朋友，甩了也不可惜。」鍾老闆放開煙頭，抬目看向雯雯，「以後，你就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