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個跳橋自殺的孩子是誰
一上車，就看到路慧用力地壓著胸口，她面色蒼白，似乎喘不過氣來。
歐陽明媚忙打開車窗，急切道：
「露西，怎麼啦？是哪裡不舒服嗎？身上有葯嗎？別擔心，露西，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院！」
歐陽明媚說著，就啟動了車，小車飛駛而去。
「別，媚兒，去六中！」
路慧一下虛弱得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有氣無力道。
六中？難道是優思有什麼事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歐陽明媚還是無條件地服從。她猛打方向盤，將車頭一拐，向六中方向飛駛而去。
路慧哆哆嗦嗦地抓著手機，她先打優思的手機，但關機；
再打家裡的座機，沒人接聽。
她便打給自己的父母。
「喂，哪位？」對面傳來了父親路程新的聲音。
「爸！爸！優思、優思在你那兒嗎？」
「沒有哇！路慧，出什麼事了？」
聽到路慧明顯慌張的聲音，路程新立即捕捉到了異常。
路慧沒有解釋，立即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她再多說一句話，都會哭出聲來。
她再將電話打給班主任蕭薔：「蕭老師，優思有消息了嗎？你看到他了嗎？」
「沒有，優思媽媽！」蕭薔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學校發現了學生跳河事件，偏偏她班裡有學生不見了，她也是心急如焚，非常惶恐。
路慧感到自己心痛如裂，已經不能呼吸：
「那個、那個跳河孩子，知道是誰了嗎？」
蕭薔帶著哭腔：「還、還不知道，人還沒打撈上來……」
跳河的孩子？
有孩子跳河自殺？
歐陽明媚的心頓時一緊，像被什麼一下給勒住了，一時喘不過氣來。
早已失了分寸的路慧正要給丈夫陳之瀾打電話，只見前方的紹水橋上和河的兩邊站滿了人，路慧立即朝歐陽明媚喊道：
「停車！停車！」
歐陽明媚立即靠邊停車。
路慧踉蹌地下車，她撲在橋上，一手壓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抓住欄杆揪著心地往橋下看！
「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脆弱啊？這麼想不開？動不動就自殺，這命在他們眼裡就這麼不值錢么？咦，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
「就是，我們過去過苦日子，吃不飽穿不暖，也沒想過要死啊；現在他們不愁吃不愁穿的，還動不動就自殺！」
「現在的孩子，學習壓力大，心理脆弱，承受不住！」
「學習壓力就這麼大么？苦不苦，想想長征二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說到底，他們還是吃苦吃得太少了，所以受不得一點苦！」
「咦，可憐啦！這一下這孩子的一家人可就慘啰！」
「……」
四周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優思！優思！我的兒啊！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啊！」
路慧朝橋下撕心裂肺地吶喊著。
她想就這樣跳下去，跟她的孩子一起去天國。
歐陽明媚立即緊緊地抱住她：
「姐，你別這樣！一定不是優思！一定不會是優思的！他是那樣乖的孩子，那麼優秀的孩子，他不會自殺的！一定不會自殺的！」
雖然這麼安慰著路慧，但歐陽明媚自己也不是很確信。她只是緊緊地抱住渾身顫抖的路慧，生怕她從橋上栽下去。
歐陽明媚的話似乎提醒了路慧。就像是一個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她面色灰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小、小媚，你在這裡守著！我、我回家一趟，看看優思有沒有、有沒有在家！」
「好的，姐！你千萬別著急啊！也許你一回到家就看到優思了呢？不會有事的啊！」歐陽明媚儘力安慰著她。
路慧踉蹌地爬上駕駛室，她的身體還在發抖。她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發動車，向前開去。
優思，優思，你別嚇媽媽啊！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路慧一邊努力控制著自己發抖的雙手，一邊強行安慰著自己，讓自己儘可能地保持一分理智，別踩錯了剎車。
小車終於停在了自己小區的樓下，路慧停穩車，立即向五樓跑去。
到了自己的房門前，路慧哆嗦著去開門，打開門就往裡沖。
「優思！優思你在家嗎？優思！」
路慧跑過客廳，直接往優思的卧室撲去。
打開卧室門，看到有人躺在床上！
那一刻，路慧眼一花，腿一軟，整個人沿著牆壁攤在了地上，好久不能動彈。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最愛的人，為你赴湯蹈火也不是不可能，從來都沒有愛過這麼深，遇上你我感覺我是最幸運的人……」
這時，路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了手機來接聽。
「姐，你到家了么？優思在家么？」歐陽明媚小心翼翼地問道。
路慧的眼淚就像小溪一樣往外涌，她壓抑著哭聲道：「優思在家！在家的！」
歐陽明媚立即歡呼道：「太好了，姐！我就說嘛，優思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路慧輕輕抽泣道：「謝謝你小媚！」
歐陽明媚：「姐，那我現在回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好！」
路慧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最愛的人，為你赴湯蹈火也不是不可能，從來都沒有愛過這麼深，遇上你我感覺我是最幸運的人……」
這次來電話的話是路程新，而說話的人是林又蓉：
「路慧，優思呢？優思在哪？你見到他了嗎？他還好么？」
林又蓉的聲音也在發抖。
「媽，優思沒事！他現在家呢，你們別擔心！」
林又蓉在電話那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只聽到她哭著對路程新道：「優思沒事！優思在家呢！」
路程新接到路慧帶著哭腔的電話時，就預感到不好，他立即給優思的班主任蕭薔打電話，得知優思不見了，還知道有孩子跳了橋，他一急，立即帶著林又蓉就趕了過來。
路慧平靜了一下心緒，給班主任蕭薔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蕭薔一聽優思沒事，也是淚流滿面，摸著自己那顆快要死亡的心臟直喊阿彌陀佛！
要是她班的學生出了什麼跳河自殺事件，這會是她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啊！
路慧扶著牆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漸漸恢復理智的她看著躺在床上的陳優思，那怒火不由蹭蹭地往上冒。
她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被子，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陳優思的屁股上：
「陳優思！你到底要幹嘛？你為什麼不上課？為什麼擅自離校？為什麼逃課？你說你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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