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消除誤會

「為父身為家主，權利和責任是對等的，更何況，為父的實際權利還不如那幾個長老，如果不能做到公私分明，就會被他們聯合罷黜家主之位，那樣的話，你要面對的就不是趕出家門，而是死路一條了。」蕭霍的眸子里含著痛色。

家主的權利大不過全族的長老，這是不爭的事實，姚煌沒有理由再質疑蕭霍的話，但心裡還是好痛。

「我會試著體諒你們，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們讓我一個人在荒寂原自生自滅的做法，如果……如果只是把我扔到那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封印我的記憶，把我變成那樣，是生怕我還會回來找你們嗎？」他的聲音帶上了哽咽。

蕭霍沉吟片刻后，開始將事情經過的細節緩緩道來：「其實按照族規，為父本該廢了你的修為，再將你流放到蠻荒之地，那樣做已算是投機取巧，若是再做得明顯一些，那些長老恐怕就不會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蠻荒之地是比荒寂原更加荒涼的地方，那裡寸草不生，黃沙滿地，還格外炎熱，能生存的下來都是最不挑食、最兇殘的妖獸，沒有人能在那裡活過三天。

「當時，為父與清竹最大的願望就是保住你的性命，為了保證你以後還有能力活下去，不會再有人盯著你不放，我們才採用了那種方法。」

「為父知道那對你來說有些殘忍，但我們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而且為父相信憑你的天賦，想要重新掌握魂術不難，就算沒了記憶，也能憑習慣摸索出來。」

「更何況，即使你沒有重新掌握魂術，作為一隻健全的靈獅，在荒寂原也是有自保能力的。」

蕭霍一直相信自己的兒子能靠自己生存下去，所以他不曾偷偷給他提供幫助。

憶起曾經，蕭霍的眼裡漸漸漫上了淚水。

姚煌看出了他的悲痛之情，但沒有被感染，只是繼續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說。

蕭霍緩了好一會，才接著道：「其實清竹曾經偷偷去荒寂原看過你，看到你跟一群散修玩得很開心，她就放心多了。」

「後來，清竹還去過荒寂原幾次，有一次，她看到你附身的靈獅死了，那些散修也不見了，又沒法用追蹤魂術感應到你的位置，就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為父當時也感應不到你的位置，被為父藏起來的魂燈又意外壞掉了，就也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跟清竹都以為你已經沒了，等那些長老走了，其他人也淡忘了那件事，我們肯定會想辦法把你找回來。」

蕭霍和泠清竹不像蕭麟，他們無法直接感應到姚煌的靈魂的變化，所以當姚煌被禿鷲帶到了特別遠的地方、用靈魂追蹤術也追蹤不到時，他們就以為姚煌已經死了。

「大兒，你知道嗎？清竹以為你已不在人世時，足足以淚洗面了幾個月，若不是因為你的母親也是一名魂修，不是普通人，她的眼睛都會為你哭瞎的。」蕭霍抬頭看著姚煌，言辭懇切地道。

「母親真的有那麼愛我嗎？」

姚煌忽然回想起了泠清竹如今兩鬢斑白的模樣，這跟他記憶中的完全不同，而且按理來說，修士不可能老得那麼快，泠清竹和蕭霍的變化都不正常，他早該起疑的。

「有兩個秘密，為父和清竹以前都沒有跟你說過，現在也該告訴你了。」蕭霍還是將有關於陰邪之氣的傳聞和封印靈魂需要付出的代價的秘密說了出來。

擁有陰邪之氣的人必成禍害，不殺，則全族危矣。

這是蕭家流傳了上千年的傳說，蕭霍和泠清竹知道隱瞞姚煌的魂魄帶有陰邪之氣一事冒著的是滅族的風險，但他們還是做了。

「這種傳說只是杜撰出來的吧？還有靈魂封印之術，我以前根本沒看到過，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法術嗎？」姚煌難以置信。

他曾經翻遍了家裡能找到的所有關於魂術的書，就連禁術都看過了，怎麼可能還有他不知道的魂術呢？

「你自己看吧。」蕭霍從手上的空間扳指里拿出了一卷古老的竹策，遞給姚煌。

姚煌小心翼翼地解開上面的封印，用神識迅速瀏覽了一遍。

靈魂封印之術需要施術者以消耗大量修為及折損壽命為代價，且中途不能被打斷，施展的風險極大。

一旦成功，即是永久性封印，只要施術者不死，受術者便能獲得永生，但這是建立在受術者的靈魂沒有受到致命傷害的前提下，反之，施術者不會受到影響，但已經消耗的修為與折損的壽命無法收回。

梳理出靈魂封印之術的幾個關鍵點后，姚煌渾身都在顫抖，眼淚也跟著涌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真相會是這樣……」他從來沒有想過其實他的命是蕭霍和泠清竹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又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才保住的，如果沒有泠清竹的不舍與堅持，沒有蕭霍的配合和隱瞞，他早就死了。

「對不起，爹，孩兒對不起你。」姚煌跪了下去，沖蕭霍磕了三個響頭，又猛地站了起來，抹著眼淚道：「還有娘，我馬上就去找娘道歉！」

「去吧。」蕭霍欣慰一笑。

……

是夜，姚煌回到了他跟蕭麟的房間，看到蕭麟還沒醒，就設置了一個隔音禁制，然後，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一枚傳訊玉簡。

它本來是蓮白用來聯繫蘭憶的，只是一種最低階的傳訊法寶，姚煌以前壓根沒想過自己也會用上。

「蘭憶，你睡了嗎？」他摩挲著玉簡的表面，輕聲道。

「沒有，你都不在，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呢？」玉簡里瞬間傳出了蘭憶的聲音。

她停頓了一會，才問道：「你現在還好嗎？」

「我還好，但蕭麟的情況比較糟糕，我可能需要在這待久一點才能回去。」姚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睡夢中的蕭麟。

「你沒事就好，我會一直在仙靈宮等你回來的。」蘭憶總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