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事無成

「為什麼不行！」

張十三刀沒有想到，祭司會不允許。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跟大牛哥一起，去將怪獸拖回來而已。

祭司滿臉皺紋，卻並不影響她的權威。

沒人會因為祭司上了年紀杵著拐杖，就輕視。

村子的運轉，祭司有著無與倫比的重要作用。

祭司：「大牛覺醒的技能，風刃，你覺醒技能了嗎？」

張十三刀沒說話，自己才十一歲，再過兩個月才會覺醒技能。

祭司：「大牛的天賦【鼓搗整】，你的天賦是什麼？」

張十三刀低著頭，更是不願意提起關於自己天賦。

祭司：「村子裡面，你做什麼都還可以。但村子外面，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你除了拖後腿還能怎樣？到時候，大牛是救自己，還是救你？」

張十三刀眼裡含著淚水，沒人願意拖後腿。

這不是分工協作，而是單純的拖後腿。

一事無成，自己真的就一事無成嗎？

「回屋去！」

祭司用力，在地面跺一下拐杖。

就像，最後通牒。

張十三刀強忍著沒有哭，跑回屋子。

而遠處，有一名白衣女子坐著輪椅，並沒有靠近祭司。

張十三刀跑過那白衣女子的時候，隨意招呼了一聲。

「月姐。」

沒等對方回應，張十三刀便進了屋。

「會不會有點太……太嚴厲了？」

阿力看著跑進屋的張十三刀，說。

祭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能夠知曉自己的天賦，並且熟練自己的天賦，這是我們人類對抗怪物的根本。刀仔越早接受這一點，對他自己對村子都有好處。

我是村裡的祭司，儘管刀仔是我孫兒，但我不會拿村裡人的生命去冒險。也許你們覺得讓刀仔跟著去，沒有什麼問題。但萬一有什麼事情，本來你們可以安全回來的，卻因為刀仔的拖累……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阿力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遠處那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女子微微搖頭。

嘴裡的話語，化作內心的一聲嘆息。

…………

「刀仔，還在生外婆的氣嗎？」

祭司走進屋，沒有權威沒有氣勢，就像普通人家的外婆一樣，看看自己的孫兒是否還在生氣。

「刀仔啊，整個村子的命運都在外婆手裡，這份擔子不輕。外婆的每一個決定，都牽扯到整個村子的未來，甚至每一個人的未來。」

張十三刀背對著祭司，生悶氣。

祭司：「刀仔啊，你的名字，張十三刀，就是因為外婆當年太激進。你阿媽為了保住你，生生被怪物砍了十三刀，依舊堅持回到村子。如果外婆當時不允許你阿媽出去，你阿媽也就不會死，也就母子平安，那你就不會是孤兒。」

張十三刀：「我知道，關於我的名字，我已經聽了無數遍……可是，外婆，我不希望自己一事無成，我不希望自己永遠都是大家的拖累。我可以為村子里做事，就像大牛哥和力哥那樣……所以，外婆，再給我測一次天賦吧！」

祭司摟住張十三刀，一個外婆心疼自己的孫兒。

「測多少次，也是一樣的。」

張十三刀：「不一樣，月姐說了，人在某些情況下，天賦是會發生突變的。說不定，我的天賦就已經突變了，不再是【一事無成】了吶。」

祭司楞了一下，說：「確實會有這種突變發生，在經歷大悲大喜或者某種刺激之後，人的天賦會退化或者進化。甚至，會完全改變……好吧，外婆再給你測一次，但以後不準生外婆的氣，知道嗎？」

「嘻嘻，謝謝外婆。」

「那你坐好。」

祭司讓張十三刀坐好，雙手搭在張十三刀的肩膀上，捏了一下，再使勁拍了一下。

雙手脫離張十三刀的肩膀，手掌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讓空氣都有些扭曲。

祭司將一隻手放在自己頭頂，另一隻手保持著跟張十三刀的肩膀有些距離。

天賦從張十三刀體內，轉移到祭司身上。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祭司，這跟虔誠或者努力沒有關係。

如果你沒有成為祭司的天賦，那麼就沒法成為祭司。

祭司的天賦，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天賦，就像一個空的容器一樣，可以直接容納並感受對方的天賦。而且，祭司身體的特殊，也沒法長時間留住任何一種天賦。

當祭司感受到對方的天賦之後，就會將天賦重新放入到對方體內，並且告知對方，究竟是什麼天賦。

為了方便稱呼祭司這種沒有天賦的天賦，大家將其命名為【天賦異稟】，也是唯一人類命名的天賦。其他的天賦，並非人類命名編造的，而是祭司在感受到時，直接連同天賦的名字一起感知到。

很快，祭司將放在自己頭頂的那隻手，放在張十三刀頭上。

取出天賦的時候，用肩膀。而重新將天賦注入體內的時候，則通過頭頂。

「刀仔啊，你的天賦沒有任何變化。」

…………

「你確定嗎！」

阿力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大。連忙看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注意這裡。

「你別理解錯了，世界上的天賦有多少種，沒人知道。我們只能說，自己已知了多少種天賦。而我能確認的，是我從來沒有聽過【一事無成】這個天賦。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世界上沒有這個天賦，只是我沒聽說過而已。」

說話的，是阿月，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女子。

被張十三刀稱為月姐，也被阿花稱為外來女人。

阿月很漂亮，雖然因為先天原因，只能坐在輪椅上，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漂亮。而且，阿月不需要別人來安慰，也不需要扮演雙腿殘疾的憐憫角色，更不需要強勢來證明自己雖然雙腿殘疾卻依舊可以成功之類的。

跟阿月待在一起，很舒服。

至少，阿力是這樣覺得的。

不想去打破這種舒服，阿力有些小心翼翼的保持著這種相處的舒服感。都沒有詳細追問阿月究竟來自哪裡，為什麼在停留在村子，甚至，阿月這個名字是不是真名。

阿力擔心自己追問之後，眼前這位輪椅女子，會選擇直接離開。

阿月：「你有在聽嗎？」

阿力：「當然有。其實，我的懷疑點並不在於你是否聽說過這個天賦。或者說，你都沒有聽過說這個天賦，反而確認我的懷疑。【一事無成】，這個天賦本身就是矛盾，真的一事無成，那本身也是一種『成』，對吧？」

阿月蹙眉，微微點頭。

…………

【鼓搗整】：我就是喜歡用蠻力，我不需要什麼技巧，也不需要給你解釋什麼，就是蠻力。用蠻力可以解決，如果不能，那隻能說明自己的蠻力還不夠蠻。

擁有這種天賦的人，根本不會深入思考解決方法，就是整就是弄！並且，當知道事情可以通過蠻力來解決的時候，會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