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抄家
可是,當天,在家焦急等待著的馬秀秀並未聽到祁修去跟人打架的消息。
就連接下來的幾天,也都沒聽說什麼有關這方面的事情。
祁修每天回來也如往常一樣,那天的事情彷彿只是一場夢一樣。
不過,在馬秀秀看來沒有動靜最好,萬一有了啥動靜,還不知道是好是壞呢?
因為傷了肋骨,祁宇飛就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
而祁宇辰還小,祁宇飛不去學堂,擔心他被人欺負,就讓他也留在了家裡。
祁修仍舊是早出晚歸,有時是去校場,有時是去一些官員的家裡,至於是去做什麼的,馬秀秀和祁宇飛他們誰也不知道。
兩個月後,祁宇飛的肋骨終於好的差不多了,又帶著祁宇辰去了學堂。
但這次再沒見到之前一直欺負他們的侍郎家的胖兒子。
「你知道嗎?聽說侍郎家現在遇上大事了!」
「是嗎?什麼大事?我怎麼都沒聽說?」
聽到兩人趴在一起提到侍郎,祁宇飛不由得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接著就聽那人又說道:「我是聽我爹跟我娘說話的時候提起的,應該不會有錯,說是侍郎在朝堂上說話頂撞了皇上,然後又不知說了些什麼,皇上一怒之下,撤了他的侍郎,還抄了他家,要不是三王爺求情,他們一家怕是都要被流放邊關了!」
「哇!這麼嚴重嗎?」另一人很是吃驚,「那侍郎到底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就惹得龍顏大怒了呀?」
「噓!」那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小聲點,這事知道的人暫時還不多,三王爺那邊好像還在求情,皇上指不定還能網開一面。」
另一人恍然,但也捂著嘴不再說話。
聽著兩人的對話,祁宇飛的眉間微蹙。
在兩人發現他之前,忙轉了身子走開。
他有一種預感,這事絕對跟他爹有關。
想起祁修當天說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樣子,祁宇飛的心頭不由得顫了下。
難怪之後祁修經常出去卻又沒有任何動作,原來是憋著大招。
當天回去,祁修難得跟他們一起吃頓飯,顯得很是高興。
「秀秀最近是不是有動手幹活了?不是讓你好好歇著嗎?家裡的活有下人干呢。」祁修一邊給馬秀秀夾菜一邊假裝訓道。
馬秀秀扯了扯嘴角,將自己粗糙的雙手稍稍藏了藏:「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做點啥的話,我心裡難受的慌,而且我這做的也不是啥勞心勞力的活,我又不會詩詞歌賦也不會刺繡養花,也就用這個來打發時間了。」
自從來到京城之後,祁修就經常不讓她幹活,家裡其他活都有人幹了,她能做的,也就是縫縫補補,在她看來也能省點錢。
聞言,祁修無奈的嘆了口氣:「唉~要不我給你請個師傅,讓她教教你刺繡?」
「不用了相公,我都這個年紀了,現在學了也沒啥用,還是省著錢給飛兒和辰兒兩個上學堂吧。」馬秀秀說著,朝祁宇飛和祁宇辰兩個看了眼。
說到學堂,祁修跟著問了句:「飛兒和辰兒這次去學堂怎麼樣?有沒有人再欺負你們?」
祁宇飛搖頭:「沒有。」
正在吃飯的祁宇辰也嘟囔了句:「沒有。」
「嗯。」祁修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就好,記住!以後要是再被人欺負了,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祁宇辰不解的看了祁修一眼,繼而轉向哥哥祁宇飛。
祁宇飛卻微蹙眉,放下筷子,像是鼓足了勇氣,問祁修道:「爹,有件事我想問你。」
「嗯?你說。」祁修挑了下眉,也放下了筷子。
「您……」祁宇飛張了張嘴,卻又像是不好開口,咬了咬唇,便又換了種說法,「我聽說侍郎衝撞了皇上,被抄了家,是真的嗎?」
儘管祁宇飛問得小心翼翼,可祁修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在學堂聽到的。」祁宇飛只能實話實說。
祁修微微呼了口氣,定定的看了祁宇飛一眼。
這事目前對外還是秘密,沒想到連學堂的孩子都知道了,看來是要瞞不住了。
不過,瞞不住對他來說卻是好事。
他要的就是侍郎一家身敗名裂,因為侍郎翻身的話,他就不可能好過。
「飛兒,你說啥呢?這都是朝堂上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啥?」馬秀秀扯了扯他的衣角,對他使了個眼色,「吃飯吃飯!」
「哦~」祁宇飛乖乖的坐了下來,但眼神卻還是時不時地朝祁修瞟上一眼。
祁修垂眸沉思半晌后,也終於開了口:「這件事是真的,但你知道就好,不要在外傳知道嗎?」
「那……」祁宇飛很想問問這事跟他有沒有關係,可看著祁修那肅然的臉色,他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有沒有關又如何?反正他在祁修看來都只是個擔不起事的孩子。
默默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祁宇飛再沒多說什麼。
但祁宇飛的問話卻在祁修的心裡掀起了陣陣漣漪。
他這段時間到處跟上面的官員打好關係,最賞識他的威武將軍也願意幫他牽線搭橋,甚至還搭上了皇上最寵的五王爺。
然後他就成了半個五王爺的人。
不巧的是,威武將軍是五皇子的人,而侍郎恰好是一直在跟五皇子爭寵的三皇子的人,這倆人從一開始就不對付。
在祁修將侍郎兒子欺負並打斷了自己兒子肋骨之後,威武將軍主動提出會幫他出這口惡氣。
於是就設計了這場戲,讓一直自負自大的侍郎在朝堂之上口不擇言衝撞了皇上,背了個忤逆聖上觸怒龍顏的下場。
但這事他不會跟家裡人說,因為他很清楚摻和到兩位王爺之爭中會有怎樣的後果。
若是五王爺日後繼承了皇位,那他就是那升天的雞犬。
可若日後繼承皇位的是三皇子,威武將軍是鎮守邊關的大將,有著一批忠實的追隨者,也許還能逃過一劫,但他卻不會有這般幸運,能夠得個全屍恐怕已是萬幸。
深深地看了眼各自吃飯的妻兒,祁修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緩緩起身:「你們先吃著,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馬秀秀愣了下,忙抬起頭來:「相公不吃晚飯再去嗎?」
「不了。」祁修整了整衣服,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