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鎮做題家

韓越和高佑紅都進去了，現在壓力來到了宋必安這一邊。

所有人都看著他和他面前垃圾山一樣的測試輔助用品。尤其是顧曉飛，用挑釁的眼光看著他，你不是要測試嗎？你不是要求多嗎？你搬進去呀。

宋必安的手心都出汗了，表情依然淡定，就像是試捲髮下來那一刻的感覺，緊張又興奮。還有那種一切都在射程之內的掌控感。

他要開始裝逼了。

他一直低調謙虛，熱愛學習，最大的愛好就是上自習，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喜歡裝逼。

一次成功的裝逼，就是一次良好的精神按摩。

裝逼，是所有人的精神需求。

宋必安一直都是一副「小鎮做題家」的模樣，外貌平平無奇，不會唱跳rap和籃球，最大的特長就是做題，是茫茫人群中不起眼的那一個。

但是在學校中，他裝逼的機會還是很多的，每年都有好幾次。

臨近考試，同學來找他講重點，他會說「這門課我也學的不太好，隨便學學。」

然後在同學的吹捧中勉為其難地為他講一講，「這個很簡單啊。你先這樣，再這樣，最後這樣，然後再反過來，就這樣，就好了，很簡單啊。」最後留下一臉懵逼的同學，「這樣是哪樣啊……」

考試前，一群怎麼都記不住學不會的學渣自怨自艾。他就湊過去，「哎，我也好多地方都沒有複習，這次考試完蛋了。」

「不會吧，你哪裡沒有複習？」「XXX教材第175頁，第三題，我只會一種解法。萬一考到怎麼辦？」

「……」

考試之後，在一群瀕臨掛科的人中間，他會說，「這次考試太難了，我肯定考砸了。」給那些學渣一種虛妄的幻覺，讓他們以為真的很難，自己還有及格的希望。

然後成績公布，他是滿分，別人三個加起來沒他一個人的分數多。

……

宋必安還是有些緊張的，這是他第一次在學習以外的領域裝逼，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他一言不發，徑直走進測試室，打了一個響指，手心出汗的時候，響指都會特別響亮。

在他身後，一個鐵球浮起來，緊隨著他的腳步，緩緩飛進測試室。接著是鋁錠和銅板……

堆放成堆的測試輔助用品中，所有的金屬物體，一個接著一個浮起來，排著隊，飄過去，兩兩之間的距離都是相等的。有一種秩序儼然的感覺。

吳向陽的眼睛亮了起來，這種控制力，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覺醒的人吶，潛力評估至少在7分以上，這是個天才啊。

他喜上眉梢，長時間的加班終於有了收穫，自己的獎金總算有著落了。

顧曉飛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在靈能事務局工作這麼長時間，確實見過第一次測試就如此從容的覺醒者。很多覺醒者前來測試的時候，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麼，甚至還有把自己弄得哭鼻子的。

毛小雙驚呼，「厲害啊！老宋，再加把勁就能追上老韓了啊！」

測試室中的韓越看著突然上漲了5點的Waaaagh值，眼神中充滿疑惑，怎麼我什麼都沒做呢，就有人覺得我厲害了？

宋必安的表情很淡定，頭也不回，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一句話。一次成功的裝逼，不應該只有行動，還應該有一句點睛的話。

「我不喜歡混亂，我喜歡計劃和條理。」

先是金屬，接著是木製品，然後是各種不同類型的石頭。一個接著一個，排著隊飄入測試室。

「要把這些東西按照不同的材質、大小和重量放好，這樣才能分組對照，控制變數，更好地測試能力。」

在旁人看來，宋必安的行為淡定中帶著從容，都不用看一眼，就能使用念力將同一材質的物品挑出來，並進行控制。

吳向陽不停地點頭，顧曉飛那種筆和紙飛快得記錄。

靈能事務局，一間布滿顯示器的房間里，超能力鑒定組的成員，看著27號測試室內的宋必安，異常激動。完全忽略了其他測試室的覺醒者。

他們震驚於宋必安精準的控制和精確的計算，覺得這是一個天才。覺得這些物品浮空飄動的軌跡都有著一種特別的韻律和美感。

至於其他的覺醒者的能力是什麼，那都不重要，待會兒根據設備記錄的數據給他們評定一個潛力值就好了。哪有看天才重要？

「那些連自己能力都搞不清出的覺醒者有什麼好看的？」

這話說得就是高佑紅，他進入測試室之後，完全就懵逼了，不知道應該幹些什麼，他拿著板凳腿，想象著自己的面前有好幾個大漢，使勁揮舞了幾下。但是靈能測試儀上的數值沒有任何變化。

……

所有人都覺得宋必安很牛逼。就連毛小雙的驚呼都變成了，「老宋，你牛逼啊！和老韓一樣牛逼了。」

25號測試室內正在組裝自行車的韓越再次以後，waaagh值怎麼又變多了？這次是1點，這個人不真誠！

堆在測試室門口的物品不斷地減少，飄入測試室，按照材質和體積排列整齊。

旁邊圍滿了前來看天才的工作人員。

宋必安抿著嘴，心裡慌極了。他這種淡定從容完全都是裝出來的，他的能力也沒有旁人眼中的那麼厲害。經過昨天晚上的測試，他清楚，同時最多只能控制五個物品。

這種看起來很裝逼的效果，是他取了巧。首先是頭也不回地走進測試室，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然後將測試輔助物品按照材質挑出來，按照順序，控制著它們飛進測試室。看著很從容。等這些物品，進了屋之後，就可以馬上取消控制，堆放在地上，反正外面的人又看不見。

好在距離比較短，只要控制好不同物體的間隔，一次性只控制五個，就能達到一種看著很多，又很有秩序的效果。就能做出一副，不是我只能控制這麼多，而是我只想控制這麼多的淡定模樣。

宋必安感覺自己的意念就像是伸出了很多隻義肢，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了那些被控制的物體，物體的觸感也能清晰地傳遞迴來。

鋒銳的是鋼鐵，冰涼的是石塊，光滑的是陶瓷，粗糙的是水泥塊……黏糊糊的好像是……動物的糞便。

觸感能夠傳遞迴來，那種噁心的感覺也能夠傳遞過來。

宋必安帥了不到一分鐘，就破了功，發出噁心的乾嘔聲。

「嗯，這是使用能力之後的副作用嗎？」吳向陽摸著下巴，「還真是挺奇怪啊。」

超能力鑒定組的鑒定員，在宋必安的鑒定意見中寫下，能力類型：念力域操縱系……操控能力精準，沒有材質限制……使用能力之後，似乎有噁心乾嘔的後遺症，就像是摸到便便一樣（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