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墨尋這話剛剛說完,一旁的紫宸帝君則擺著手說道:「現在你竟然還覺得有時間可以跟我貧嘴嗎?
救人難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嗎?還是說……你覺得救人沒有比調侃我更加重要?」
聽了這話,墨尋瞬間一愣,繼而凝眉說道:「她現在如何了?」
司命立在一旁上前說道:「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墨尋上前兩步,盯著躺在榻子上上的沈漫看了一眼。
司命這才說道:「是這樣的,我方才替她把了一下脈,然後就看到她體內的靈力在不停的往外發散。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是這個樣子,她體內的靈力竟然都沒有見少,反而比以前更加渾厚了。
按道理來說,照她靈力這麼發散法,她肯定是撐不了多久的,可是……現如今她不僅撐到了現在,還完全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她現在的狀況只是沒有辦法立刻醒過來,而且也沒有確定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紫宸帝君和墨尋聽了司命的話,也是大為吃驚,繼而也跟著皺著眉頭上前兩步說道:「怎麼會這麼奇怪。」
司命讓開身子然後看著他們兩個人說道:「說不定我也有看錯的時候,不如二位再親自看一眼比較穩妥。
想來這件事情,墨尋也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說道:「可若是一直如此,那又該如何是好?」
顯然,墨尋也有些拿不住主意,紫宸帝君上前兩步,查看了一番,竟也沒看出到底哪裡不對勁兒。
一切皆如司命說的那個樣子,著實奇怪的很,當然,這也是他為什麼將墨尋叫過來的原因了。
墨尋在一旁,良久這才看了一眼紫宸帝君道:「我原以為你把我叫過來就是已經有了什麼解決的法子了。」
紫宸帝君看了一眼墨尋道:「你方才不是還嘲諷我,若是我解決不了,你也解決不了嗎?
現而今又說這話,意思是我還得仰仗你唄?」
眼看著這兩個人當下怕是又要吵起來了,卻見榻子上原本還閉著眼皮子安靜躺在那裡的沈漫忽然輕生嬌嗔了一句:「吵死了……」
說完,竟忽然轉了個身子,背對著墨尋他們,重新安靜了下來。
這一幕也是看的那些人著實一愣,完全不曉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狐帝夫婦緩緩上前,一旁的木蒼也已經靠到了榻子前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沈漫的肩膀道:「妹妹?可是醒了?」
木蒼剛剛說完這些話,一旁的狐帝就忍不住也跟著問了一句:「木言?醒了?」
沈漫微微睜開眼睛,略有些疲懶的嘟囔道:「爹爹,我太困了,讓我睡會兒。」
說話間,便又沒了聲音,墨尋等人面面相覷,良久這才聽到一旁的司命攤了攤手,略微有些詫異的說道:「這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在睡覺?」
狐帝夫婦則轉而行至一旁,示意大家暫且先出去。
木蒼也低聲道:「大家還是去外頭說吧,看樣子木言應當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接著眾人便行至外頭,良久這才看到一邊的墨尋看了一眼司命問道:「她這樣當真沒什麼大礙嗎?
先前你不是說過,提前歷劫怕是會影響到漫兒的嗎?
現如今難不成只需要睡上一覺就行了?」
司命也是覺得有些詫異,可這事兒他也是頭一回遇見,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是以此時的司命則搖了搖頭說道:「魔君這話也是著實問住了小仙了,小仙也是實在不大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啊!」
狐後端了茶水點心過來,這才說道:「木言自小身子便好,從未生過大病,此番想來也是她身體底子好的緣故。
大家不必如此擔心了,說不定她當真也就是睡一覺便好了。」
聽聞此話,狐帝這才也抿唇輕笑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看方才她那個樣子,應當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的,既然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妥之處。
不如就先再等上一等……」
狐帝夫婦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此事便到此為止了,只需要觀察一番接下來沈漫的情況,繼而再做打算。
他們這樣其實也不難理解,想來即便大家現如今都聚在這裡,不也照樣毫無頭緒,看不出什麼來。
說話間,眾人便散了,最後只留下了紫宸帝君和墨尋。
墨尋沒有在青丘等著,而是隨便在青丘外頭一個山洞裡住了下來。
想來現如今狐帝夫婦還記恨著他,他自然也是不好意思留在青丘的。
紫宸帝君便住在了沈漫房間的旁邊,那屋子以前就是他經常住的,沒想到許多年過去了,竟還是老樣子,屋子裡的陳設竟一點都沒有變化。
現如今想起來,這才發覺,整個青丘這許多年過去了,竟也沒什麼變化。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了,也沒什麼事情發生,無波無瀾的,紫宸帝君一直住在青丘三個多月以後,這才覺得沈漫一直這麼睡著有些不妥。
期間,他靈力恢復了一些,想著幫沈漫療傷,可是卻不料,不知道為何,沈漫對於他的靈力竟沒有半分反應。
藥師也來看過,竟也說不出什麼來,只默默地搖頭嘆息。
這日天色尚暖,紫宸帝君照常坐在沈漫的屋子裡看書。
卻忽然覺得身邊起了一陣風,繼而便見他抬起頭來,隨即就看到了沈漫坐在他的跟前,雙手托腮看著他。
紫宸帝君先是一愣,繼而凝眉抿唇想了想說道:「你……」
話還沒說完,卻聽得沈漫幽幽的說道:「想來你應當在我這裡住了有些時日了吧?
先前我迷迷糊糊的時候,偶然還聽到了你說話的聲音,便想著你應該在我這裡時間不短了。」
紫宸帝君放下手中的書,抬手輕輕的撫摸著沈漫的臉問道:「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沈漫眨了眨眼睛說道:「有些乏,還是很想睡覺。」
紫宸帝君正欲說話,就見到狐後走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繼而欣喜道:「女兒,你醒了?」
沈漫打了個哈欠,著實沒了精神,半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狐后道:「嗯……」
只應承了一聲,便忽然趴在了桌子上,重新睡了過去。
狐后一愣,連忙上前拍了拍沈漫的後背,想要詢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見到紫宸帝君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然後起身將沈漫抱起來,重新放在了榻子上,這才轉身說道:「想來……她應當是快要好了。
今日醒的時間,要比上次長一些,且慢慢的等著吧,這或許也就是因為她提前歷劫有關係。
傷了她的元神,所以需要好生將養一下才行。」
狐后聽了這話,這才算是放下了心來,想來紫宸帝君的話,可信度自然高。
墨尋一直守在青丘外頭,這期間倒也沒進過青丘,只時不時在紫宸帝君出門的時候,路上攔住他,問上一兩句沈漫的情況。
司命這幾日也是閑的很,成日打瞌睡,這日他恰好坐在門檻上閉目養神,忽而聽得一陣腳步聲慢慢朝著他的方向靠近了過來。
他下意識睜開了眼睛,繼而就看到了蘇遲,哦,不應該是秦風將軍。
秦風和司命一樣,都是紫宸帝君坐下的人,他和司命一樣,當年都是跟著紫宸帝君一道下凡保護紫宸帝君的。
如今紫宸帝君提前歸位,秦風也算是在人界壽終正寢,如今倒也恰好回來了。
司命見來人是秦風,便又耷拉著眼皮子低著頭說道:「你倒是回來的快。」
秦風看了一眼司命道:「比你倒是慢了一些……」
司命這才起身道:「要不是為了沈漫那丫頭,我才不會這麼早回來。
想來我回來的早也並非壞事,要不是有我在,墨尋那傢伙怕是早就知道……」
正說話間,就聽到身後墨尋負手道:「知道什麼?」
司命猛然轉身,乾笑了兩聲,又忍不住瞪了一眼秦風道:「也……也沒什麼了,其實就是……魔君,今日怎麼來九重天了?」
墨尋倒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只回了一句:「閑來無事,過來逛逛,原來是你?」
說話間,墨尋已經將目光轉移到了秦風那裡,良久這才聽得秦風點了點頭,繼而作揖道:「秦風見過魔君。」
墨尋冷哼一聲道:「怪不得我猜不到你是誰,下頭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秦風再次點了點頭,隨即直起身子來回道:「一切都交給了廣茶,他打理的不錯。」
「說起來,這個蘇廣茶人確實不錯,我看不如待他日將他招上來做個什麼仙官,應當也不賴。」
墨尋負手看著司命和秦風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
三人又閑聊了幾句,繼而這才散了……
日過一日,年過一年,沈漫徹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兩百三十四年後了。
這日九重天上忙的很,天君大擺宴席,熱鬧非凡。
青丘狐帝一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墨尋此次竟然破天荒也在,他已經近千年不參加九重天上這種宴席了。
紫宸帝君是最後一個到的,見他來了,眾仙立刻起身朝著紫宸帝君行禮。
他看了一眼四周圍,卻見好似少了一個人似的。
坐在他下頭的木蒼貼在他耳朵邊上說道:「木言不知道又瘋去哪裡了,已經派人去尋了。」
紫宸帝君愣了一下,然後便不再言語,自沈漫醒來以後,他便沒怎麼見過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沈漫是在故意躲著他一樣。
這時候一眾仙娥也已經入了場,獻舞也已經開始了,此時卻有一個仙官忽然問道:「冥王是不是也沒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只是和旁邊的一個仙官說的而已。
只是恰好又被紫宸帝君聽到了耳朵里,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話,沈漫以前就和這位很熟絡,恰好這個時候他竟然也沒有在場。
這不得不讓他又多想了幾分,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見門外一襲黑衣的冥王恰好在此時進了大殿。
緊接著,在他的身後也跟著一位白衣女子,正是沈漫。
天君見狀,看了一眼冥王問道:「怎麼來的這麼晚?」
冥王笑了笑,正欲說話,沈漫一甩朝暮扇說道:「回天君,我和顯桓在路上遇到了些麻煩,故而來的遲了一些。」
「哦?遇到了什麼麻煩?以你們二人的修為,竟還有能難的住你們二人的麻煩?」
天君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冥王顯桓微微躬身道:「回天君,事情確實也是棘手了一些,不過倒也沒有特別大的麻煩,現如今已經解決了。」
天君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便擺了擺手讓他們入座。
沈漫坐在了木蒼的身邊,顯桓坐在了狐帝的後邊。
將將落座,便聽得沈漫趴在木蒼的耳朵根上低語道:「看樣子,這天君老來得子著實高興的很。」
木蒼翻了個白眼,拍了拍沈漫的後背道:「別沒個正經,說實話,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竟來的這麼遲?」
沈漫悄悄地從袖袋裡拿出來一壺酒說道:「這個……」
「就……就因為這個?」木蒼有些愕然,但轉而一想又覺得沈漫這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著實應該習慣了才是。
繼而就看到木蒼又轉身看了一眼顯桓,低聲道:「你就縱著她一起胡鬧吧!」
說話間,木蒼再次嘆了一口氣,卻見沈漫已經給他倒了一杯酒,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嘗嘗?這酒可是得來不易……」
木蒼顯然不大想搭理她,只看了她一眼,並未去碰那杯酒。
沈漫討了個無趣,便怏怏的低下了頭去,隨即便自己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后說道:「此等好酒,兄長當真不嘗嘗?
這可是我特特去了崑崙虛偷來的,若是被玉和上神知道了,非得打上我們青丘不可。」
木蒼聽了這話,越發惱火道:「你還知道人家會打上青丘啊?」
沈漫笑嘻嘻的又喝了一杯酒道:「可是這也不是第一次去她那裡不問自取了,想來她應當早就習慣了才是。
兄長不必擔憂,我與她交情其實也還算不錯,想來糊弄糊弄她,此事也就過去了。」
木蒼不語,顯然不願與她再廢話了,一旁的紫宸帝君卻時時都在盯著沈漫的一舉一動。
自然,沈漫也察覺的出來,只是……此時也只能當做不曉得罷了。
誠然如沈漫這等胡鬧的性子,坐在她對面的玉和上神其實已經看到了她面前的那瓶酒,其實就是出自崑崙虛的了。
只是也像沈漫說的那個樣子,早在千年前,她就已經習慣了沈漫這性子了,今日如此,倒也不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