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他還活著
郎韻心裡又是激動又是不可置信,眼眶已經模糊不清,被淚水溢滿了。
當來到會所的後院時,看到那抹熟悉到刻骨的修長背影靜靜的矗立在一旁噴泉旁,郎韻腳步猛的頓住。
她狠狠的眨了一下眼,方才令模糊的眼對面前的所有事物能看的個清晰。
她哽咽著狠狠的捂住嘴,方才沒能令自己那太過於驚喜和激動的聲音發出來。
是他!一定是他!!她不會看錯,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那抹住背影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緩緩的轉過身來,額頭上印著一道小疤痕,但絲毫不影響他那張俊逸的臉。
眉宇間依稀仍舊是溫柔,那是郎韻做了無數個惡夢時愧疚的溫柔。
這人,正是之前被「燒死」的白青亦,也是剛從法國趕回來參加郎韻婚禮白青亦……
她又變美了,尤其是在穿著純白色的婚紗時,那驚艷的美,格外的令人移不開眼。
白青亦見她神色不對勁的直直定在離他還有十步之遙的不遠處,那神色似驚喜,似震驚,似激動,更是複雜的愧疚以及不可置信。
白青亦好笑的看著她那千變萬化的模樣,目光移到她的小腹上,已經五個月大的肚子,卻好似已經六個月大似的,很大,很圓。
像個……大西瓜。
白青亦目光柔和的又轉移到她臉上,怵著拐杖的腿不太靈活,他只能緩緩的移動著,向她一點一點的靠近。
「現在還有陽光。」白青亦在離她只有五步之遙的時候,突然沖她微笑道。
郎韻還沒有從自己的震驚和驚喜中回過神來,猛的聽到他這麼一句話,她傻傻的問了句什麼意思。
白青亦輕笑著,嘴角的梨渦又緩緩的綻放,「有陽光,說明我不是鬼。」
就是這麼一句話,郎韻淚水又掉了。
白青亦看不得她哭,手忙腳亂的想要上前來安撫她,但腿手都廢著,動作不可能快,他反而因為著急而踉蹌著差點摔倒。
郎韻更加看清楚了他的狀態,糟糕,非常的糟糕,看到他又差點摔倒,她的心都快揪成了團。
她趕緊撩起婚紗裙擺向他走去,淚水又順著她的臉蛋往下滑落。
「行了,傻丫頭,大好日子,怎麼這麼愛哭。」白青亦雖然動作狼狽,但卻並不影響他的溫潤與儒雅。
他把拐杖移到廢了的左手腋窩下,用正常的右手輕輕替面前的這個淚人擦掉眼淚。
話語里滿是郎韻熟悉的溫柔。
郎韻狠狠的咬了咬舌尖,痛的,不是夢,他真的還活著,真的……是真的……真好……
但任米和曼易她們趕過來時,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是令她們震驚到了,更讓她們震驚的是,本該「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是何種的驚訝。
「對不起……」郎韻終於還是可以有機會道出自己心中徘徊已久的愧疚。
白青亦知道她在自責著什麼,搖搖頭輕笑,就是因為她心中可能會一直處著這麼個陰影,所以他才回來。
「我沒事,你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愧疚,我救你,是我自願的,你值得我救,哪怕我就算真的出事,也是我樂意的,無關你,你不需背負這些自責。」
郎韻卻猛的搖搖頭,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三兩句話就能把所有給泯滅,尤其在看到他那不正常的腿和怵著拐杖時,水潤的眼眶內還溢著淚水,「若不是我傻,就不會害你如此……你本來就廢了一隻手,如今又……又……」
光是看到他額頭的傷疤,她便能想象得出那時的情況有多麼的慘烈。
他還廢了一條腿,這對於他這麼個正常而自尊的男人來說,根本就是晴天霹靂。
「行了,別再哭了,你再哭,你身後的那個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會把我生吞的。」白青亦戲謔的開口,把這低沉的氣氛給活絡上來。
郎韻這才回頭髮現,她身後已經出現了好幾個人,不過都是他們熟悉的,而正前面的那個人。
郎韻眸子一征,差點忘記了她今天是結婚。
白夙來了好一會兒了,自從聽到白青亦出現后。他便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對於他還活著,他沒有多少驚訝。至少,在那場蹊蹺的事故中,找不到他的屍體時,他便知道,他生存的可能性很大,只是,那時候他還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渺。
直到,他發現了靜盈也失蹤,並且查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他便堅定了,白青亦一定還活著,因為靜盈不會讓他死。
至於他為什麼不想告訴郎韻,就是因為他怕看到像眼前這個畫面。
本該他們結婚的,卻少了新娘,來看看吧,那畫面怎麼看怎麼刺眼,讓他心裡頭非常不爽。
白夙盡量隱忍住自己的情緒,向他們走過去,攬住郎韻的腰瞧了瞧她那明顯哭腫的雙眼,心裡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抬手把她臉上的淚珠給擦掉,白夙目光深邃的看向白青亦。
「別這麼看我,我今天不是來搶新娘的。」白青亦對於白夙那凜然的眼神不以為意,滿是戲謔的開口。
但白夙仍舊是抿著唇,沉默不語,雙眸滿是深不可測。
氣氛突然間尷尬。
「那你是來搶新郎的?」
身後的宮煌突然打破了這場無形而古怪的僵持氣氛后,郎韻直接聽此噗嗤笑出聲,之前的負面情緒都被他這麼突兀的一句話給逗樂了。
任米賞了一個大白眼給宮煌,不過嘴角也是微微揚起。
幾人笑了出來,氣氛還算良好。
白青亦看著面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喜歡他,至少到現在,他還是不喜歡他。
同樣,白夙對他也是恨之入骨,他是知道的。
不過,如今的他,看淡了很多,便不去想以前的恩恩怨怨了,想多了,心累。
「我也想搶,怕小韻會追殺我,我又跑不快。」白青亦半真半假的開口。
郎韻又被他那古怪的表情和戲謔的話語給逗樂,也開玩笑的開口,「行,只要我老公跟你走,我沒什麼意見。」
話是這麼說,但「老公」一詞都叫出來了,白青亦敢搶?
搖搖頭輕笑,無奈的手癢又想揉她的頭,白青亦剛抬起手,白夙那深邃的眼眸盯過來,動作一僵,白青亦繼而很是不自然的放下手。
這個強勢男,連碰都不讓碰一下,嘖嘖,真心還是繼續討厭的好。
白青亦如是想到。
郎韻自然看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便伸手扯了扯白夙的衣服,眸子里滿是祈求。
白夙無奈而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對於她的請求,他一向是不會拒絕。
再之前她的那聲「老公」,令他身心愉悅。
「既然來了,便參加我們的婚禮再走。」白夙低沉的話語一落,白青亦嘴角的笑容不住的加大,好傢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腹黑。
他這還沒有說走呢,他便連他的後路都給退了,他若死皮賴臉的待在這,打臉么這不是。
不過,白青亦並不和他計較,反正他只是來看看她的而已,看完,他便準備離開。
「對啊,對啊,參加我們的婚禮吧。」激動中的郎韻根本沒有想到白夙話裡有話的精明打算。
只重點聽到讓白青亦留下來參加婚禮。
「我今天來,只是來祝福你們而已,順便看看你,我下午的飛機,得走了。」
白青亦卻輕笑著無奈的搖搖頭。
郎韻卻有些傷心,「你不是不肯原諒我?」
白青亦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待接受到白夙那冷然的目光后,他尤為不自覺的繼續揉了揉方才鬆開。
「一天想那麼多幹嘛,我都還沒沒有說什麼呢,你就別瞎猜,我早就對以前的恩恩怨怨忘得一乾二淨了,至於這次的事情,你也別計較太多,總是把負擔放心裡,不累嗎?我都放下了,小韻,你也該放下了。」
無比認真的口吻,卻透著股魔力,一股令郎韻被折磨了兩個多月的負擔,彷彿在他說完之後,終於的懸了下來,鬆口氣。
那種全身輕鬆的感覺,令郎韻笑容又重新回歸,這次是輕鬆的,釋然的。
白夙看到她這麼燦爛一笑,知道她終於是放下了,剛才對白青亦那手欠的動作的氣也消了。
白青亦等不及看到郎韻和白夙結婚的過程了,只要看到他們幸福,他便心安了。
剛和他們道離別時,程以南卻獨自叫住了他。
「有空聊聊?」程以南臉色很難看,至少在他面前是很難看的,好似他欠了他幾百萬。
不過,白青亦疑惑一會兒后便想明白了箇中原因。
靜盈,是他妹妹。
望了眼手錶,還有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不過只有二十分鐘。」
程以南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用下巴示意去那邊花圃地方聊。
他明顯的帶著氣大步走去,卻猛然想到身後的人還沒有跟上。回頭,卻見白青亦費力的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向他走來。
但是,他臉上很是雲淡風輕,看不出絲毫的狼狽。
程以南眸子輕閃,對於他這種蛋定的神色更加不爽起來,他不會有任何同情給他,相反,他倒是很希望看到他潦倒不堪!
誰特么讓他把自己妹妹害得如此的慘的!
只要一想到盈盈那面如死灰的臉色,程以南就心疼得恨不得生剝了白青亦!咬牙切齒了好一陣,程以南還是停下腳步等著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