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蹊蹺
「胎動是正常的,說明她們很活潑呢。」看著白夙那實在不敢恭維的緊張模樣,郎韻還是好笑的給他解釋。
白夙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二愣子一般點了點頭,卻覺得胎動是如此的神奇。
「不行,我還是讓以南來看看,不然我不放心。」說完,白夙不顧郎韻阻止,直接一個電話便輪番轟炸程以南,最後,把他氣得個半死,禁不住他這磨人的折騰,程以南苦逼的掛著個急診箱又來了。
黑眼圈都被他磨出來了!程以南咬牙切齒,他自己的老婆都還沒有照顧,還得來顧著這個混蛋的老婆,特么的蛋疼!
被折騰了這麼久,再好的脾氣都磨沒了!尤其白夙這廝還喜歡來回的折騰,他大爺的!程以南低咒一聲,但還是無奈的急匆匆趕過來,家庭醫生都沒有他盡職盡責吧,醫生真特么苦逼。
「不可能啊……」在聽了半響后,程以南取下耳上的聽診器,有些匪夷所思。
「什麼不可能?」白夙見他臉色有些古怪,心有些懸了起來。
「現在才五個月,不可能出現如此頻繁的胎動,正常情況胎動1小時不少於3~5次,12小時明顯胎動次數為30~40次以上。」
「有的胎兒12小時可動100次左右,只要胎動有規律,有節奏,變化不大,即證明胎兒發育是正常的。」
「胎動的次數並非恆定不變,在妊娠28~38周,是胎動活躍的時期,以後稍減弱,直至分娩。孕婦的運動、姿勢、情緒以及強聲、強光和觸摸腹部等,都可引起胎動的變化,但以你這種說法,所以有些不可能。」
聽到白夙的描述,程以南想也不想,眼都不抬地反駁。
「但是我摸到了。」白夙覺得,自己剛才那些觸摸的真實感不可能是幻覺!
「錯覺。」程以南眼皮抬都沒有抬一下。
「她媽也摸到了。」
「……」
郎韻靠在軟墊上慵懶的打了個呵欠,抬起眼皮看向程以南,「胎動太過於頻繁會有危險?」
「按道理說,胎動的次數多少、快慢強弱等表示胎兒的安危,太過於頻繁的話,就屬於不正常範圍,至於危險,你這種情況,對你的危險還不確定。」但是,程以南也不確定,郎韻這種情況屬於什麼。
沉思了一會兒后,撩起袖子,程以南摩挲了一下手掌,「給我摸摸看看。」
白夙動作迅速的閃到程以南旁邊,抬手把他的手臂甩一邊去,「不用你摸。」
程以南也不大友好的瞪著白夙,「摸一下會少肉?」
「會。」
程以南被他給氣樂了,「你說話可要負責,要是她這情況有問題的話,後果你自負。」
白夙閉嘴不說話了。
「我隔著衣服摸。」程以南都有些咬牙切齒了,合著他跑前跑后的忙活,現在還被排斥著!NND!
白夙依舊不說話,他坐在床邊把郎韻抱在懷裡,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讓程以南看不到郎韻的臉,但並沒有明顯的拒絕之意。
程以南沒好氣的坐下,深呼吸了好一下,方才將手掌輕落在郎韻的隆起的小腹處。
「…………」
「………………」
「…………………………」
如果說這是世紀時間表,那麼,他等待的時間不會比這短。
程以南都快等到要暴走了!!
終於……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的漫長,長到郎韻已經睡了過去,並且睡得很香,也差點令程以南受到傳染的睡一覺再說。
「動了嗎?」白夙緊張的看著他。
程以南怪異的看了白夙一眼,臉色有些古怪,甚至有些扭曲。
「你把手拿開。」
程以南把手拿開,白夙自己摸了上去,「不可能的……」
郎韻突然哼出聲,手不自覺的抓起白夙的衣服。
「動了!」
程以南也被白夙那種緊張的情緒感染,慌張的將手掌再次撫在郎韻的小腹處,果然感覺到胎動的餘波。
在程以南的手撫上來的時候,肚子里的孩子就沒再動了,但是也足夠把程以南震的啞口無言。
「怎麼樣?」
程以南看著自己的手掌,「不可能……」
白夙只見程以南的臉色一沉,再次替郎韻聽診起心脈來。
程以南的臉色太嚴肅,讓白夙不敢打擾他,心卻隨著時間一點點的往下沉。
「不可能的啊……」程以南喃喃說道。
「到底怎麼?」白夙緊張的吞了下口水,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個蚊子,禹城的修羅居然緊張的吞口水。
「孩子怎麼了?」
程以南擺了擺手。
白夙覺得他現在好象被人澆了一桶兩水,完全身在地獄和冰窖兩重天!
「孩子沒事……」
「………………」
白夙現在甚至想砍了程以南!!
程以南卻完全沒有察覺似的,「與理不合……」突然靈機一動,「難道跟郎韻的體質有關係?」
「你在那邊嘟囔什麽,說清楚!」
「所以說,一般人胎動是在懷孕4個月後,到了日子她卻並沒有胎動,如今卻動的如此頻繁,我以為是孩子有什麼事,可是郎韻的脈象正常,沒有一絲異樣。」
「我就想,這可能跟郎韻的體質有關係,時弱時強的,有些……古怪。」
程以南說的太快,白夙有點跟不大上,想了一會兒才問道,「跟她胎動太過於頻繁有關?」
「是,但也不是……」程以南有些模稜兩可,畢竟他不是婦產科醫生,愣是被白夙給找來充當的。
「你最好還是帶她上醫院看看,找專業的婦產科醫生看,我是個半吊子功夫……」
白夙擔憂的皺著眉頭看著熟睡中不安的郎韻,心裡那陣恐慌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來。
「你放心,孩子和她應該暫時都沒事。」
「應該?暫時?」
白夙把手握成拳頭,然後再鬆開,隔著衣服撫摸郎韻的小腹,「可我要的不是『暫時』……」
這段時間對於郎韻來說,過得實在是太快了。
總是迷糊地醒來,再迷糊地睡去,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醒來的時候白夙也只是讓她不停的吃東西,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而在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時,她已經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的日子了。
郎韻覺得體內好象著了一把火似的難受,下腹一陣抽筋似的痛,緩緩睜開眼睛後,她看到是白夙的睡臉。
長長的睫毛下一大片陰影,臉頰也消瘦的厲害,跟以前那個威風的高冷的白總裁簡直是兩個人。
郎韻的眼睛看得越來越清楚,這時候她才發現,已經是夜晚了。
白夙的右手一直昂在郎韻的腹部,像是愛惜又像是保護,郎韻輕輕的笑,動了動身體想靠在白夙身上,可她剛一動,白夙就醒了。
「韻?」看的出白夙睡的十分不塌實,幾乎立刻就清醒了,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盯住郎韻。
「怎麼?」
白夙的眉在睡著的時候就一直皺著,醒來後皺痕更深,郎韻看著心裡有些些心疼。
「我去給你拿吃的。」
郎韻從來沒在這個時間醒來過,白夙只好下床去隔間找吃的,還好鍋里一直溫著粥,白夙很快就回來了。
郎韻難得的很乖,不聲不響的吃著粥。
婦產科醫生說郎韻這陣子很虛弱,一旦醒來必須馬上進食好補充體力,白夙怕郎韻覺得累,連話都不敢郎韻多說。
不過這次郎韻看起來狀態好多了,其實郎韻的樣子比白夙好不了多少,大大的黑眼圈,蠟黃憔悴的面容,只有肚子有一點點的隆起。
以前那水潤而健康的膚色明顯暗沉了下去,看的白夙心疼得難受。
吃完粥的郎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上陷入睡眠,而是睜著大大的眼睛,象是等著白夙要說什麽。
「困不困?」白夙揉了揉她的發。
郎韻輕搖頭。
「我去找醫生來。」還是讓專業的來看看吧。
郎韻伸手拽住了白夙的袖子,白夙立刻轉過身關切的問:「怎麼了?」
白夙邊問還邊查看郎韻,現在是夜晚,窗戶都沒打開,燈也沒打開到多亮,兩個能灰黃的燈光下互相關心的查看。
郎韻伸出手指抵在白夙皺起的眉心,使勁揉了揉,白夙被按的有點疼,奇怪的看著鼓起腮幫子的郎韻,立刻明白她是不讓自己再皺眉。
白夙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這段時間已經習慣性的皺著眉了,郎韻的狀態很奇怪,婦產科醫生也診不出是什麼原因,肚子漲的很快,但是這一個月突然停止沒再大過。
胎動的時候郎韻的樣子很難過,在睡夢中也會難過的呻吟,白夙著急又不能下手去打肚子。
總之一切都讓他進退不得又手足無措。
還好今天晚上的郎韻看起來精神許多,雖然依舊的消瘦。
「你……不喜歡寶寶嗎?」
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如果他不喜歡就不必這麽緊張了,「當然喜歡。」
「騙人。」
「我沒有。」
郎韻指了指自己皺起的眉,「你不喜歡。」
白夙真是哭笑不得,「我喜歡,很喜歡,所以才會皺著眉。」
郎韻撇嘴表示不信。
他已經多久沒和郎韻如此說話了,白夙笑著爬上床,小心的把郎韻抱在懷裡──這瘦瘦的人兒此刻孕育著他們兩人的兩個孩子,真是不可思議。
「我很喜歡我們的孩子,可是她們很不乖,鬧的睡不好,還讓你疼,我卻沒辦法幫你做什麽,我很難過。」
郎韻抬起頭看著白夙,「夙……」
白夙吻了下郎韻頭頂的頭髮,「我們只要這一回,只這一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麽憔悴了。」
郎韻無奈的輕笑,她從沒有看到過白夙如此無助而恐慌的模樣,看來,的確是被她這陣子的反常給嚇壞了。
「孩子的事情怎麼能不要就不要,可能下次我再想要個調皮的混小子怎麼辦?」郎韻故意打趣。
白夙眉頭皺的更緊,「不行,這次你生下來之後,我們再也不生了,我不想看到你難受和危險。」
郎韻心裡一暖,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麼,只是收緊了環住他腰間的手。
灰黃的病房裡,兩人相擁的畫面溫馨而美好,灰暗的影子長長的投射在純白色的地板上,透著一股縹緲的虛幻。
窗外,夜很靜,月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