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虛空斬

且說那太乙天尊，見觀音菩薩與鎮元子即去，卻才轉身，對那通天巨魔道：「離淵，可認得此劍？」

說罷，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寶劍，只見那寶劍周身散發著熠熠極光，混作一柄極光之劍，卻哪看得清寶劍的真實模樣？

離淵巨魔見那劍，倒吸了口涼氣道：「莫非......是那把七星劍？太上老君之物？」

太乙天尊道：「即認得此劍，當知此劍之威，可敢來戰？」

離淵巨魔道：「有何不敢？！老道！昔日眾神欠我的，你來替他們還吧！」

說罷，半天之中那七八百丈高的離淵巨魔本象，悠然轉身，融入那尊四萬餘丈的通天巨體。而後，將一掌，猛的朝太乙天尊處打來。

太乙天尊怡然而笑，急將神力運於指間，而後，雙指在那劍身上一抹，那劍上之劍光，更加光亮，四周虛空，又見有隱隱藍光。

天尊又念得幾句真言，而後將那寶劍朝半空之中一揮。忽而，只見那空中幻化出一道劍光，那劍光，彷彿一輪彎月，漸漸生長，直長到有三千餘丈。那輪彎月所過之處，又憑空中，生出一道黑色彎月，緊緊隨著前方那輪光明之彎月，一前一後，疾速的朝那通天巨魔劈去。

巨魔見了，心下大驚，暗自道了一聲：「不好！——虛空斬！」

話音未落，便見那道彎月，向著巨魔左臂處猛得劈來。那巨魔躲閃不及，早被那彎月劈中。剎那間，只聽得一聲天崩地裂之聲，那巨魔猛然低頭一看，見那條長不知幾千丈的巨臂，猛然間，就轟然斷裂。

那斷臂，脫離本體后，轟轟烈烈地，朝那地界墜去。

太乙天尊見了，也暗自心驚道：「貧道早知此劍之威，只是以貧道之力，不及道祖多矣，如何也能砍出這般神通？」

離淵巨魔狂笑一聲：「果然好劍，果然好劍！哈哈哈！只可惜，你不是太上老君，還奈何不了我！老道，若是此劍再大些兒，也稱得我手，奪了來，卻不是我的造化？！也罷，本尊還有要事，今日且讓你一回，後會有期，走也！」

說罷，將身一搖，那尊四萬餘丈的身軀，忽然分解，於半天之中，化作滿天的星星之火。那星星之火，也不知有多少個，乍一看時，恐有億萬之物，浩如滿天星辰，布滿那片赤瀾之陸的天空之中。

那漫天星火，又疾速的掠過太乙天尊身側，其時，又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呼嘯著，浩浩蕩蕩地朝北方飛去。

.......

又說那觀音菩薩及鎮元子，即離了太乙天尊，須臾間，過了無望海，徑入迷霧之地，尋著昨夜二郎神一行人所立之處，環顧四方天地時，即早不見了他一行人蹤影。

鎮元子道：「菩薩，想是他一行人再下尋悟空去了！」

觀音菩薩道：「即這般說，我二人也當南下，尋孫悟空去！」

二人旋即起身，駕祥雲，且行且看，朝南方而去。

行不多時，過了迷霧之地，放眼而望，眼前一片天地大開，雲下一片茫茫狂野。狂野之中，有一顆通天古木，聳立雲中。

鎮元子道：「那日貧道也曾到得此地，再南下時，卻不曾來過了！」

那鎮元子又急回頭，往那迷霧之上的天空望了一眼，心下疑惑道：「昔日聽得悟空賢弟之言，說此雲中，有一座海市蜃樓，幻化作一座天宮，一座雷音寶剎。如今怎麼卻不見了？」

觀音菩薩回望時，果然並無這等物事，也想知昔日悟空的諸多所見之事，亦不知其中緣由，只得到：「南方有諸多懸疑待解，不如趁早南下，尋得悟空他們，萬事再議！」

鎮元子然其說，與菩薩一同，又過了通天古木，在雲路之中，徑直南下。行夠有七八萬里，忽見前方有一行人亦在雲中疾行。二聖慧眼識破，認得是二郎神一行，忽迎上前道：「二郎真君、天樞星君！」

那二郎神與天樞星聽得有人叫喚，急回頭處，見是觀音菩薩與鎮元子大仙。眾人急迎上前，施問畢，二郎神問道：「二聖即降了此魔，敢問，此魔如何處置？」

鎮元子道：「慚愧！我二人也巨魔纏鬥一夜，空耗了一身法力，分毫也不曾傷了那巨魔！」

觀音菩薩亦道：「那巨魔原是先天地而生之物，我二人法力不能降伏他！」

眾人聽得此言，驚道：「此魔即是這等出生，如之奈何？」

菩薩道：「貧僧本欲回天庭奏請玉帝，恰見那太乙天尊奉玉帝之旨而來，如今有太乙天尊戰住那魔王，我二人依舊南下，與君等一同，尋找孫悟空下落！」

鎮元子道：「二郎神，你等可尋見我賢弟下落否？」

二郎神道：「今早見天色放光，我等即南下，徐徐而行，不見孫大聖一行人蹤跡！如今還欲再往南，卻在此遇見二聖！」

觀音菩薩道：「論起來，此處離那通天古木已有七八萬里，如何還不見悟空一行？不知他們陷於何方！」

二郎神道：「此極南之地，極為廣袤，想是他一行還在前方咧？」

天樞星君道：「七八萬里之地，已是極遙，就是御風而飛，也夠一月有餘，似神仙駕雲而行，也夠半日，他一行人，必不在前方！」

二郎神道：「天樞星君，你還不知那孫悟空神通哩，似他一個筋斗雲，十萬八千里。這七八萬里地，便只是他扭一扭腰的行程，如何敢稱遠？」

那天樞星君果然不曾聽說孫悟空神通，忽聽得此言，也暗暗心驚：「怪不得要遣他作降魔先鋒！原來是這等神通廣大之輩！」

忽又聽得鎮元子道：「且休絮叨，我等再南下，看端的何如！」

......

又說太乙天尊，運七星劍，朝那巨魔憑空劈了一劍，就有一道閃光，形似一輪三千餘丈的彎月，朝那巨魔疾速削去。那彎月背後，又見有一道黑光，其形與彎月相同，似一輪黑月，也朝那巨魔劈去。

巨魔見了，只道了聲：「虛空斬！」

便就以有事在身為由，散作了滿天星火，掠過太乙天尊身側，疾速朝北方飛去。

太乙見了，急喝道：「潑魔，不要走！」

說時，又是一劍，朝那滿天星火劈去。只見又是道三千餘丈的彎月，散著熾烈光芒。彎月背後，亦是一道「黑月」。那雙月劈過處，無數星火因躲閃不及，早被那劍光劈裂，稀里嘩啦地，碎作更細的星火，在空中隨風飄飛。

那些星火，還不曾寂滅，忽又於半天之中，凝聚成形，匯入漫天星火之中，疾速地朝北方飛去。

太乙暗暗心驚道：「這巨魔有這等分身之法，此劍也絕難斬殺他。如今他只顧北上，定是欲入我南瞻部洲，此時不教十萬天兵迎敵，更待何時？！」

說罷，將腳下一跺，生出漫天霞光，霞光中，就有一隻九頭元獅朝天嘶吼一聲，震天動地。太乙叫道：「靈兒，隨我到南海北岸降魔！」

說罷，似一道流光，掠過那飛馳的漫天滿火，徑入南海北岸，等候那通天巨魔。

......

又說觀音菩薩、鎮元子及二郎神、天樞星君一行，朝南又尋了有數十萬里，卻不見悟空行蹤。一行人按住雲頭，菩薩道：「悟空一行人專為降魔而來，定也是一步一步，徐徐而來，斷無疾飛而過之理。如今我等行夠數十萬里，仍不見悟空一行者，斷然是他一行還在我等身後之故也！」

鎮元子道：「菩薩此說極當，只是似菩薩這等神通慧眼，白里日常看萬里吉凶，悟空賢弟又是這等一個法力高深的大聖，也無分毫不見他蹤跡之理！」

二郎神道：「似這廣闊天地，差之豪厘，失之千里，想是他等走了別的路徑？」

天樞星君道：「吾觀此極南之地形者，過了那萬里狂野后，只除了三五湖泊，七八大川，多是些溪谷山澗，也無甚大開大合、隱真潛靈之地！想那齊天大聖一行，也無久停之理！」

說及此處，那觀音菩薩急的驚覺道：「諸位南下而來時，可曾見有一片蒼茫雪地？」

天樞星君道：「是有，不過那雪地不過方圓十里，故而不曾留意！」

咦，孫悟空在那陣內，明明說是方圓二百餘里，如何眾人卻只看約十里方圓？畢意有何蹊蹺，且待日後分解。

鎮元子慢鋝銀須，略沉思片刻道：「似天樞星君所言，這極南之地，儘是些溪谷山澗，如何又會這片十里方圓的雪地？斷乎不尋常！」

二郎神道：「十里雪地，雖不尋常，只是，怎麼會困住堂堂齊天勝佛？斷無此理，斷無此理！」

菩薩道：「貧僧亦是感有些兒蹊蹺，諸君，不如且回身，去探個究竟！」

眾人依計，果然回身，駕無邊祥雲，朝北上而去。

......

卻又說那燭陰龍王，領著一眾神龍，將無望海海水中，推開一條陸路，助那通天巨魔——地火邪神渡過了無望海。急回身，到得燭陰龍宮內，撲通一聲，拜倒在龍祖殿前道：「大王，大事已成！今特來複命！」

那龍祖大喜，起身下殿，扶起那燭陰龍王道：「那火雲巨神如今何在？」

燭陰龍王回曰：「已到赤瀾之地！」

龍祖道：「這般說，赤瀾之地到南瞻部洲，還隔著一重苦海，一重南海，所謂水火不容者，他如何能過？」

燭陰龍王道：「未將不知，只除了問聖使，別人須是也不知道。」

龍祖道：「聖使何在？」

正說時，忽又聽得殿外傳報「聖使到」。龍祖大喜，快步向前，迎著那正入殿而來的黑袍使者道：「聖使果然深得我心，正是那南瞻中華人說的：『說曹操，曹操便到』！」

那黑袍使者道：「本使見地火巨神已過無望海，特來向大王報喜！」

龍祖道：「只是不知，赤瀾之地到南瞻部洲亦有兩重海，那地火巨神如何得過？」

黑袍道：「大王寬心，似他這等上古之神，皆有通天徹地之能，區區南海、苦海，怎能阻他？」

龍祖道：「似他這通天之軀，莫非也能飛過大海？若能飛時，又何需我神龍替他推水？」

黑袍道：「不瞞大王說，此火雲巨神之通天神軀，乃是晶石所聚，共享一點地心火種。他即是晶石所聚者，便亦可分而為無數晶石個體。這等晶石個體，或大或小，難以計數，任意飛馳，上天入地，絕無阻礙。只是這等晶石個體，離了這點地心之火，恐難持久；若分之即久，則有損法力，再有大敵前來時，恐無法力勝他。故而有神龍推水，一則，可省些法力以待敵；二則，也顯我魔道之人，齊心協力、共進共退之意也。」

龍祖然其說，又道：「寡人慾遁入雲中，看那天界之人，如何與火雲巨神賭鬥！不知聖使意下如何？」

黑袍使者道：「大王若要遁入雲中，卻不論那巨魔勝敗如何，大王皆不可暴露行跡，免生枝節！」

龍祖道：「此是當然！」

黑袍使者道：「即如此，在下願隨大王同去！」

龍祖大喜，卻隨那黑袍使者，潛入虛空，遙觀那火雲巨神北上。

......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