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垂拱殿潘楊心思
8、垂拱殿潘楊心思
「潘豹你個小雜碎在這罵你爺爺呢？」
楊延嗣囂張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剛才在雅間窗口，楊延嗣就看到了在街上耀武揚威的潘豹一行人，兩人歷來就不對付，潘豹來了肯定指明要石上軒，那要不了肯定就會找事兒，所以楊延嗣就是想要出來看看熱鬧，順便譏諷一番，落井下石的滋味兒可是賊好，前提是被落井下石的不是自己。
不巧，剛好在樓梯口就聽到潘豹污言碎語的咒罵，還帶了楊家長輩。
楊延嗣能在汴京混，也不是個省油的主兒，罵架打架都是一把好手。
雖然打不過楊九郎，但不代表打不過潘豹啊。
就潘豹這種年紀輕輕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貨色，不是他吹，他能打十個。
潘豹被罵了！
定睛一看，下來的人不是死對頭還能有誰！
「喲，七狗，果然耳朵很靈敏啊，豹爺我才剛罵完你就聞著聲兒下來了。」
七郎，通七狼，所以潘豹叫楊延嗣七狗。
楊延嗣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潘豹這樣叫了，如果糾結於對手的稱呼豈不是落了下乘，所以他直接無視了。俗話說的好，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所以，楊延嗣的對策就是直接罵回去，狠狠的罵回去。
楊延文是初次見識汴京的公子哥兒對壘，這種罵架的方式可著實開了他的眼界了。
想當初在麟州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和別人發生過衝突，但解決的方式從來不會是這麼文雅。
麟州算是邊境，邊境的老百姓自然是民風彪悍，楊延文歷來就信奉一句話---能動手就別嗶嗶！
所以在楊延嗣被罵成『七狗』的時候，楊延文就上前來到潘豹身前約一步。
「你就是潘豹？」
潘豹詫異，斜眼道：「小爺就是潘豹，你又是誰？」
楊延文道：「我就是楊九郎，楊毅楊延文。」
「九狗...」
啪！
潘豹話音剛落，楊延文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扇的驚愕不已的潘豹轉了一個大圈，連牙齒都鬆動了！
不僅僅是潘豹驚呆了，潘豹的狐朋狗友也驚呆了，楊家兄弟們也驚呆了！
常在汴京這個圈子裡混的二世祖都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盡量不動手，即便是動手那也是家將動手，沒有誰會像楊延文這樣...嗯...姑且稱之為破壞規矩！
「你...你敢打我？你個雜碎竟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響聲清脆，動作麻利，潘豹另一邊的臉也腫了！
「嗯，兩邊對稱，這樣才好看嘛。」
後面，樓梯口，楊延嗣目瞪口呆的看著潘豹被左右開弓，木然的朝楊延平問道：「大哥，現在怎麼辦？」
「呃...我也不知道！總之看情況，反正不能讓九弟吃虧。」
楊延嗣眼睛一亮，嚷嚷道：「那就是...干他娘的？早就看著孫子不爽了。」
「等等，我沒說馬上打！」
「那什麼時候打？」
潘豹陣營，連續挨了兩巴掌，潘豹總算反應過來了，楊家兄弟這是真敢打他！
這還得了！
「你們特么看個屁，還特么不給老子上，弄死這個王八蛋...」
「抄傢伙，弄死楊家的王八蛋...」
「潘家的小雜碎，爺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兒個還就不忍了！」
.......
今兒個趙光義很惱火！
本來凱旋之師班師還朝，大封了有功之臣，他趙光義臉上倍兒有面子！
可誰知道這才過了多久，雁門關之戰的兩位功勛之子竟然當街打群架，而且還被抓到了開封府衙門，這可就不是一件臉上有光的事情了！
「陳伴伴，楊愛卿和潘愛卿可曾通知了？」
「回官家的話，已經通知了兩位大人，相信不多時就會趕到。」
陳伴伴是趙光義的掌印太監，是整個皇宮內地位最高的太監，亦稱之為司禮監掌印太監。
說實話，在接到皇宮口諭宣其進宮的時候，楊繼業還是有些忐忑的。
不是什麼人都喜歡面對皇帝，正所謂伴君如伴虎！
在內城門口，楊業碰到了老對手潘美，兩人倒是並未多言，同殿為臣打個稽首算是知禮了。
楊業從潘美的臉上也沒有看出來任何情緒，這令他更加疑惑。
喜來居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快傳到這兩位正主兒的耳朵里，畢竟他們兩的耳目沒有皇帝老兒來的多。
「微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位愛卿平身！」
「來人，給二位愛卿看座。」
這正主兒到了，趙光義反倒是不惱火了。
楊業和潘美有沒有嫌隙趙光義不知道，但他知道前些日子潘貴妃向他求得五品將軍銜兒如今落到了楊延平的頭上，據說潘貴妃為此可是在後宮中大發雷霆，砸碎了不少的貴重物什。
想來，以潘貴妃和潘美的感情，不可能不知會潘美，而潘美在知道了此事之後不可能不對楊業心生怨恨！
平衡，這是一種制約之術，帝王心術的一種。
潘家現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很龐大了，雖然趙光義相信潘美，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提防潘家。
而朝中唯一能和潘家對著乾的除了同為將門世家的楊家以外，竟再無他人！
呼延家人才凋零，折家遠在西北，種家的大本營也沒在汴京，想來想去只有楊家夠格。
楊業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半屁股虛虛落在凳子上，反觀潘美倒是從容了許多，但官家面前同樣不敢坐滿。
「二位愛卿都是朕的弘股之臣，大宋的晴天白玉柱，東征西討可全籟兩位愛卿啊！」
楊業和潘美噌的一下站起來重新跪伏於地口呼「不敢，陛下嚴重」之類云云。
見此情形，趙光義心裡最後一點不快也盡數煙消雲散。
這兩位正主兒絲毫沒有居功自傲，那麼喜來居之事在趙光義看來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了，無關緊要，酌情處理了便是。
不過，這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的。
「行了，都平身吧！」
「今天宣你二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二位卿家的愛子在喜來居因為小事打了起來，現在已經被禁軍押到了開封府，你二人稍後各自去領人回家吧！」
楊業和潘美在趙光義說完之後，臉色狂變。
潘美是擔心自己兒子吃虧，他倒是不怕潘豹給他惹事，反正天塌下來宮裡還有個貴妃頂著。
至於楊業...他則是惱怒那幫臭小子竟然在外面惹是生非，給他找麻煩，說不得回家要請家法好好修理他們一頓。
趙光義能做到九五至尊這個位置，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潘美和楊業心裡想什麼他一清二楚，不過他並未責備什麼，反正目的已經達到，於是揮了揮手：「朕有些乏了，二位愛卿跪安吧！」
「微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