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入紅塵多煩擾(二)
()還未待慕容玥開口向慕容剡請安,楊夢色便已開口,本是平靜的面容之上生出氣焰:「慕容玥,你該不會是為了躲我,不敢回家吧?」言語之中帶著一絲譏笑卻又帶著一抹得意加之憤恨。
慕容玥不去理他,走到慕容剡面前,叫了一聲爹,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楊夢色,譏誚的說道:「我慕容玥見過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一百,卻沒見過你這樣的,沒個女人樣不說,對一個男人還死纏著不放。」
話說得極重,楊夢色氣極,大聲道:「我也沒見過像你這樣不信守承諾的人,你我已有婚約卻還不承認。」說罷,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激動了些,還是有些羞澀的緣故。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娶你,你何必苦苦相逼,」慕容玥道。
「可我喜歡你,更何況你打贏了我,你我更有肌膚之親,你便要娶我。」
「我與許多青樓女子有過肌膚之親,你豈非是要我將她們都娶回家來?」慕容玥笑著反問。
「你…你…」楊夢色氣極,憋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本是漲得通紅的臉變得慘白。
慕容玥見她的模樣忍俊不禁,緩聲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逼我娶你,你我之間並無情愛可言,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快樂的。」
慕容剡輕嘆一聲,笑著打破這尷尬的局面,拉過慕容玥,說道:「玥兒,有話好好說,」轉眼又看向楊夢色,「楊姑娘,玥兒那次是無心的,再說天下好男兒比比皆是,你又何故執著於此呢?憑姑娘的容顏與才能定能尋到佳偶,還是早些忘卻犬子吧!」
慕容剡的聲音極輕,話說得親善,原想勸慰楊夢色,最好是能讓她斷了這個念頭,可楊夢色一聽臉色越發的難看,沒好氣的說道:「伯父的話說得極對,天下好的男子多得是,可那與我何干,我又不喜歡,我就喜歡慕容玥,我楊夢色非他不嫁。」
楊夢色是個性子極烈的女子,愛恨分明,說一不二,有話直說,沒有一般女子那羞答答的性子,喜歡一個人都藏在心底不敢明言,可她不一樣,她喜歡慕容玥,便要告訴他,她的一顆心都系在他的身上。
楊天魁眉頭緊鎖,一直立在一旁沒有開口說話,見慕容剡開口勸楊夢色,夢色卻是極堅定,看來這孩子是真的喜歡上了慕容玥,便道:「慕容兄此言差矣,那日我楊某擺擂台招親,是令公子奪得頭彩,他理應便是我兒的夫婿,再說,以我楊家難道還配不上令公子嗎?」
慕容剡笑道:「一直以來,犬子都是我行我素,雖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說,他不想我干涉他的感情之事,我也不想將他不喜歡的女子強加於他,他的婚事還得他開口答應,否則我也是有心無力。」
楊天魁冷哼一聲:「聽聞令公子尚未許親,且以到了娶親之年,他未娶夢色未嫁,有何不可?你也是為人父母,知道為他所想,難道我就不知道為女兒所想么?令公子未曾與夢色相處過,對夢色的為人並不了解,又怎麼知道不喜歡呢?」
慕容玥待在一旁,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只覺得頭開始疼了起來,拿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張面容浮現在他眼前,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笑了起來,對著那三人說道:「你們不用再說了,且聽我一言。」
三人都靜了下來,看著慕容玥,慕容玥道:「楊莊主說我未定親,其實不然,我早已定過親事,只是外人不知而已,」三人的面上皆是露出驚訝之色,慕容玥繼續說,「我慕容玥曾經立誓,此生尋到所愛之人,只娶她一人,不會有二心,不然天打雷劈,粉身碎骨。」
「她是誰?」楊夢色恨恨的問道。
「我引她來見你便是。」
慕容玥走到張管家面前,附耳輕聲吩咐了一聲,張管家一驚,慕容玥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張管家心領神會,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般,緩緩的退出了廳堂,或許這樣也是個好辦法,只是能讓眾人信服嗎?他似乎連她的芳名都不清楚,居然信誓旦旦的說她便是他所愛之人,張管家搖搖頭,不再多想,按慕容玥所說的去做。
走到慕容玥的房間之時,瞥見那位受傷的公子已然醒轉過來,那位少女坐在榻的一旁,靜默無語,偌大的房間也顯得極為寂靜。
張管家輕咳一聲,蕭若雨和泠雪同時回頭瞧他,張管家便笑了起來,臉上如刀刻一般的皺紋顯露無疑,笑容卻是極輕極暖,張管家道:「公子,您醒了,我這便吩咐下人給您弄些吃的過來。」
蕭若雨看著滿面笑容的張管家,輕笑一聲:「不用勞煩您了,我想見見你家公子,謝謝他的救命之恩,順便也向他辭行,既然我已經沒事了,就不在府中叨擾各位了。」
張管家一聽他要走,略怔,繼而又恢復了鎮定,笑道:「公子這是哪裡話,過府便是客,哪是什麼叨擾,公子還是在府中安心修養吧!」
張管家一臉熱情親和的笑容,讓蕭若雨略感為難,心念電轉之間,說道:「我還有事在身,實在不便久留,對於你家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再報,麻煩老人家同你家公子說一聲,我們不當面於他辭行了,這便走了。」
張管家一聽此話,一臉為難,說道:「公子您這樣不是為難老奴么?您就這麼走了,讓老奴怎麼跟我家公子交代,公子要是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公子您還是在府中多待會兒,如若要走,也該當面向我家公子辭行才是。」他的話說得極委婉,一是在挽留,二是想著慕容玥交代下來的事情,或許是他的私心在作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