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長生

「衛國公，你終於回來了！」房玄齡鬆一口氣說道。

「房尚書為何如此焦急？」李靖不解的問道。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衛國公請跟我來。」房玄齡說著，把李靖帶回了家裡。

來到書房，房玄齡一臉嚴肅，在書房走動。李靖看著愁眉苦臉的房玄齡深感意外，畢竟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少的人，一向非常從容，那怕大軍臨城，也面不改色。

「房尚書有事，但說無妨，此地並無外人，我保證出至你口，入得我耳，沒有第三人知道。」

「這點我當然相信，只是我在想從何說起。」房玄齡點點頭道。

李靖沒有說話，靜靜的等房玄齡解說。過了好一會，房玄齡這才坐下來，看著李靖說道：「自從陛下從西域回來之後，就有些變了，整日和裴寂，袁天罡，李淳風等人呆在一起，甚至一連多日，未曾離開欽天監。」

「這…莫非是有何異常的天象？還是大唐哪裡最近發生了怪事？」李靖眉頭一皺問道。

「都沒有，我找人詳細調查過，最近幾個月，都沒有異常情況。」房玄齡搖搖頭回答。

「房尚書肯定已經有了答案，不妨直接告訴我。」李靖想了想問道。

「我懷疑陛下迷上了修道。」房玄齡壓低聲音說道。

「修道？」李靖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這不可能，陛下雖然重用道家，不過早已讓他們修改教義，甚至如今道家的神仙體系，也是陛下完善，怎麼可能信奉道家。」

李靖見房玄齡依然一臉嚴肅，不由笑容一收，低頭沉思，隨後猛的一抬頭，帶著驚駭的問道：「你是說陛下想要求長生？」

房玄齡沒有回答，只是重重的點點頭。

「這怎麼可能，陛下還如此年輕，就算有這些想法，恐怕也得一二十年後。」李靖沉默片刻，這才失笑道。

「我也以為不是這樣，不過陛下一直收查秦漢和那之前的資料，甚至派人去查實一些事情。特別是始皇的事情。」房玄齡搖搖頭說道。

「始皇帝！陛下難道去咸陽了？」李靖駭然問道。

「不！不！陛下怎麼可能去驚動那位！只不過在查一些東西。另外許多古籍，也組織了大批的人研究。碑文，銘文，還有那些刻畫在龜甲，岩壁，山洞裡面的符號，讓人尋找，拓印了許多。」房玄齡搖搖頭解釋道。他明白李靖的意思，以為鄒羽讓人去挖那座地下陵寢，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還不算大秘密，只不過非常兇險，從來就是有進無出，畢竟那個地方，根本就沒人看守。

六國聯合他人，滅秦之後，自然想將最大的仇人挫骨揚灰，就蠱惑但是的項羽，前去挖墳掘墓，但是除了損兵折將，根本一無所獲，甚至連主道都沒有進入，最後只得對外圍放一把火，含恨而去。

「這並不奇怪吧？陛下一直以來，都很重視傳承，那些古籍，不是一直都讓人在整理嗎？」李靖問道。

「這不一樣啊！以往陛下只是讓別人整理而已，這次可是他親自參與，而且還拉著袁天罡，李淳風等人。」房玄齡加重語氣強調道。

「何人在負責？」李靖見房玄齡的樣子，知道他的為人，不由也慎重起來。

「裴寂！」房玄齡回答道。

一聽這個名字，李靖也不由眉頭一皺，畢竟裴寂的名聲，還真不怎麼好，無論是在楊廣的時候，還是在李淵的時候，許多人都認為他就是一個弄臣！

「這事還有誰知道？或者說房尚書還告訴過那些人？」李靖再次問道。

「我最先告訴家父，只不過家父在見了陛下之後，就一直留在欽天監未歸，只讓人帶回兩個字，勿憂！」

李靖一聽，頓時知道還有下文，也就沒有發問，繼續安靜的等著房玄齡講下去。

「之後是裴世矩裴公，還有兩位皇后，只不過都沒有得到陛下的答覆，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明著問的。」房玄齡介紹道。

李靖點點頭表示明白，雖然他們與鄒羽關係好，又認識很多年，不過要是鄒羽在追求長生，他們還真不敢明著問。

作為帝王，追求長生，無可厚非，只要沒有把國家弄亂，弄得民怨四起，其他人最好當不知道，頭鐵的可以勸一下，其他人可以說避之不及。

一直以來，為這些事情，死的人可不少，尤其是秦皇漢武，弄死得最多。因此房玄齡也不得不慎重其事。

李靖當然也頭疼，怎麼也沒有想到，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就出現了這麼一個情況，要知道以往鄒羽可沒有一點這事的跡象，更不用說沉迷其中。如今大唐如日中天，正是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帝國之時，出現這種事情，如何讓他不急。

李靖和鄒羽亦師亦友，相互又非常信任，所以李靖也非常期待，一統世界，那怕不是他親自領兵，或者說見不到那一天，他也希望鄒羽真的做到，畢竟鄒羽還那麼年輕。有的是時間。

李靖敢說，對此事抱有疑慮的大有人在，只不過真的敢問的人不多，特別是最早跟隨鄒羽的重臣，都鎮守在外。

「難怪這次陛下未曾安排人迎接大軍榮歸！這麼久莫非房尚書一點準確的消息都沒有打聽到？而且陛下應該不會對你隱瞞才是啊？」李靖問道。

「陛下有些入迷，我曾經問過一次，陛下只是說夏商之後無人王，這是何故？」房玄齡苦笑著說道。

他當然問過，而且是直接問的，只不過當時鄒羽不在狀態，想事情入神，並沒有明確回答他。

「明日我借口彙報戰況，親自前去求見陛下，到時候直接詢問。」苦想無果，李靖長處一口氣道。

「如此甚好，你回來了，我終於有個人商量了。」房玄齡鬆一口氣道。

這種事情，沒法和別人說，有些又是一根筋，沒辦法商量，就算是真的有這麼一會事情，他們反而會支持，甚至覺得應該的，比如說方家兄弟。

其他的人，很多都是後來歸服大唐，並不是房玄齡信不過他們，而是事情實在太大了，沒法商量。如今李靖回來，終於有人分擔，他感覺輕鬆多了。

特別是偌大一個國家，事情都落在他的身上。張仲堅，秦瓊，蘇定方，劉進，韓千尋，劉仁軌，都在外面，如果中樞出了問題，他真不知道如何向老朋友交代。

並不是說就沒有其他值得信任的人，只不過一個文人，總喜歡多想，更何況鄒羽信任他，其他人也信任他，以前的時候，只要他的命令，別人根本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