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
尚子傑放下電話,剛毅的側臉現出幾分不忍,他轉眸望向沙發上失魂落魄的好友,
「小洛她好似並不知情,嗯,她還邀請你和程敏之一起來。」
閉眸沉思的蘇琦眉心狠抽,清冷的眼眸驀然睜開,怎麼可能?他的女人與兒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她們母子會不會出了意外……」蘇琦的心抑制不住地抽痛,他驚慌了。
這次珊珊的離去毫無徵兆,前些天他還約她帶兒子一起去福園看買的別墅,當時的齊珊欣然答應,並無異狀。
「房東太太說珊珊在一周前就已經跟她打好招呼要退房……」
尚子傑試圖說服好友,齊珊母子並沒有被人綁架,而是她自己離開的。
這些蘇琦當然知曉,房東太太也說了,最後接珊珊母子離去的是一輛極其豪華的車子,因此蘇琦才懷疑是蘇洛接走了珊珊,因為她在本城除了洛沒有任何有錢的朋友,但是現在小洛否認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們母子出事了?
尚子傑好心地遞給好友一杯清火的綠茶,先讓他去去火,關心則亂,他這位精明的朋友已然失去判斷能力,
「琦,也許先前珊珊就有異常,只是你沉浸在准爸爸的喜悅中沒有察覺。」
尚子傑倒是點醒了蘇琦,他混亂的大腦驀然劃過那一夜他與珊珊在總統套房,她曾賭氣說過,她要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是的,珊珊曾提到敏之,我們起了些爭執……」
蘇琦有些坐不住了,他驀然站起身來,步伐凌亂地往外走。
「琦,你去哪裡?」尚子傑擔憂地拽住好友,蘇琦這樣的莽撞還是頭一次,看來珊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是無人可及。
「我要去法國親自接她們母子回來,她一定是去了梁嘉偉那裡……」
現在的蘇琦的確不能失去齊珊,還有他那個可愛至極的兒子,他怎麼捨得再與她們分離。
「琦,我會派人去找珊珊,只是你認為現在接她們母子回來合適嗎?」
尚子傑的話成功阻止了蘇琦邁出的腳步,尚子傑也不想刺激好友,他只是在幫他理清頭緒。
「程家已不只一次提到婚事,蘇伯父也在逼你成婚,你與程敏之的婚事就要提到日程,琦,既然珊珊是因為程敏之離開你的,那她怎麼還會再跟你回來?除非……」
尚子傑的語氣遽然一轉,帶了抹玩味,「你想取消與程敏之的婚約,公開承認珊珊母子的身份,那你是應該將她們母子接回來……」
蘇琦的身子僵在那裡,光影灼灼都抹不去他眉宇間的陰鬱,讓他取消與程家的聯姻,這他還從未想過。
蘇氏遭受重創后,根基尚還不穩,他的兩個弟弟還在虎視眈眈地視機而為,他是否能拿他的家業去做賭注,就目前的狀況看,他需要程家的這顆大樹遮蔭納涼……
尚子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他是讓蘇琦想清楚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的人已調查出齊珊母子在法國居住的狀況,她們的確是與嘉偉住在一起,但他們一直以兄妹相稱,現在這面的親子鑒定也給出結果,小謹就是蘇琦的兒子,那現在蘇琦是不是也該確認下自己的心,到底他該捨棄哪一個?
在尚子傑看來齊珊更適合蘇琦,雖然她的出身不好,嗯,,這的確會成為上流社會的醜聞,光是齊珊家世一貧如洗,蘇家二老這關也是過不去。
但齊珊貴在溫婉賢惠,她能帶給蘇琦最需要的家庭溫暖。現在是選擇程敏之這棵大樹還是選擇齊珊這株雜草,就看蘇琦自己的取捨。
今天是蘇琦與程敏之約會的日子,程敏之居然預訂了蘇琦先前帶齊珊母子吃飯的餐廳,可想而知蘇琦的狀態有多失常,他恍惚間腦海里晃動的都是兒子小謹的一顰一笑,那個孩子還孝順地用小胖手喂他吃飯。
程敏之優雅地用著餐,得體地款款而談,而蘇琦卻心不在焉,難以下咽,面對女友的話充耳不聞。
「琦,你在聽我說話嗎?」程敏之的嗓音不再溫柔,而是隱隱發怒。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卻在百般討好著蘇琦,只是現在的他是不是有些過了,她自言自語了半天聖誕節的設想,他居然連一句話也沒有。
蘇琦終於回魂,他掀起眼帘,冷眸迎視著程敏之妝容精緻的臉,這個女人高學歷,高智商,出身高貴。大學主修市場學及國際商業管理的她,現在也是在程氏集團身居要職。
她是程家唯一的獨女,好樣貌,好品味,她身上所附帶的一切外在條件都符合他們蘇家兒媳婦的標準,只是為什麼他不愛她?
程敏之在業內是出了名的精明能幹,在商場上的拼勁與蘇琦如出一轍,冰冷強勢的女強人風範。
蘇琦的眸光閃動,眼前現出膚若凝脂的珊珊,天生美人胚子的她極少化妝,樣貌甜美可人,她既不聰明,也不強勢,她甚至骨子裡溺了抹與生俱來的自卑和懦弱……
只是他偏偏愛她愛得發狂,他無休止地在她身上尋找慰藉,找到了,他也上了癮,以至於現在的他走火入魔就是想再次擁有她。
「聖誕節我已有了安排,我們與小洛豈軒一起去子傑的娛樂城過平安夜。」蘇琦嗓音平緩,一張撲克臉看不出是喜是憂。
哦,原來如此,程敏之臉色多雲轉晴,她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家,她有些嬌羞地垂下眼睫,聲音也溺了抹柔軟,
「琦,今夜我們不走了,我在樓上訂了套房,我們今晚就住在這裡。」
蘇琦的眉宇輕蹙,他莫名地感到厭煩,他也知道他與程敏之已很久沒有在一起了,貌似珊珊回來后他就沒再碰過她。
只是今天的他心情極差,他心裡想的念的都是那個逃離他的女人,他沒有心情陪程敏之歡愛。
「敏之,我今天很累……」蘇琦長指撫額,掩飾住自己這一刻的狼狽。
被女朋友索愛還拒絕,這樣的男人的確是珍稀動物,甚至瀕臨絕種。
,可程敏之卻沒有感受到蘇琦的不情願,她難得地沒有生氣,還體貼地輕撫蘇琦的手,
「沒關係啊,你睡覺我看流星雨……」
都說今夜有流星雨,故而程大小姐特意定了頂樓的總統套房,說來她也是在與齊珊較勁,既然那個服務生能與蘇琦在上面共度一夜,為什麼她不能。
蘇琦維持的冰冷有些龜裂,作為他的未婚妻,她的要求並不過分,蘇琦調整心態,大手回握住程敏之的手,
「這家酒店備有高倍望遠鏡,一會兒我讓人送上去。」
程敏之笑彎了唇,他還是關心她的,其實如果沒有那個女人,他們倆會一直這樣相處融洽。程敏之對蘇琦的要求還真是不高,她都沒有意識到融洽與親密的天地之別。
女人與自己愛的男人共處在極其尊貴的總統套房,勢必要演繹出一場浪漫之夜,更何況程敏之還是有備而來,薄如蠶絲的性感睡衣,誘惑人心的香氣,還有她保養得當的好肌膚,觀看流星雨是假,她要搶回她男人的心才是真。
由於總統房更適合觀賞廣袤無邊的夜景,蘇琦主動挪去了夫人房,他是鐵了心要靜心休養。
夜風拂進虛掩的窗,吹起一室的清冷,蘇琦沖完澡手執浴巾輕拭髮絲上的水珠,他步出浴室,眼前的燈光赫然次第減弱,室內一片昏沉,鼻息撲進醉人的暖香,蘇琦清冽的懷裡已然撞入香溫玉軟,
「敏之你……」蘇琦涼唇微啟就被程敏之攫獲,比蛇還柔韌的女人軀體瞬間就纏繞上來,,堅定地捲住他的舌,直接來了個最的繞舌吻。
蘇琦僵杵在那裡,隱在暗影中的深眸怒火漸燃,他從來就不允許別人凌駕於他之上,肌膚之親都不可以。
蘇琦終於動了,他驟然扯離身上的女人,將她強勢地反欺在牆壁上,霸道的涼唇瞬間侵佔了程敏之的呼吸,他吻得生猛而疼痛,予取予求毫不憐惜。
男人要征服女人不一定非要在沙場上,在床上會來得更直接徹底。
蘇琦雖然掌控了這場壓抑已久的激情,,,大膽放肆地挑逗揉搓,儼然與白天高貴而矜持的女強人判若兩人。
程敏之急切地撕扯蘇琦身上的睡袍,毫不掩飾她的饑渴與瘋狂。一般來說女人的性力是與男人相匹配的,此時的程敏之與蘇琦更是如此。
程敏之的主動攻擊激發了蘇琦更為猛烈的掠奪,,他們誰也不願意輸給對方,放任他們的靈魂墮落得癲狂而徹底,……
蘇琦再次將程敏之作亂的手反鉗制在牆上,長指撕裂了她絲薄的睡衣,掌心狠戾地揉捏著程敏之的胸峰,他上下齊手,,囂張的激吻已深入她的喉嚨,直至將身下的女人徹底降服在他懷裡,程敏之癱滑得虛軟無力,被征服得甘心徹底……
黑暗中,程敏之的呻吟愈發急促,「琦給我……」
程敏之已然癲狂,修長的雙腿緊攀住蘇琦剛勁的腰際,,她寂寞已久的身體,一點就著,比乾柴還干,比烈火還旺。
蘇琦修長的手指重扣牆壁,廊間的燈驟然明亮,蘇琦陰柔狂妄的臉逼近程敏之迷離的眼,就在她以為他會進入她時,……
蘇琦冰冷的唇覆上程敏之的額頭,歉意地印上一吻,「早點睡吧,我還有公事要處理。」
程敏之癱軟酥麻的身子驀然僵滯,她不可置信地緊瞅著蘇琦,俊美如斯的臉冰冷一片,眸光湛然得清澈透底……
程敏之淚水滑落,這就是她迷戀的男人,她痴迷於他的霸道強勢,甚至沉迷於他的冰冷無情,只是此刻,這個男人在情愛最緊要的關頭驟然剎車,,他是不是做得太殘忍了,他到底當她是什麼?
這種上的羞辱比任何銳器都來得乾裂疼痛,程敏之的自尊被折辱了,她緊攥住欲走的蘇琦,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明明知道他有,她還是要他親口承認,她在賭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蘇琦沒有回頭,只是他的聲音已結冰,「你想讓我回答你什麼?有亦或是沒有?」
蘇琦拂開程敏之抓扯的手,兀自離去,程敏之一股凄然醞上心頭,她目視著蘇琦的背影,顫抖的身子順著牆壁癱坐在地毯上,她終是掩面而泣……
這個狠心的男人,他都不屑用謊言來哄騙她,他的不否認就是承認,他到底有多輕視她……
不眠的子夜,蘇琦倒是沒走,大門怦然響動,傷心欲絕的程敏之離開了,她終是沒有與蘇琦共度一夜。
蘇琦也沒有追出去挽留,他靜默地佇立在窗前吸著煙,他從來不會主動去哄程大小姐歡心,每每倆人遇到爭執也都是自行治癒。
時隔幾日到了固定約會的日子,蘇琦會照舊約程敏之共進晚餐,前來赴約的程敏之也會聰明的不提曾經的不愉快,這就是他們倆人的相處之道。
裊裊的煙塵霧靄了墨如深潭的眸,暗影中的蘇琦冷峻如峰,方才的他並不是坐懷不亂,而是程敏之選錯了時機,蘇琦努力了,但他還是做不到一心二用,明明身下的女人是程敏之,可他腦子裡幻想的卻都是珊珊。
珊珊的身體分明比程敏之的更美妙,齊珊她無須主動,她只要站在蘇琦面前,蘇琦就想佔為已有,所以程敏之代替不了齊珊。
年末的最後幾天,寒流來襲,天氣驀然轉冷,何豈軒讓皮草行的老闆送來了最新款的皮草,蘇洛出乎意料,竟選了款極其張揚眩目的胭脂紅色皮草。
白凈細嫩的蘇洛穿上它時,大灰狼眼中都盡現驚艷,嗯,他老婆纖細的身子裹在輕盈柔軟的皮草大衣里,不但不突兀,反而妖媚異常。
這身衣服是蘇洛為聖誕節準備的,對付程敏之那種眼高於頂的富家小姐,本城首富何家的兒媳婦有能力與她比華麗。
聖誕節的平安夜如約而至,夜幕降臨,何豈軒望著拾階而下的蘇洛眸光頓滯直感心魂震顫,這個女人有史以來第一次高調地給自己裝扮得如斯雍容華貴,不只這些,細膩的煙熏妝,性感豐潤的紅唇,發梢飛卷的及腰長發……
魅惑橫生的蘇洛妝容冷艷,勾魂攝魄的眸光直抵某狼的心尖,何豈軒有些站不住了,他暗火灼灼地緊視著漸行漸近的蘇洛,驀然就覺得他不該讓老婆以這身性感妖狐的裝束出去見人,這不為人知的妖嬈還是留給他自己欣賞的好。
「老婆你確定你只是去應戰你的哥嫂,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出去招蜂引蝶俘獲人心呢?」
何豈軒緊擁住蘇洛的蠻腰,薄唇曖昧地觸吻她的頸側,他的某處已然起了燥熱,他勉強壓抑住小腹緊繃的,如若不是時間緊迫,他應該先將這小妖精虜去卧房。
蘇洛貼著老公賁實的胸肌,纖指溫柔地為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我不是俘獲人心,我是去傷人心,我越是異常,他們就越會心驚……」
哦,何豈軒瞭然地點頭,但又立馬搖頭,他們是會心驚,只是他更心慌,
「我覺得你還是換身打扮比較合適,萬一尚子傑那膠皮糖粘上你怎麼辦?」,那混蛋還不得直接噴鼻血。
「不會的,我不離你左右,你會保護我。」
蘇洛也不是給某狼灌湯藥,有這位何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少爺陪她前往,她的確如虎添翼。
何豈軒被無辜地扯入戰局還不自知,性感的唇際揚起笑紋,嗯,這樣啊,他老婆是將他視為貼心的護花使者了。
何豈軒心花怒放,保護欲空前高漲的他伸開長臂將老婆的小身板納入他的羽翼,他當然得護他老婆周全了,就算是他老婆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禍事來,他也要為她化險為夷。
作者有話要說:撫摸親們,周末快樂……(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