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兄弟依舊

兄弟依舊

陶朱果然知道。撓了撓腦袋，看著於水說道：「你也知道，海族開智，不過是近千年來，人族轉入海底生活之後的事。所以雖然海族和人族外貌一樣，可是總是有些人族，依舊認定海族只是海底的一種生物，並不將他們視為有智慧的人族。」

「而且在人族生活的海域內，越是較為落後的海域，越是如此。這種看法，在黑玉海域最為流行。黑玉海域又是奴隸制，因此常常有專門的捕奴小隊，偷偷的潛入海族生活的海域，抓捕海族。導致海族和人族之間，一直是衝突不斷。」

「海族雖然開智，自成文明。可是通常是以不同的種族，各自聚集生活。就像鯊魚族，章魚族和鯨魚族，是海底的三大王者種族。其餘的個個小的海族部落，也都林林總總，數量極多，因此海族的各族之間，也不是全都和平共處的。」

「常常也有海族各族之間，互相爭殺，將捕獲的俘虜，偷偷賣給人族為奴，換取種種物資。據我所知，海族中境況比較凄慘的，便是人魚族。」

「人魚族極為奇妙，開智之後，所化形象和真正的人族一般無二，好像還和人族生活分佈的海域有關。靠近黃金海域的，人魚族都是黑髮黑眼黃皮膚。靠近黑玉海域的，都是黑皮膚。靠近白銀海域的人魚族人，大部分都是金髮碧眼白皮膚。」

「海族和人族雖然表面和平，可是千年來，始終是爭殺不斷。因此無論是海族，還是人族，都有極端仇視對方的部分群體。正因為人魚族和真正的人族極為相像，因此人魚族在海族中，被海族其他種族遷怒，故而地位不高。」

「人魚族極為聰慧，無論是學習人族的道法武技，還是海族的天賦神通，都是上上之選。只是這些人魚族都是天性平和，不喜爭鬥，武力值不高。故而常常被其他的海族針對，尤其是仇視人族的海族。一些極為野蠻的海族，往往在攻擊人族城市吃虧之後，便轉去攻擊人魚族的族人，並且將他們當作人族一般吃掉！」

「更有甚者，捉到人魚族的族人後，偷偷的勾結人族的奴隸販子，將他們賣給人族為奴。不僅是作為勞力，成為最低賤的海奴，更是告訴一些最為殘暴冷血的奴隸主，人魚族是一種美味的食物，是海族中的菜人。」

「我在黑玉海域時間不久，可是也聽說過，在羅牛城，最高級的勛貴宴會上，菜人是招待最尊貴的客人，最頂級的菜肴。聽說骨酥肉嫩，自帶完美鮮香，滋味極美。」

聽著陶朱的講述，一旁剛剛有些安靜的三個黑人少女，眼中露出驚懼之極的神色，又開始瑟瑟發抖。

於水看著陶朱，緩緩問道：「你也吃過嗎？」

陶朱雙眼上翻，給了於水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我都說是我聽說了。海族開智之後，即便是形貌和人族不同，也是智慧人族的一種。我雖然是個胖子，卻是不吃人的。」

於水微笑了下，向著陶朱微微施禮致歉，表示他不該有如此一問。轉頭向這那三個黑人少女說道：「你們不用怕。我們是不吃人的，也不會強迫你們當海奴的。」

看著那三個少女依舊驚懼的小臉，接著說道：「你們是服侍這個城主的侍女，應該知道他一些事情吧。呆會我問你們一些事。無論你們知道不知道，我們都會放你們離開的。不要害怕。」

聽陶朱和於水都如此說話，那三個少女好似有些放心，卻是更加安靜了。最先站起說話的那個黑人少女，忽然踏前一步，大著膽子看著於水，輕聲說道：「大人，您是我人魚族的族人嗎？您會將我們救出去的，是嗎？」

陶朱嘿嘿笑道：「阿水！你這麼憐香惜玉的，這三個人魚族的小美女，是不是看上你了？居然當你是人魚族的傢伙了。嘿嘿，要不要你去人魚族，當個上門女婿啊？嘿嘿！」

皇血驗魂，於水被檢驗出有海族的血脈。這件事只是在黃金海域，掀起來不小的波浪，法蘭克和陶朱一直都在黑玉海域，卻是並不知道，因此陶朱調侃於水。

於水眉頭微皺，並未說話。陶朱覺得於水表情有點不對，可是卻並不覺得這個玩笑有什麼過火的地方。忽然身上一冷，韓九兒清幽霜冷的目光，已盯在他的臉上。

陶朱立刻感覺不妙。他和韓九兒並不熟悉，雖然知道她是帶著無憂谷的面具，變成了這個黑人少女，並未見過韓九兒的真正容顏。

可剛剛卻見識過韓九兒出手，實在是厲害之極，自己可還不是對手。韓九兒一直安靜的跟在於水身旁，兩人關係不淺，可想而知。自己這樣拿於水開玩笑，只怕惹惱了這個冰霜少女。

眼珠一轉，話鋒立轉。看著那黑人少女，笑嘻嘻的說道：「小丫頭，不要胡亂認親戚啊！這傢伙可是地地道道的人族，不是你們人魚族的族人，更不會去人魚族當女婿的，嘿嘿。」

那黑人少女立刻退後一步，低頭說道：「是！是！對不起大人，是我錯了。冒犯大人，請大人饒恕！」

於水忽然問道：「你怎麼會以為，我是人魚族人？」

那黑人少女又抬頭看了於水一眼，低聲說道：「人魚族天賦神通，對族人有奇妙的直覺感應。大人身上有極淡的海族的氣息，更是和人魚族極為相似。只是這種感覺非常非常的淺淡，我不敢確認。」

於水看了這個人魚族的黑人少女一眼，又看了看陶朱和弗蘭克。微笑說道：「你說的沒錯。我身上的確有海族的血脈。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屬於你們人魚族。」

陶朱和法蘭克聽了，都是一愣。陶朱搖頭笑道：「阿水，你胡說什麼？你怎麼突然變成海族了？你這可是自己罵自己不是人啊！」

法蘭克大眼睛精光閃閃，看著於水，卻是並未說話。

於水點點頭道：「弗蘭克，胖陶。我不是胡說。在黃金海域的時候，人皇陛下親自用皇血驗魂，檢測出我不僅有人族的血脈，同時也有海族的血脈。我是人族和海族的混血。」

三人相見后，一直忙碌，沒有互訴契闊。此時於水突然說自己居然是半個海族，法蘭克和陶朱都是大感意外。

陶朱見於水看似目光平和，可是臉上肌肉卻有些微微跳動，顯然心境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沉靜。

笑嘻嘻的看著於水，問道：「然後呢？」

於水愣了愣，微微一笑，卻是微有苦澀：「然後？然後你們不是應該質問我，到底是什麼身份嗎？是不是海族在人族中的卧底，意圖禍亂人族呢？」

陶朱也愣了愣，笑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打算呢？不過既然你有這個打算，快點告訴我，你打算啥時候幹掉兄弟我啊？」言中之意，明顯覺得於水這種說法，是個不好笑的玩笑。

法蘭克踏上一步，大手重重的在於水肩上拍落。沉聲道：「你是人族，我們是兄弟。你是海族，我們是兄弟。」

陶朱撇了撇嘴，又向著於水翻了個白眼，道：「你有沒有海族的血脈，和我們兄弟有什麼關係？還等我們質問你？我可沒這閑心。你這點破事不用稟報了，趕緊處理眼前的事，才是正經。你像個凶神一樣，把這個死胖子給嚇死了，然後怎麼辦啊？凱瑟琳不在城主府，怎麼尋找她的下落啊？」

於水微笑點頭，道：「是，是我啰嗦了。尋找凱瑟琳的下落，才是要緊。」

韓九兒看著於水的笑容，從嘴角眉梢緩緩散開，顯然是發自真心，不禁替他開心。

自從於水知道自己是人族和海族的混血后，心中一直有些鬱結。急匆匆離開黃金海域，甚至都不去和日城的紈絝四人組，以及一起並肩戰鬥過的那些人族天才告別，未嘗不是有些害怕，這些人和自己反目。

而在離開黃金海域的路上，不斷的遭遇追殺。雖然於水手下留情，可是昔日的兄弟，明志凡卻依舊暗中出手，將這些人都殺掉，並將這個嗜殺的罪名，安在了於水身上。

有明志凡的陷害，再加上太子龍隱和大皇子龍無忌等人的推波助瀾，此時於水是海族卧底，瘋狂嗜殺的惡名，只怕已傳遍整個黃金海域。若是於水此時回歸，說不定真的是舉世皆敵。

於水雖然不懼，並且有韓九兒陪同，時時開解，心中卻終是不好受。

此時舊日的兄弟，法蘭克和陶朱，明知於水並不是純粹的人族，卻依舊對於水以兄弟相待，對他所謂的海族血脈什麼的，根本就毫不在意。無需更多言語開解，於水胸中卻是暢快了很多。

韓九兒看在眼中，有些替於水高興。美目掃過陶朱和法蘭克，心中對兩人暗生感激。

陶朱突然看到韓九兒臉上的微笑，心中覺得有趣。這傢伙好玩好鬧，頗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眼珠一轉，笑嘻嘻的對於水說道：「阿水，既然你有些海族的血脈，那麼以後一定會到海族去逛逛的。我可是在海族呆了不少時間了，認識了不少海族的美女，要不要哥哥我給你介紹幾個啊？嘿嘿，咳咳咳……」

賤笑未完，忽然覺得一道極為清冷的氣息，無聲無息的鑽入口中。寒氣一發便散，卻將他的舌頭瞬間凍僵了剎那。陶朱氣息一滯，忍不住咳嗽連連。

卻聽韓九兒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尊敬的利爾管家，你膽子很大啊！要不要也給我介紹幾個美女啊？」

陶朱看著韓九兒似笑非笑的樣子，雙手連搖，一時間卻說不出話。

韓九兒性格清冷，於水從未見她像普通女孩那樣調皮過。忍不住搖頭笑道：「九兒，別鬧了。」

接著轉向那個黑人少女，右手輕輕舞動，靈力變幻，凱瑟琳的頭像虛空幻化而出，栩栩如生。問道：「你們好好想想，有見過這個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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