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疑雲依舊難解

疑雲依舊難解

「不要和我說什麼人族大義，家國情懷。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求速死。諸位這就動手吧。」

於水一掌落下，封鎖司馬瑾瑜靈脈的木靈力，冰封他氣血的水靈力，全部被於水收回。司馬瑾瑜雖然略有僵直，卻也能活動自如。

只是有意無意間，於水並未收回印在司馬瑾瑜心臟上，那顆玄火焚心訣的玄火種。司馬瑾瑜生死，依舊在於水一念間。

司馬瑾瑜一直神智清醒，只是被於水制住，絲毫無法動彈。剛一自由，卻依舊是毫不掙扎。依舊軟到在空氣罩當中。眼睛都不睜，便說話求死。

法蘭克大怒，一腳飛出。於水來不及攔阻，司馬瑾瑜已然橫空飛起。砰的一聲，撞到一個海底靈木長案之上。咔嚓兩聲，一清脆，一沉悶。卻是司馬瑾瑜的肋骨和靈木長案的案腿齊斷。

「哇」的一聲，司馬瑾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都落在自己胸口。一件白袍上，綻出點點梅花。

「落到我兄弟手上，你便是想好好的死，也是休想！若不如實交代，我教你求死不能！」法蘭克滿面殺氣，極為猙獰的看著司馬瑾瑜，冷冷說道。

司馬瑾瑜這下睜開眼睛，看了眾人一眼，依舊神色淡然，好似受傷吐血的，不是自己一般。韓九兒神識敏銳，更是心細如髮，發覺司馬瑾瑜雖然神色淡然，可是看向於水時，卻是一掃而過。

竟然好似不敢直視於水的眼睛，目光中，更是隱隱有幾分愧疚。

咳嗽了兩聲，司馬瑾瑜開口說話，聲音依舊清淡：「法蘭克王，雖然一統黑玉海域，可是根基不穩，更是一勇之夫。詹金森，秉承父輩遺澤，得以掌控白銀海域，卻是多謀無端，不足為雄！」

法蘭克更怒，正要繼續出手，卻被於水拉住，微微搖頭，示意他聽司馬瑾瑜說話。

詹金森聽司馬瑾瑜語氣頗為自傲，忍不住冷笑道：「我兄弟雖然不才，卻是安然座上。你如今卻是階下之囚，又有什麼好驕傲的！」

司馬瑾瑜目光掃過詹金森，微微搖頭。說道：「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是於水老大的兄弟。後來更是於水老大親自領兵前來相助，你的血早就涼了，還說什麼座上客，階下囚。嘿嘿。」

詹金森怒極反笑：「這麼說，我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饒我一條小命了？」

司馬瑾瑜緩緩坐起，咳嗽一聲，又噴出一口血。不過卻依舊毫不在意，看著詹金森，說道：「臨敵迎戰，理應洞察敵情，料敵於先。先前海族攻擊白銀海域，不過數個千人隊，你卻應對無措，當真是讓人失望。」

搖了搖頭，司馬瑾瑜冷冷說道：「不錯，我用的便是添油戰術。可是你卻連海族大軍的數量，目的都不清楚，貿然迎戰。我添油，你便跟著增兵。你雖然目前有十萬大軍，卻是斷斷續續的而來，被我持續消耗不休，全在我掌控之中。」

目光微微閃動，精光凜然：「若是我在你增兵迎戰，以為穩勝之際，突然全軍壓上，你如何迎敵？」

詹金森一聽，不由一愣，更是一驚，額頭冷汗瞬間流淌。

的確，他先期以為海族大軍不過是騷擾，並未放在心上。雖然海族持續援兵不斷，卻是絕沒想到，海族大軍早已開到，只是隱藏一旁，源源不斷出兵，好似添油戰術而已。

若是在自己增兵之初，以為大勢已定，放鬆之際，海族大軍突然壓上，絕對會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未必會敗，可一定會處於下風，且損失遠在現在之上。

詹金森知道自己的確輕敵中計，目前能和海族大軍維持，說不定還真是眼前之人，手下留情。想到此處，詹金森不由得又是驚疑，又是慚愧。

於水見詹金森額頭汗出，知道是被司馬瑾瑜說中。心中更是惱怒，冷冷說道：「司馬瑾瑜，當初我救你性命，助你修行。更是和你切磋戰陣之道，卻不是為了你今日，勾結海族，屠殺人族的。」

司馬瑾瑜神色一僵，接著臉色灰敗，再不是冷淡之色。撐著傷體，向著於水拜伏，扣頭有聲。再次抬頭時，臉上已掛著兩行清淚。

語音略有哽咽，低聲道：「於老大，我受你深恩，無以為報。本打算陪你一起，執掌人族軍隊，掃平海域，鎮壓海族，讓我人族平靜安寧發展。沒想到，唉……！」

於水見他真情流露，並不像是死心塌地，投靠海族來對付人族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於水極為重情，當初率領人族天才參加兩族交流會，兩人一同商議對策對敵，並肩作戰的情景，一一浮現眼前。忍不住也嘆氣道：「司馬兄，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又被太子龍隱和大皇子針對，因此無法在留在人族。」

說著神色又變得嚴肅。「雖然我有海族血統，可我並未幫助海族來殺人族。兩族一旦發生大戰，必將血流千里。對於海族和人族，都不是好事。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助海族！」

司馬瑾瑜形容苦澀，說道：「於水老大，你應該知道，我首先，是皇家護衛隊的軍人。作為軍人，便不該有自己的想法，而是以服從命令，為第一天職！」

於水皺眉說道：「是，你說的沒錯。可是我認為，以人皇陛下的仁慈寬厚，絕對不會命令你，幫助海族來屠殺人族。即便不是黃金海域的人族，人皇陛下也不會允許！」

司馬瑾瑜輕聲說道：「於水老大，你不知道。你離開人皇城不久，人皇陛下便宣布閉關修養。人族一切事物，均由太子龍隱殿下處置。皇族護衛隊的指揮權，也一併交到了龍隱殿下的手上。」

於水接著說道：「難道是太子龍隱下令，並且帶著你來到海族，殺到白銀海域嗎？」

司馬瑾瑜黯然點頭，道：「不知道龍隱殿下什麼時候，和章魚族的族長之子章狂相識。而且兩人相交莫逆，平日里居然以兄弟相稱。他命令我，我不得不從。」

法蘭克怒道：「你身為人族，竟然指揮海族殺我人族。雖然是接受命令，難道就不能抗令嗎？」

司馬瑾瑜對法蘭克和詹金森卻沒什麼好臉色。橫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我若抗令不遵，必死而已。我上有老母在堂，期待我光宗耀祖。我死便死了，若是連累老母，豈不是大大不孝？」

跟著冷哼一聲，道：「況且黑玉海域和白銀海域，表面上奉我人皇為主，暗地裡卻是獨霸一方。給你們一些教訓，我並不認為太過。」

他身為黃金海域的軍人，自然忠於人皇。黑玉海域和白銀海域實際上割據一方，他自然看不過眼。

法蘭克和詹金森一起大怒。法蘭克更是要暴起出手，卻被於水攔住。

於水皺眉道：「照你這麼說，人皇陛下閉關，是太子龍隱私自下令，並帶著你勾結海族，侵犯白銀海域，是嗎？」

司馬瑾瑜點頭，道：「當日天才對戰，我帶領人族天才，全殺海族天才，因此被章狂記住。這次命令我指揮海族大軍，正是章狂懇求太子龍隱下令，讓他帶我來到海族，並讓我統帥指揮海族的軍隊。」

於水接著問道：「按著你方才的說法，開戰初期，你明明有機會大勝，為什麼會打成現在這樣，一直相持消耗的情形？」

司馬瑾瑜苦笑道：「白銀海域畢竟是人族所屬。我雖然不怎麼在意，卻也不願讓海族大肆屠殺。雖然我不得不聽令指揮，可是雙方相持，互相消耗，日後對我黃金海域，也算是有利。」

法蘭克和詹金森都是面有怒色，司馬瑾瑜卻是不理。

他一心求死，自然毫無顧忌。身為黃金海域軍人，對於白銀海域和黑玉海域對人皇的陽奉陰違，早已有些不滿。因此這兩塊海域的人族，和海族對戰消耗，他並不在意。

不過跟著便皺起眉頭，緩緩說道：「雖然是我指揮海族大軍，可是海族中也並非沒有能人。我先前故意用添油戰術，消耗海族和人族戰力，肯定也會被海族發覺。」

頓了頓，司馬瑾瑜接著說道：「可是不知為何，章狂一直放任我如此。甚至連太子龍隱都知道，我並未出全力，命令我想辦法快速殺敗人族大軍，我只推說已經儘力。而海族卻也始終執行，雙方對等消耗的戰略。」

司馬瑾瑜剛剛說完，於水，法蘭克，詹金森一起大奇。詹金森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也不知道為什麼？」

司馬瑾瑜搖頭。思索片刻，才對著於水說道：「於水老大，我畢竟統帥全軍。發現有一支海族軍隊，隸屬章狂的親衛。他們不歸我統屬，也並不出戰。」

眉頭緊鎖，司馬瑾瑜繼續說道：「可是每次海族出戰後，這支海族軍隊都會偷偷的潛入戰場。他們藏形匿影的妖法，很是厲害。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他們好似在收集精血。雙方戰死軍兵的精血，都會被他們偷偷的收取到一個怪異的葫蘆中。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於水也皺眉道：「你也不知道，他們偷偷收集精血，是要幹什麼嗎？」

司馬瑾瑜搖頭，表示不知。接著苦笑道：「於水老大，我受你大恩，無以為報。我所知道的，已然全都說出，並無絲毫隱瞞。我知道，此番行為不為你所容。我自知必死，請老大你動手吧！」

閉目仰頭，低聲說道：「只希望我死之後，老大你原諒我所做的錯事，重新當我是兄弟。」說罷，更不睜眼，直起脖子，顯然是引頸待戮。

於水抬頭看了看法蘭克和詹金森，見兩人都是臉帶殺氣。嘆了口氣，慢慢的伸出右手，靈光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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