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海神殿

海神殿

人皇臉色絲毫不變，微笑依舊，搖頭道：「勾結海族？談不上。我和海族只是合作。不過那海皇白嘯天，不識時務，死守著眼前那點安寧，所以我只能和章魚王章霸海合作了。」

人皇居然毫不隱瞞，甚至是直言相告：「海皇白嘯天重傷被囚，章魚王章霸海現在已經是實際上的海皇了，我們合作，更加順暢。」

接著對於水微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當年的國師於閱先生，也就是於水你的父親，才是最早和海族合作的。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和人魚族公主成親，後來又生了一個你！」

於水腦中嗡的一下，一片混亂。他身世始終不明，沒想到人皇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並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自己的生身父母。

於水顫聲道：「敢問陛下，我的父母，現在何處？」

人皇搖搖頭，道：「我也不知。當年於閱國師理念和我不合，和我大吵了一架后離去，再無消息。」

於水頓時大失所望，低聲道：「理念不合？究竟怎麼回事？」

人皇微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於閱國師主張人族和海族通婚。並且要將人族修行的道法，悉數傳授給海族。他說千年來，人族專一修行水系道法，雖然憑藉深海中，無盡的水靈力，也可修鍊到登峰造極，可是卻威能單一。或許便是這個原因，無法引動飛升雷劫！」

「於閱國師天縱奇才。人皇寶庫中，有一個遠古流傳的寶物，五行花。我們共同參悟，我一無所得，他卻從中領悟了一套五行道法。雖然修鍊繁雜艱難，卻是極為神奇玄奧。於水，你應該很清楚吧！」

於水神情苦澀，緩緩說道：「原來我護體之寶五行花，是陛下的寶物。怪不得陛下熟知我的修行道法。」

人皇點點頭，一副成竹在胸之色。微笑道：「於閱國師，主張和海族通婚，倒也罷了。可是他要將這五行道法，不僅在人族中廣為傳授，還要傳到海族，這卻是萬萬不可。」

於水看著人皇，緩緩問道：「為何不行？」

人皇微笑依舊，說道：「五行道法，各有玄奧。其中水行，金星，火行，木行，你已修鍊小成。年輕一代修鍊者中，你穩居第一。日後若是感悟土行，並修鍊成功，到時候五行合一，只怕是連我，也不是你對手了！」

於水搖頭道：「陛下與我有恩，更是人族之主，我怎會無故和陛下為敵！」

人皇搖搖頭，道：「你也許不會與我為敵。可是萬一是別人修鍊大成呢？萬一是海族有天才，修鍊大成呢？況且海族種類繁雜，萬一這五行道法，適合海族修鍊。到時候海族整體道法，超過人族，那麼人族如何與海族相抗？」

韓九兒忽然問道：「陛下，您是擔心，五行道法一旦流傳開來，會威脅您的統治。難道是為了防患於未然，您便殺了於閱國師嗎？」

人皇看了韓九兒一眼，說道：「你父親是日城城主，對我忠心耿耿。沒想到你作為他的女兒，倒是敢直言不諱！」

於水急忙施禮，說道：「陛下寬宏，請恕九兒無禮。」接著抬頭道：「只是，還請陛下解惑！」

人皇深深看了兩人一眼，微笑道：「我怎麼可能殺了於閱國師？雖然我們年齡相差極大，卻是忘年之交，十分投契。於閱先生更是黃金海域的國師，知道我有這樣的顧慮，自然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就是有些想不開，失落而已。於閱國師答應我絕不將五行道法外傳，便帶著五行花離去。從此銷聲匿跡，我也再無他的消息。」

於水和韓九兒心中都是半信半疑。

自古伴君如伴虎，人皇雖然看起來親和，可是皇者威壓，隱然流動，絕非心慈手軟之人。不過五行花的確是帶在於水身上，若是於閱遭了人皇的毒手，想必五行花也不會流傳在外。

於水雖然知道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可是依舊下落不明，心中不由有些迷茫。

韓九兒卻是心思機敏依舊。給人皇輕輕施禮，卻又問道：「陛下！既然你是和海族合作，那麼為什麼會派遣化身龍隱，和章魚族大軍一起，攻打白銀海域，屠殺白銀海域的人族呢？」

人皇不以為意，微笑搖頭道：「屠殺白銀海域的人族？不是吧！一樣的，海族也在不停的送死啊！」

於水本有些茫然，可是一聽人皇如此說話，也不知怎的，心中怒火突然湧上。忍不住道：「陛下！這怎麼能一樣？您是人皇陛下，所有的人族，都是你的子民！無論海族死了多少，能彌補人族無辜而死嗎？」

人皇揮了揮手，說道：「你是人族和海族的混血，卻是比我還要關心人族，呵呵。我是人皇，難道還不知道，他們白銀海域的人族，也是我的子民嗎？」

於水情緒有些失控，聲音越來越大：「那你為什麼還要勾結海族，屠殺人族？你真的是人皇陛下嗎？」韓九兒此時也已站到於水身旁，目光冰寒，看著人皇。

人皇卻是並不惱怒，反而勸慰兩人道：「兩個小傢伙，不要激動。我既然都和你們說了這麼多了，自然什麼都不會瞞著你們。且坐下來，我們慢慢聊。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知道原因的！」

於水畢竟生性沉穩，嚷了兩句，又被人皇勸慰，情緒逐漸安靜。心想人皇陛下說的不錯，都和自己說了這麼多了，想必也不在乎說的讓自己清楚來由。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於水拉著韓九兒，再次向人皇施禮，隨即重新入座。

人皇微笑問道：「於水，發現太子龍隱，勾結海族王子章狂，發動戰爭，收集兩族戰死士兵的精血。擔心海族道法詭異，龍隱太子對我不利，因此才夜闖皇宮，提醒我注意防範，是嗎？」

於水點頭苦笑：「我雖然是有心報恩，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人皇淺淺啜了一口清酒，搖頭道：「於水，你好意我心領了。現在你也知道，收集戰死士兵的精血，是我和海族合作而為。可是，你可知道，為什麼嗎？」

於水搖頭：「我見識淺薄，不知陛下用意！」

人皇緩緩站起，逐漸挺直。雙目中光芒逐漸亮起，臉上神情逐漸威嚴沉肅，和剛才那個淡然微笑飲酒的樣子，幾乎是判若兩人。

氣勢一起，不自覺間，皇族威壓蔓延而出。人皇斜望上空，眼中並無於水和韓九兒。右手在空中輕輕揮舞，好似在和於水說話，又好似自言自語般：「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整個的人族，為了飛升仙界，為了逍遙長生！」

韓九兒清冷的聲音響起，清脆如銀鈴：「陛下，你說為了整個人族，卻為什麼勾結海族，屠殺人族呢？」

好似被韓九兒的聲音喚醒，人皇緩緩低頭，目光掃過於水和韓九兒兩人。目露威稜，皇者威壓中，隱隱一絲殺氣，竟然兩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於水和韓九兒都是久經殺場，對殺意自然並不陌生，也絲毫不懼。可是無意間，流露的一點殺機，卻讓兩人都有些發寒。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驚懼。

韓九兒伸手握住於水的右手，感覺於水掌上的暖意，心中才略有安定。

人皇微微一笑，周身氣勢立時收斂，又成了那個平和淡然的儒雅君王。自己搖頭道：「數十年的修心，卻是依舊不夠沉穩，倒是嚇了你們兩小傢伙一跳。」

緩緩落座，說道：「我多年謀划，眼見有成功的希望了，難免有些失態，兩位不要放在心上。況且，我還有事要請兩位幫忙！」

搖了搖頭，好似自嘲一般微笑一下，喝了一杯酒，這才對於水說道：「我知道，你們心中疑慮甚多，不急，我慢慢的說，一一為你們解惑！」

一件事，在人的心中藏的久了，便忍不住要傾訴。尤其是人皇，身處高位，平日里難得放鬆，今日對於水和韓九兒開口，忍不住便想，將陳於心中，數十年的往事，拿出來晒晒！

於水和韓九兒都是極為聰明，知道人皇定然會將一個驚人的秘密。自然不會出言打斷，兩人攜手靜聽。

說給兩人聽，又好似說個自己，人皇微微點頭，看著掌中玉杯，緩緩說道：「當年我心灰意冷，但覺一切都沒有意義。即便是將皇家秘傳功法，修鍊到了極致又能怎樣？不能飛升成仙，壽元一到，終究還是白骨一堆！」

「既然如此，修鍊不修鍊的，也差不了什麼。早晚都是個死，呆在這個皇宮中，更是如困牢籠。反正人族的事情，一直都有條理，不用我怎麼管。所以安排了一個心腹，冒充我，我偷偷跑出皇宮，四海遊歷。」

「白銀海域中，各個聯邦暗中剝削底層，以供上層人士揮霍。黑玉海域中，奴隸主更是赤裸裸的壓榨奴隸，維持自己驕奢淫逸。我都看著眼中，卻無心理會。」

臉上浮起一絲微笑，眼中光芒又微微亮起，人皇接著說道：

「後來我混入商隊，跑到海族的領地。海族對族人的管理，比之人族，更加的低級殘暴。我本來更有些瞧不起，直到遇到了章魚族族長，章魚王章霸海！」

「他天賦神通，發現我隱藏實力，因此和我大打了一場。不打不成交，我們彼此欽佩，成了朋友。他雖然是海族，卻是志在成仙飛升。修鍊本族道法之餘，更是四處尋訪人族道法，苦修不輟！」

「他向我討教道法，反正修行無用，於是我一股腦的將皇家道法，都交給了他。投桃報李，章霸海將章魚族所有秘傳道法，也傳給了我。我雖然無意修行，卻也都記了下來。」

「成了朋友之後，我不忍他一生苦修，終成泡影，還不如及時行樂。因此在一次酒後，將這個星球，如同一個牢籠般，無法飛升的事情，告訴了章霸海。」

「原以為他會傷心，失落，放棄修行。可是沒想到，看到我灰心喪氣的樣子，章霸海反倒是哈哈大笑。」

「他親自帶著我，來到了深海中，最為神秘，也是最為神奇的一個地方。海神殿！」

「在這裡，我知道了，原來這個星球真的是如同牢籠般，隔離於仙界之外。但是我更是知道了，破開牢籠，飛升仙界的契機！」

「我重回人皇之位，苦修數十年，就是為了這個，飛升仙界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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