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為難
因為已經察覺到了傅九淵的怒意,所以雙喜去請太醫的速度也是十分快的,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有太醫跟著雙喜進來了,那太醫姓王,是這太醫院為首的太醫。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王太醫一進門就朝著傅九淵和江舒瑾行了一個禮。
「怎麼不是張太醫?」
傅九淵瞟了一眼王太醫,然後張嘴問到。張太醫是那日為江舒瑾診出喜脈來的太醫,從此以後,江舒瑾的日常起居都是由他在照顧,而傅九淵也在背地裡面調查過張太醫,他醫術不錯,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所以也放心的將江舒瑾交給了張太醫。
「回皇上!」雙喜見狀連忙上前來張嘴說道:「張太醫今日休沐了,這王太醫是當初將張太醫帶進太醫院的人,也算得上是張太醫的師傅,一般張太醫不在的時候都是由王太醫來為娘娘診脈的!」
江舒瑾見狀也點了點頭,伸手拉住傅九淵的手,然後張嘴說道:「雙喜說的對,王太醫之前也有為舒瑾診過幾次脈,是值得信任的!」
傅九淵聞言,臉上的表情才沒那麼嚴肅,他朝著王太醫點了點頭,然後張嘴說道:「王太醫,你去驗一驗那趟要看一看那湯藥是否真的是安胎藥?」
反正他是不會相信太後有那麼好心的,如果太后只是將湯藥送過來,那麼他可能還沒有這麼嚴重的疑心,但是太后不僅將湯藥送了過來,還非要王嬤嬤看著江舒瑾喝下去,事出反常必有因果,所以他今日非要驗一驗這湯藥是否真的是安胎藥?
王太醫聞言點了點頭,接過宮人手中的湯藥,先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又掏出自己懷中的銀針來測了測,最後他端起碗來抿了一口,然後就將碗中的湯藥吐在了一旁,接著朝著傅九淵和江舒瑾行了一個禮,然後張嘴說道:「回皇上,皇後娘娘,這湯藥的確有問題!」
傅九淵聞言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捏成了拳頭,他狠狠地將拳頭砸了下來,桌子發聲巨響,整個鳳儀宮一片安靜,宮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傅九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朝著王太醫問道:「有什麼問題你且如實說來,如有半句虛言,朕不僅要了你的命,還誅你九族!」
王太醫聞言連忙跪了下來,然後張嘴說道:「回皇上,這葯雖然為安胎藥,但是依微臣之見這葯之中應該是加了一位紅花,以皇後娘娘的身子,如果服下這碗湯藥的話,那麼十有八九小皇子就不保了!」
紅花,太后可真是惡毒呀,就連傅九淵這個大男人都知道,一個孕婦吃下紅花以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輕則流產,重則今生今世都沒有辦法再懷有身孕,他氣得直發抖,目光灼灼的盯著王太醫張嘴問道:「王太醫,你所言皆句句屬實嗎?朕在最後問你一次,如果你今日所言,有半分虛假的話,朕一定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王太醫聞言,又朝著傅九元磕了一個頭,然後張嘴說道:「皇上,微臣萬死不敢欺騙您呀,微臣願意以全家老小的性命擔保,今日所說之話絕無半句虛言,這碗安胎藥裡面的確是加了紅花,這話微臣可不敢亂說呀!」
傅九淵聞言閉了閉眼睛,似乎是在強忍著自己心中的怒意,他朝著王太醫揮了揮手,然後張嘴說道:「你先下去吧!」
王太醫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消息一般連忙像逃離一樣的離開了鳳儀宮,在她看來,現在在鳳儀宮裡面多待一秒,自己就多一分危險,所以早點離開鳳儀宮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此時此刻,鳳儀宮的氣氛已經下降到了冰點,宮人們家皆著頭,不敢抬頭去看傅九淵也不敢張嘴說些什麼,只是低低的喘著氣,生怕喘大了一口氣,就會讓自己受到什麼危險。
江舒瑾坐在位置上面看著桌子旁邊一臉怒意的傅九淵,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她用左手攪著自己右手的袖子,她知道,這一回太后是觸碰了傅九淵的底線,因為這一次傅九淵是真正的生氣了。
猶豫了片刻,她終於還是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傅九淵的背,然後張嘴說道:「皇上消消氣,你看舒瑾現在不是沒事嗎?舒瑾並沒有喝了湯藥,你也不必太過生氣了,氣大傷身,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此刻,除了說這些安慰傅九淵的話以外,她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夠再說些什麼,其實她也是有些后怕的,如果剛剛自己為了能夠讓王嬤嬤早些離開,就喝下了那碗湯藥的話,那麼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其實她也沒有想到太后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太后就這麼恨自己嗎?
「你沒事就好!」傅九淵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張嘴說道:「如果你這一次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朕都不知道朕能夠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這一刻,傅九淵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其實是一個很意氣用事的帝王,如果江舒瑾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人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會是一個昏君,但還好,江舒瑾不是她是一個明事理,知曉分寸的好女人,這也就是為什麼傅九淵那麼愛她。
「皇上放心,經歷了這次的事情,舒瑾以後一定會更加謹慎的!」
「以後?」傅九淵的嘴角突然揚起了一個冷笑來,他張嘴說道:「沒有以後了!」
說完以後他就從位置上面站了起來,江舒瑾見狀也想要站起來,可是卻被傅九淵的手按在了原位,他伸手摸了摸江舒瑾的頭髮,然後張嘴說道:「你就在這宮中等著朕回來,哪裡也不許去?」
「那皇上要去哪裡?」
江舒瑾的心突然跳得十分快,她知道傅九淵這次很有可能是去找太后麻煩的,。
「去為你解決後顧之憂!」
傅九淵說完以後就轉身離開了原地,這一次他一定要給太后一點教訓。
皇宮外,李若白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隨身佩戴的玉佩不在了,仔細想想,這玉佩好像已經遺失了好幾天,只是這幾日來自己有一些忙碌,所以忽略了這件事情罷了。
他翻遍了整個清王府都沒有找到那塊玉佩,想了想自己近幾日來好像沒有去其他的什麼地方活動過,而這也就告訴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玉佩很有可能是遺落在護城河邊了,這樣想著,他來不及披上外衫,就朝著外面沖了出去,他要去護城河邊找他的玉佩,如果這玉佩被寧景之發現了的話,那麼將會後患與無窮的。
可是已經晚了,此時此刻,在護城河旁邊的寧景之已經找到了那枚玉佩。今日離開江府以後,他本來是想要回寧府的,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是他想著今日已經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不能再浪費了,所以就打算接著查查案。
只是說一切沒有什麼頭緒,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查,所以又把希望放在了護城河邊,因為他們是在護城河邊發現那被遺忘的煙花的,所以他就想著再去那個地方看一看,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收穫,這個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有了重大的發現。
在發現遺忘的煙花的那個草叢裡,他突然踩到了什麼硌腳的東西,低下頭去拋開泥土,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玉佩,第一眼看見那枚玉佩的時候,他只覺得有一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而當他將那枚玉佩拾起來的時候,他就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那枚玉佩了。
他在李若白的身上見過那枚玉佩,初次見李若白的時候,他就佩戴了那枚玉佩,而那枚玉佩背後刻著的那個小小的「李」字,也在告訴寧景之這玉佩的主人究竟是誰?
寧景之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抹笑容,一旁的士兵以為他是因為找到了新的線索所以高興,可是如果士兵們仔細觀察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這個笑容里其實是充滿了苦澀的。
他是那樣的相信李若白,可是現在種種證據都證明這件事情有很大的概率是李若白做的,這也就是他自嘲的地方,為什麼這個人是李若白呢?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呢?難道就像江若謙說的那樣?因為他是傅輝的人,所以他要做這些事情。
李若白匆匆趕到護城河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寧景之拿著那枚玉佩端詳的樣子,在看到寧景之臉上表情的時候李若白心裡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知道寧景之心中的答案了。
這一刻,他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這個笑容中有著幾分釋懷的意味,其實欺騙寧景之讓他覺得很難受,也讓他自己覺得很累,而現在寧景之既然已經找到了證據,那麼對於他來說,或許也算得上是一種解脫吧!
如果他成了那個罪人,接受了他應有的懲罰,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擺脫傅輝?擺脫這京城中一切紛紛擾擾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其實是很高興的,只是說他還有兩個遺憾,一個遺憾是沒來得及親口和來洛陽說一句喜歡,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沒能坦誠的和寧景之喝上一次酒。
其實他也是打心底里欣賞寧景之的這個人的,他也曾想過,如果自己不是傅輝的人的話,那麼會不會和寧景之成為很好的朋友?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那麼多如果。
寧景之站在護城河邊,任能風打在他的臉上,他手裡緊緊握著的是李若白的玉佩,冰涼的玉佩被他緊緊握在手裡,硌得他的肉生疼,現在已經證據確鑿了,他可以去抓李若白了,可是他確不願意去抓。
再等一等吧,寧景之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道,等過了今晚,明日就去抓他吧。
寧景之回到寧府的時候,依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柳馨玥也看出了他的為難,所以張嘴問道:「夫君是遇到什麼讓自己為難的事情了嗎?」
「是的!」
寧景之點了點頭,他並不打算瞞著柳馨玥這件事情。
「可以說給心說聽聽嗎?」
「最近為夫認識了一個人,他是一個有才華,有能力,有見識的人,為夫很欣賞他,也曾想過要和他成為好朋友,可是最終發現我們不是一個道路上的人,而這一次陷害為夫的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
「所以現在夫君猶豫的是到底要不要去抓這個人?對嗎?」
「是的!」寧景之突然伸手抓住的柳馨玥的手,然後張嘴說道:「馨玥,對於這件事情為夫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你能告訴為夫一個解決的辦法嗎?」
柳馨玥,笑了笑,順手將自己的手覆在寧景之的手背上,然後張嘴說道:
「不論是站在寧家大公子的角度上面,還是站在一個被陷害人的角度上面,馨玥覺得夫君你都應該去抓這個人,這與你欣賞這不欣賞這個人沒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這個人的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就算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做錯了事情就是做錯了事情,他應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馨玥知道夫君心裡糾結,但馨玥想要說的是,如果他真的聽命於別人的話,那麼不管夫君這次會不會放過他?他都不會感謝夫君,甚至說以後還會做不出對不起夫君的事情來!」
是啊!寧景之在聽完柳馨玥的話以後,只覺得恍然大悟,他不可否認李若白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就是你若白現在是聽命於傅輝的,他甘願為傅輝做任何的事情,就算這一次自己放過了他,但是誰又能保證下一次他會不會再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呢?所以如果想要解決這件事情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抓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