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怕不是眼瞎
皇帝有問題，誰敢不回？不要命了不是。
可真不知道這蘇大人的脾氣像誰呀，莫說人家是東周人，便是南瑞人，那也不知道他脾氣像誰呀。
無奈之下，太監只能回：「回，回皇上，奴婢不識得蘇老太爺和蘇老太太。」
雖然太監本能地覺得皇帝要的不是個答案，但正確答案在哪裡，他真的是摸不著頭腦。
「滾！」南瑞皇帝將手中的摺子朝太監扔了過去。
這本就在太監意料之中的，於是很利索地轉身就走。
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南瑞皇帝一聲長嘆，突然間念叨了一句：「柔兒，這就是你和朕的兒子嗎？」
念叨完，南瑞皇帝便是一聲苦笑。
靖南王妃沒有進宮，但婚期皇帝卻批了下來，就在十天以後。
同時南瑞皇帝卻也把靖南王召進宮裡，只講了一句話：「超一品的異姓王，現在我們大瑞也就你一家子，你說你何苦跟一個女子過不去。」
靖南王被南瑞皇帝說得都有些抬不起頭來，尤其是這話之前蘇之梁也說過。
想到蘇之梁時常進宮，怕不就是他在南瑞皇帝耳邊吹的風。
琢磨到這一點，靖南王心底里暗自把蘇之梁罵了一頓，又嘆這東周人真不是個東西，邪門了，自家夫人聽他們的，現在居然連自家皇帝都聽他們的。
「皇上，臣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是為著大瑞。」靖南王朝南瑞皇帝行了一個大禮，又道，「我大瑞多少年來都是如此，豈能因她一個東周來的女子，便改了祖宗的規矩。」
「你也說了不過是個女子，依朕的意思，這女子的規矩改了也就改了，能影響什麼大事不成。」南瑞皇帝回道。
靖南王萬萬沒想到南瑞皇帝居然說出這句話來，當即脫口而出：「皇上，您可不要聽信了那些東周人的饞言。」
「嗯？」南瑞皇帝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靖南王此言何意，朕聽信了哪個東周人的饞言？」
雖然只是重複了靖南王的一句話，但這份量卻是不一樣的。
靖南王哪怕半輩子東征西戰過來的，此刻依舊冷汗滲滲，不由得跪在了御前，顫聲道：「老臣口不擇言，望皇上賜罪。」
「念你多年來勞苦功高，朕就不與你計較了，至於寧安公主此事……」南瑞皇帝頓了頓，才道，「你也不必與她計較，她嫁到你靖南王府是兩國聯姻，成與不成你說了不算，朕說了才算。」
這話已經說到明面兒上了，如果靖南王再不聽的話，那就是抗旨了。
靖南王妃知道這事兒，冷笑道：「不知道他是為著什麼要如此作難，我兒子生的子女不是他的親孫么，這下好了，被皇上駁了回來，好有臉！」
這事兒確實讓靖南王沒臉，因為拖的時間久，前因後果早就傳出去了。
而且傳出去的人中，首當其衝的是容側妃，不過她的目的其實是想讓江天芯沒臉，給江天芯一個下馬威。
如果江天芯妥協了，那她以後有個公主的身份，也沒人把她當回事。
而在容側妃看來，江天芯是肯定會妥協的，公主又怎樣？她還是個女子。
便是不妥協，她又能怎樣，真的回大周也沒她好日子過。
可沒想到，事實卻是靖南王被打臉了。
靖南王妃自然多年來和容側妃鬥智斗勇，輸得只是靖南王的心，別的上面她可不弱。
因此對於這件事情，靖南王妃其實是了如指掌的，只是江天芯身份特殊，這件事情便是她想壓，也壓不下來。
最關鍵的是，東周那邊似乎也沒想過要壓下這件事情，他們一直表現得很是淡定。
靖南王妃私下問過羅玉成，羅玉成只攤了攤手，回了一句話：「東周那邊女子若是和離，娘家又得力，一樣是可以過得不錯的。」
娘家得力？江天芯的娘家得不得力還用說嗎。
如今皇帝發了話，那自然是千好萬好。
「容側妃做了初一，那咱們就做十五。」靖南王妃對身邊的嬤嬤道，「想辦法告訴王爺，他的好側妃是怎麼散布這件事的。」
嬤嬤立即應了，這件事兒太好辦了，雖然容側妃得了王爺的心，但府里真正管家的卻是靖南王妃，便是容側妃的兒子要娶親，都不能越過一步。
說起這事兒，倒也是巧了，因為南瑞皇帝的拖延，所以羅玉成和羅玉軒成親的日子極近，只隔了十五日。
嬤嬤將消息傳出去后，當晚便聽到容側妃的院兒里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
「唉，自容側妃入府以來，碎了多少瓷器！」嬤嬤嘆道。
「以後容側妃院里的瓷器規格再低一些。」靖南王妃道。
這一次又一次的降，靖南王府公中配給容側妃的瓷器已經快和平民老百姓的一樣了。
容側妃不可能用這種的，因此只去找靖南王要。
初時，靖南王給得都不差，有的甚至是極品，但要得多了也一次比一次差，畢竟南瑞還算是太平，就算是有些小仗也不可能讓靖南王去打。
不打仗，哪來的大筆銀錢。
而靖南王妃不一樣，她有一大筆的嫁妝，而且這麼多年以來，都翻了好幾番。
因此靖南王府都知道，府里最有錢的是王妃，並不是王爺。
果然，靖南王知道此事，連容側妃想進前院跟他商量羅玉軒的婚事都被他給拒了。
不過容側妃也是有法子的，她硬闖進了書房，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靖南王便原諒她了。
靖南王妃知道這件事，面無表情，她早已經習慣了，所以這心才一次比一次冷，現如今都已經靜如止水了。
江天芯的嫁衣終於披上了，嫁衣上金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像是隨時要展翅高飛，那綉在初擺的牡丹花的花瓣竟都是立起來的，一陣風過，似是都搖曳了起來。
南瑞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嫁衣，個個眼睛瞪得溜圓。
而送嫁的儀仗隊，蘇予安也是想了心思的，送嫁的官員都是統一著裝，領邊袖口都是金線製成，開路的喜牌上面都掛上了金銀製成的風鈴，一路上鈴鈴作響，猶如仙樂，既好聽又吉祥。
這一路送到靖南王府，誰還敢說江天芯帶著霉氣來的，那怕不是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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