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話

李九一站在古軒閣門前的街上來回看著，那個老農卻早就不見了蹤影，古軒閣門前儘是長街，按理說這麼一會兒老農應該不至於不見了蹤影。

「大哥，剛才從我們鋪子走出來一個老農，你有沒有見到他往哪個方向去了？」李九一對著旁邊一個擺攤的黑臉漢子問道。

黑臉漢子搖了搖頭，不耐煩的說道：「沒有，沒有，起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李九一碰了一鼻子灰，呵呵笑了笑，也不是非常在意，直接離開了那個漢子的攤子，向著遠處走去，一雙不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到處在尋找那個老農的身影，按理說，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不應該有那麼快的腳程。

李九一雖然疑惑，可是還是用心的尋找著。

「九一，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剛下班的陳建國迎面走來，看著正在到處溜達的李九一，責備道。

「哦，陳叔啊，我沒事兒，溜達溜達。」李九一搪塞著。

陳建國是一個有些傳統的書生，總覺得李九一整天做這樣的事情有些自毀前途，所以這些日子裡，他一直在幫李九一打聽，想給他找一份踏實點的工作，今天剛剛有了結果，他就想去找李九一。

「九一，我剛剛去託人給你找了一份工作。」陳建國耐心說道。

「哦？陳叔啊，算了吧，我散漫慣了，何況，我又沒上過學，算了算了。」

李九一推脫著，畢竟自己身上攜帶的那把扇子一直都是一個禍根，說不定哪天就會直接離開天津衛，陳建國幫他勞心勞力的找那麼一份工作，反而會成為他的拖累。

陳建國看著嬉皮笑臉的李九一，氣就不打一處來，開始絮叨起來。

「九一，你也不小了，又打小生活在這個環境裡面，懂得東西也多……」

聽著陳建國的教訓，李九一不忍心打斷陳建國，畢竟陳建國也是一番好意，陳建國說了一會兒，也似乎看出了李九一的不耐煩，直接說道：「行了，你考慮考慮，這個機會你一定要把握好。」

李九一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趕緊朝著遠處走去。

藏香樓外的街上，人來人往，地段要比古軒閣還要好上不少。

李九一走到了一直在藏香樓對面擺攤的那個中年男人身旁，蹲在他身邊，說道：「劉叔，剛才有沒有在藏香樓看到一個老農出來啊？」

那個被李九一叫做劉叔的中年漢子搖了搖頭，抽了一口旱煙說道：「沒有，這一上午了，我就沒看藏香樓進去過人，除了錢鼠爺出去過一趟，別人就沒什麼動靜了，怎麼了？」

「沒事兒，沒事兒，謝謝劉叔，回頭給你弄兩斤好煙葉。」

原本嬉皮笑臉的李九一，聽完劉叔的話，直接滿臉疑惑。

「奇了怪了，難道錢鼠爺真的轉性子了？」

「那不應該啊，錢鼠爺怎麼就那麼碰巧去了我們哪裡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九一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多想，不管錢鼠爺打的什麼算盤，只要錢鼠爺敢出招，他就敢應。

就在李九一為了錢鼠爺為什麼轉了性子的時候，遠在燕州之中的李瞎子，正跟張道爺喝酒。

張道爺一直都知道李瞎子在什麼地方，李瞎子能夠那麼輕易的離開天津衛，也是張道爺一的暗中幫助。

「瞎子，你怎麼就那麼不想讓九一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呢？」張道爺吃了一顆花生米，疑惑問道，這個問題已經憋了他很長時間了，李瞎子一直也不說，包打聽的張道爺對各種消息都非常好奇，這李瞎子一直不跟他說，實在憋得他難受。

李瞎子抿了一口小酒，笑呵呵的說道：「這你就別管了，你看著他別出什麼事兒就行，他長大了，也應該自己學著長大了。」

李瞎子話語之中滿是對李九一的期待，畢竟李九一將來要繼承的事情，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現在讓他提前經歷一些事情，也是好事。

「李瞎子，我真好奇你們這群人到底是做什麼的，我知道這些話我不該問，但我還是要說，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放屁！」李瞎子忽然大聲呵斥道，「我可以放下一下事情，但是有些人不願意放過我們，你覺著憑藉我的本事，我可能會落魄成這個樣子？」

「我們做的事兒，你不用管，你欠我一條命，我不用你還我，你把那條命還給九一就行，你不能讓他死咯，他是做大事的人。」

張道爺很少聽到李瞎子說這樣的話，見到如此激動的李瞎子，張道爺也是有點好奇，他曾經見過跟李瞎子要好的那一伙人。

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易於之輩，明顯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可是那些人在四九城的也好，在盛京瀋陽的也好，一個個都算是地頭蛇一樣的人物，唯有李瞎子，一直都是活的那麼落魄。

張道爺知道李瞎子的手段，當年自己快被人弄死的時候，李瞎子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自己給救了下來，按照道理，李瞎子不應該這麼凄慘。

張道爺忽然早些年看到的話本裡面的那些故事，有些人為了保護某項東西，故意隱姓埋名過的落魄，可是這都什麼年代了？雖然張道爺一直恪守著老規矩，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社會一直在就進步。

「行，李瞎子，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九一那個小子，跟我投緣，不論那個人情，我自然會一直保護著他。」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希望九一繼承你的衣缽，我總覺得，你想要做的那些事情，到最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李瞎子擺了擺手，抬起腦袋，轉向了張道爺。

張道爺看著李瞎子渾濁的雙眼，似乎李瞎子沒有瞎一般，凌冽的眼神，竟然讓他有些害怕。

「唉，我也想過這件事情，可是跟你說實話，現在已經不是我說的算的時候了，你也知道，那兩個香洲人就沒有打算放過小九一，你說我能怎麼辦呢？」

「錢鼠爺那邊呢？」張道爺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錢鼠爺頂天就是一頭碩鼠，吃不了人，讓小九一漲漲見識的東西。」

張道爺端起酒杯，喝乾了最後一口酒，轉身離開了李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