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和她

因為齊悅準備的資料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難度係數太大，沐嬌毫無例外地加班了。

不過那堆東西可以拿回家看，只要在明天上班之前消化掉就不會被齊悅訓斥了。雖然資料還是要一一吃透背下，但總算是稍微輕鬆了些，就跟原本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變成了死緩。

她打算下出去買些麵包充饑，回來再繼續加班加點地看資料。

只是剛剛從電梯出來，就被眼尖的黃月給發現了，連忙幾步奔了過去。「阿嬌姐，我可算抓到活的你了，李姐說你去十六層上班了，我簡直不能相信。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黃月和沐嬌一樣，在一樓服裝部工作一年多了，她做銷售遠比沐嬌努力拚命，但因為口才和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如沐嬌，所以業績老是要差很大一塊。不過業績的好壞並不妨礙兩個女孩的深交，她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沐嬌嘆了口氣，也不是她把朋友給忘記了，實在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於震驚，她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回過味來，更不用說和黃月分享了。

「對了，你去十六層，是不是和厲總有關係，我之前有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新聞。」黃月非常八卦，而且話匣子一旦打開根本不會闔上，說得那叫一個滔滔不絕，沐嬌全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沐嬌苦笑連連，是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

「那你現在在十六層做什麼呢？你快告訴我，否則我會被逼瘋的。」黃月搖晃著沐嬌的胳膊，非常可憐地哀求道，一雙星星眼睛簡直讓人不知道要如何拒絕。

這個問題沐嬌倒是可以回答，可倘若實話實說的話，黃月一定會多想……她又頭疼又為難，只能輕輕搖頭看了黃月一眼，「我現在還在熟悉各種各樣的資料，等會還得回去加班。厲總是讓我做私人秘書，但我怎麼可能會呢。」

她也想向黃月吐槽一下，回首過去的四十多個小時，那根本就不是人過的！

可是黃月的重點明顯和沐嬌不大一樣，她驚愕地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要落下來了。下一刻竟然高分貝地沖著沐嬌吼了起來。「私人秘書？！天呀，沐嬌，你是怎麼釣到厲仲璟那樣的高富帥！你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竟然那麼厲害？」

她是真要對沐嬌刮目相看了，那……那可是厲仲璟呀。說句不好聽的，她也非常知道沐嬌的斤兩，憑能力是不能勝任私人秘書的工作，所以她一定和厲仲璟發生了什麼。

好奇心和興趣，都被滿滿地夠引了起來。

沐嬌為難地看著黃月，就算這事情真的那麼駭人聽聞，她也得稍微小聲一點吧……頗為尷尬地將唇往上揚了揚，將黃月拉了過來。「我的姑奶奶，你小聲一點好不好。你想把整棟樓的人都吸引過來嗎？」

她都快被黃月感人的情商給急死了。

「好好好，我小聲一點，不過我要知道這整件事情的細節。」黃月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繼續深挖八卦，「那你快同我說說，還有什麼細節，我都想知道。」

沐嬌扶了扶額頭，莫名地覺得有些頭痛。

不過她並沒有頭痛太久，因為很快李姐就過來把黃月捉走了，還順帶著責罵了一句。說現在明明是客人多的時候，應付客人都應付不過來，她竟然還有時間聊天。黃月被訓斥得不好意思了，只能將沐嬌拿過來做擋箭牌。

「我不是好久沒有看到嬌嬌有些激動了嗎？還有李姐你也不一天到晚都念叨沐嬌嗎？還說她走了，你都應付不過來了。」黃月一邊說，一邊一路小跑地逃離作案現場。她這模樣，沐嬌只能非常無奈地搖了搖頭。

李姐對此也非常無奈。「阿嬌，你在十六層沒有被欺負吧。」

只這麼稀鬆平常的一句話，沐嬌就覺得自己像是被觸動了一般，不由得往下咬住的唇，以前在服裝部的工作雖然辛苦，但卻是自己想要和樂意做的。現在每天不但加班，而且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歸屬感。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她並不習慣同別人訴苦，尤其還是面對李姐的時候，只能非常尷尬地沖著李姐笑了笑。「我挺好的，只是挺懷念以前的日子。不過都在一幢樓，也在為同一個公司打工，走動什麼的，還是挺方便的。」

「你總是可以將問題處理得很好，所以我並不擔心。」李姐輕輕對沐嬌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鼓勵。然後欲言又止地同沐沐嬌說，希望她可以幫幫忙。

原來等會服裝部會來一位大客戶，之前合作的時候一直都是沐嬌負責接洽，兩人關係還算不錯。沐嬌走了之後，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替代，李姐就想著能不能麻煩沐嬌，讓她再臨時接待一下。

沐嬌點頭，這只是一件小事情，她順手就幫了。至於加班的事情她也不著急了，反正今晚註定是要熬夜的，多熬一兩個小時，關係不大。

而且李姐已經這樣說了，她當然得幫忙。

「這是我們這一季度新到的所有款式，已經按照型號大小給您進行了整理，您可以挑選喜歡的，如果我們庫存不夠，也會在二十四小時內進行補充。」沐嬌十分幹練地對身後的中年男人開口，他是專門做服裝進出口貿易的，每個季度都需要極大的貨源，不但為人豪爽，而且給錢非常乾脆，是服裝部最炙手可熱的金主。李姐也是怕把這麼大的客戶丟了，才央求沐嬌幫忙。

「沐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能幹。」男人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十分滿意，又將那些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切按照老規矩辦。」

沐嬌點頭，然後帶著他介紹每一件款式的特點特色。她知道自己這樣或許不是很有出息，但不得不說，比起做那個什麼都不懂，整天都只能忐忐忑忑的私人秘書相比，她更喜歡做銷售的日子。

起碼，她可以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厲仲璟在辦公室沒有找到沐嬌，下樓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帶著笑容忙進忙出，幫著服裝部做大單的銷售。

會意地笑了笑，索性靠在二樓的扶手上，看著下面正在忙碌的女人。大概是在三年前，他那時候剛剛接手了厲氏的事務，因為太年輕又剛剛學成歸來，並沒有什麼經驗，所以從董事會到中高層與昂工都不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那麼大的公司。他為了證明自己每天都會加班到很晚，也會經常在各個樓層巡查。那時候他就見識到了熱情滿滿的沐嬌，她在工作的時候，整個人都閃著亮光。

他不想承認，但卻騙不過自己，他似乎已經關注她很久了。當沐嬌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會發光，讓人沒有辦法將眼睛移開。

不能把這種關註定義為喜歡，不過看到她為了把自己嫁出去和各種各樣的男人相親，他心裡就膈應得厲害，如同一件自己擁有了很久的珍寶，被別人窺伺了一般。從頭到尾都流露著各種不爽。

所以，他得把她拴在他身邊。

一番應付之後，沐嬌終於把大客戶給搞定了。然後邀功一般地走到李姐的跟前，「他挺好說話的。如果李姐下次還用得到我，就給我打電話。不過我真應該帶上黃月一起，說不定她還能學習一下。」

「阿嬌姐這是馬後炮。」黃月湊了過來，半開玩笑地開口，很好地表達了自己的不開心。

沐嬌和李姐都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來，氣氛剛好。

「不說了，我要回辦公室了，還有一大堆文件要學習，我得抱回家看。」沐嬌伸了個懶腰，一想到還有那麼多文件，她就壓力山大。果然做秘書和做銷售是不一樣的。她做銷售至多累一累，但是心裏面是滿足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但做秘書，是真累，尤其還是厲仲璟的私人大秘書。

沐嬌一邊說，一邊轉身，卻沒有想到撞入到一個結實的懷抱當中。他倉皇不及地抬頭，迎接她的竟然是厲仲璟一張冷峻卻俊美的帥臉。

「厲總。」李姐和黃月從看到厲仲璟出現之後就呆住了，連提醒沐嬌都忘記了，直到兩人撞上這才反應過來。

厲仲璟嗯了一聲，常年臉黑，也看不出他個喜怒哀樂，不知道他到底在琢磨什麼。

「厲總。」沐嬌反應過來，也連忙後退一大步，從厲仲璟的懷中退了出來，同時陪著無比的小心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哀嚎了下，她還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高興了下，沒有想到立馬就撞上了厲仲璟。

在看到他之後，剛才的好心情，徹底煙消雲散了。

黃月和李姐面面相覷，雖然說這樣有些不大禮貌，但厲仲璟和沐嬌艾眉的事情，整個大樓都知道了。她們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至多不方便說……所以，這氣氛又尷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