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加三顆糖

干！

她氣得七竅冒煙，童筠恍若未見，手肘在她腰側戳了戳，雀躍傻笑，「現在知道我們能被選中來莫家幫工，是莫大榮幸了吧？」

「……」宋染染扯著嘴角，難以置信，當丫鬟還當得祖上冒青煙不成？

「嘀嘀咕咕，沒事做了是不是！莫先生的咖啡誰負責的！」

「我！我！」童筠應了張嫂的話，屁顛屁顛去煮咖啡。

宋染染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洗著碗，對洗潔精的興緻已經蕩然無存，滿腦子都是童筠方才的一席話。

要怎麼接近莫臨淵，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咔嚓」掉？

現在有利的一點是敵在明，我在暗，刺殺的話應該是最佳選擇！

「染染，染染幫我，我肚子疼。」童筠將托盤放在洗碗池旁，捂著肚子跳腳，一臉痛苦，「我去衛生間，你……你幫我把咖啡送到莫先生房裡吧！不行了……記得加糖啊！三顆，三顆……」

童筠放下杯子一溜煙跑得沒了影，徒留宋染染茫然，糖？三顆？

垂眼注視著黑漆漆的一杯水，抽了抽鼻尖，能嗅到醇香的味道。

她左右環顧了一眼，四下無人，輕輕端起杯子來，湊到嘴邊淺嘗即止地抿了一小口。

「噗——」

苦澀難忍，吐進了杯子里，她伸出舌頭，眉心緊擰，臨淵大帝墮落了啊！改吃屎了！

手背胡亂擦拭過嘴角，餘光瞥見洗手池旁的盒子里有白色的粉末，應該是糖沒錯，有勺子，三顆大抵是三勺子吧！

舀了三勺放進杯子里，杯麵冒出細白的沫子，她再聞了聞，是花的芬芳，吃屎還講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做完這一切，宋染染端著咖啡順著樓梯上了二樓，房間凡幾，她也沒問人，挨著房門搜索。

一間房裡滿是書，一間房裡都是亂七八糟的「刑具」，還有一間更奇怪，全是瓶瓶罐罐，還五光十色上的。

宋染染探著腦袋，再一次推開了一扇門，這一推，只覺得寒氣逼人，蝕心徹骨。

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她什麼都沒看清，下意識拉緊了門板。

「進來。」

房間里低沉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磁性悅耳。

臨淵大帝！

宋染染忐忑不安，下一瞬暗罵自己：都淪為破凡人了，怕個屁！

調整心緒，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推開門，寒氣依舊，只見男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她，沒有繁複的裝束，蓄著一頭短髮，脖頸雪白修長，裹著半截衣領。

他在做什麼？

宋染染細緻觀察，好像是在打坐，房間里透著壓抑的氣息，難道是……

一個念頭冒出，宋染染眼裡精光爍爍，他在吸食怨念！

月華珠萬年凝結，集天地之貪嗔痴，喜樂厭，當初因正邪靈力而炸裂，此處不見月華珠光影，如果她猜測得沒錯，月華珠應該在臨淵大帝體內！

也就是說，他現在也被困在這位面的凡塵中，想要回去只能通過月華珠凝成！

這就好辦多了！

宋染染扣著手裡的杯子，舔了舔唇角，看著莫臨淵像是看著一塊鮮嫩可口的肥肉！

無聲地，她抬起手來，朝著莫臨淵的腦袋落下……

「嘎吱……」

輕輕地，莫臨淵坐在椅子上轉身，冰冷地眸子沉靜如海，盯著她舉高的手。

宋染染倒吸了一口涼氣，時間彷彿凝滯了般！

對哦，他體內有月華珠，是不是代表現在的他還有仙力，不像自己這麼廢材?

宋染染的面部神經僵硬，轉而變了又變，雙手奉上咖啡擺在桌上，嘴角含笑，笑得那叫一個真誠，「莫先生，喝茶。」

「茶？」莫臨淵斜睨瞥了眼咖啡，再看宋染染，怎麼看怎麼奇怪。

「是的，莫先生請享用，沒事的話，在下先行告退。」宋染染禮貌鞠了一躬，托盤置在腹間，緩緩退出房門，渾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

真是嚇死人！

宋染染感覺自己小心臟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莫臨淵冷冷地注視著小女傭離開，薄唇勾起淺顯的弧度，似笑非笑。

在下告辭？

他挑了挑眉梢，端起了咖啡來，今天的咖啡分外香，不是咖啡香，是花香。

換了咖啡豆了？

他饒有興緻地湊到唇邊，呷了一口。

「噗——」

洗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