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尊嚴踩在泥下
霍思雅察覺到男人異樣，垂在身旁的手一點點攥緊。
從顧氏集團逃出來，黎研雪才真正舒了口氣。
至少外面的空氣，不讓她窒息，也不會讓她難受。
可為什麼……
眼淚止不住的流呢……
看著路邊堆積的雪，她捧滿手心一點點捂在胸前。
刺涼的冰痛蔓至全身。
看啊，雪化了，可為什麼盛霆的心還不化呢……
她用了九年，都沒能暖化他。
以後，她再也不會堅持了，盛霆一定很開心吧，擺脫了一個他所謂萬般狠毒的人……
她無力地蜷縮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還有七個月，她就要徹底消失在盛霆的世界，也好，至少盛霆可以和最愛的人在一起。
她也算……做了唯一一件有價值的事。
不知哭了多久，她起身想要搭車回家時。
後頸猛然一痛，還未反應過來，緊接著一塊濕布捂上她的口鼻。
刺激嗆鼻的味道讓她的神志開始昏迷。
恍惚間，她隱約聽到男人的對話。
「快點把她帶到寶誠會所，今晚開葷！」
——嘩！
撲面迎來的冰水驚醒黎研雪。
猛然睜眼，刺眼的跳動光線讓她下意識躲閃，緊接著男人猥瑣的笑聲響在耳畔。
「噢喲，還是個純情小妹，這小白兔模樣我喜歡！」
「你算老幾啊，一會等大哥先開始。」
起鬨的聲音，讓黎研雪驚恐至極，環顧四周，沙發上坐了好幾個陌生男人。
他們吹著口哨，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身體看穿。
雖然好樣貌見得不少，但像黎研雪這樣精美的面孔，小弟們還是第一次見。
「你，你們是誰……」黎研雪被這陣仗嚇得瑟瑟發抖。
她是在回家路上被迷暈帶過來的，是意外？還是……有人在背後安排？
還沒來得及細想，其中一個男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想扣住她的下巴。
她快速躲開，下意識往後退，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們。
見她想掙扎，男人笑得開心，「小白兔，你以為你逃得了嗎？有人專門把你賣給我大哥了，一會，你就儘管好好伺候大哥吧！」
什麼？！
把她賣掉？！
她瞳孔驟縮，心臟在一瞬間像被捏住。
「是誰……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當然是不想見到你的人，你要乖乖聽話，過來喝了這杯酒……」
黎研雪已經聽不進男人接下來的話。
她滿腦子都在想幕後黑手。
不想見到她？
難道是……盛霆？不，不可能的，盛霆一定不會傷害她的寶寶。
這麼恨她，不惜傷害她懷中寶寶的，除非……霍思雅！
是她！
可霍思雅為什麼，她明明已經選擇退出……
來不及多想，黎研雪感受到臨近的危險，眼疾手快地攥起桌子上的酒瓶，朝桌角狠狠一摔。
把尖銳的玻璃口對著逼近的幾個人亂揮：「別過來，誰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扎誰！」
就算同歸於盡，她都不能讓這群禽獸欺負！
她就是死，也不能讓別的男人近她的身，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有她和盛霆的寶寶……
她絕不會讓寶寶受到傷害！
她激烈的反抗讓小混混們很是不爽。
「媽的，賤女人還有膽跟我們斗？我們既抓了你來，就不怕你玩命，拿了錢財，自然是要替人消災！」
話音未落，男人去抓黎研雪的手。
她奮力反抗，可體單力薄，抵不過男人的力量。
男人一用力，酒瓶從她手上掉落，又是一巴掌落下來，她直接被甩在了地上。
玻璃的碎渣刺進她的掌心，不顧手上的痛，她趁機往門口爬。
她不能，她絕不能髒了自己，決不能傷了寶寶……
哪怕滿手鮮血，她還不肯放棄。
就在男人冷笑的踩住她的手時，只聽，門口一聲巨響。
包廂的門被人踹開。
男人還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一隻腳直接踹了出去。
黎妍雪艱難抬起頭，是……顧盛霆。
像是黑暗地獄里投射進來的唯一光束，顧盛霆逆著光進來，渾身都籠罩著一層金紗。
真的是他……
淚，婆娑而下。
她就知道，盛霆一定不會不管她……
小混混看到有人鬧事，衝上去干架，然而兩三下就被顧盛霆身後的保鏢制服。
顧盛霆朝地上身影走去。
睨著女人狼狽不堪的模樣，他語氣冰冷攝人：「你就這麼賤？為了錢不惜來這個地方？」
呵……
原來她在盛霆不僅不堪，還放蕩下賤？
黎研雪的心再一次痛了起來，聲線哽咽：「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看著她閃閃淚光，顧盛霆臉色鐵青：「難道不是嗎？今天在辦公室里，你不是為了一百萬用孩子做了交易嗎？」
男人的一字一句話如鋼針般，刺得她鮮血淋漓。
可這也是事實……
忍著痛楚，她回應：「我簽字，不是你想要的嗎？」
「可我沒讓你要錢！」
黎妍雪噙著血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來。
所以，她就應該什麼都不要，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孩子奉上，心甘情願的成為他和霍思雅之間的犧牲品，是么？
呵，她是愛他，不是下賤！
「顧少這話真是有意思，想空手套白狼么？」
男人冷眉緊皺，心裡的怒火在一瞬間被點燃……
下一秒，他直接將女人抱起扔上沙發。
欺身而上：「好，既然你為了錢願意這麼作賤自己，那我就成全你！」
突如其來的禁錮，讓黎研雪心生恐懼。
這讓她想起在監獄里的那些日夜……
「不，不行……」
黎妍雪兩隻手死死地頂著顧盛霆的肩膀，盡量不讓他壓到肚子。
喉嚨發緊：「肚子裡面還有寶寶呢……」
要是他要霸王硬上弓的話，寶寶會保不住的。
顧盛霆冷笑一聲，她難道就寧願讓那群男人碰她，也不願意被他碰一個手指頭？
想完，他的瞳孔縮了縮，用力扣住黎妍雪的下巴。
黎妍雪被嚇得肩膀抖了抖，緊咬著嘴唇不要讓自己叫出聲來。
「給他們一次，你能賺多少，一百萬？」
顧盛霆的話比剛才的那一巴掌還要刺痛著黎妍雪的心。
他又一次羞辱了她，把她的尊嚴踩到了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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