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花源確實是個好地方,然而族人卻背井離鄉。
「大叔,帶我走吧」
「李大叔,別……」,還要帶一個受傷的小子。此番去閬中已經夠危險了。再帶一個人,不僅要多吃,還要照顧。大有極為不同意。
他們是去找水,若能讓境河水開,他們就能回來了。沒有水,種不成地,人也跟著餓死。
閬中是一座不友好的大城。尤其對他們這種窮人,「另眼相待」。可如今就在北穆的人還人多……儘是一個孤兒寡母……走不動不得人。可他們又怎能離去。
「這……」,李大叔也難為了。這一年,死的人不在少數。能不能進閬中還是個問題。整個北穆都在等天降大雨。也足足等了一年。再帶個人,恐怕有心無力。
「大叔,我不會麻煩你們的。你們給我帶個路就行了。我的族人皆已被殺,我想離開這裡……」,她往後面的沙漠看了一眼。背後突然有一股涼意。
「這……」
「大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能裝可憐了……
「大有,你來說,同不同意?」,李大叔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讓大有拿主意。大有是他們幾個人中最壯的人,沖在前頭的也是他。
「大有哥,求你了。只要你們帶我去閬中,我……我就不會麻煩你們了」,她想去閬中。那伙人一定是從閬中來……
大有看坐在地下的傢伙,髒兮兮不說,還滿臉是血,實在可憐。
「算了,你跟著。到了閬中,你救自尋多路。你也別怪我們,我們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謝謝大有哥」,天要開始沉下來了。沙漠里晝夜溫差大。風越來越大,剛才還是灼熱不安,現在已經感覺到冷意。遠處,隱約還可見風捲起的沙土向這邊而來。
李大叔把她扶起來,「孩子,你叫什麼?」
她叫檸七,吊墜上寫有。
「你們叫我阿七就行了」
「行吧,天要黑了。沙漠里晚上有吃人的東西,我們快走吧……」,李大叔打算回家住一晚,明早在村莊口集合,大家同往閬中。找到他們攔截住的水源。他們不要求多,只要讓北穆有一口水喝。
他們走後,風沙來臨。風沙在空中盤旋許久,然後又慢慢離開。只露出地上的白骨,滲人心慌。而離去的人,以為那些死去的人只不過被埋到了沙土一下。等待腐爛……
一切來得悄無聲息,又走得不帶一絲痕迹。
檸七跟他們回到了村裡住一晚。沒有水,她的臉上還是髒兮兮。她這副模樣也沒有人認出她其實是個女娃。她在族人當中。就跟同齡的男孩子長得一樣高。族人的老人開玩笑,她一定是投錯胎了。
半夜,檸七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連續的嬰孩,過了一會兒之後,聲音又停止了。然後又連續不斷,如此斷斷續續,讓人不能入睡。一開始她以為那家的嬰兒半夜哭啼。但是後來她發現有些不對勁了。而且聽這聲音,好像不止一個嬰兒在哭。傍晚她勁村的時候,村裡的人寥寥無幾。並沒有見抱嬰兒的婦人。這個村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村裡發生得事,整村立刻就知道完。
檸七覺得原來越不對勁。這是虐待小孩呢?孩子都哭了大半宿了。別以為她真的就是小孩,可她的內心不是。檸七最看不慣就是這種了。
她從稻草上起來,悄悄打開門。又順手抄了一根木棍出了院子。夜裡很冷,檸七想罵人,大晚上,夫妻倆有什麼是不能白天說,偏偏在晚上拿孩子出氣。真是氣人……她和族人趕了幾百里的路,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還沒踏進沙漠,就被團滅了。她還想今晚睡個好覺,明天上閬中,找那個白衣人算賬。憑什麼殺了她的族人,他們手無寸鐵,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男人打女人,拿孩子出氣。她在桃花源幾年,也不是白呆。至少有些功夫傍身。這裡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木棍了,不過對付普通男人,她只需要動動手,只當活動筋骨。
檸七把整村都走了遍。她鬱悶加奇怪……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而且毫無動靜,都進入夢鄉,這嬰兒的哭聲從到底是從哪裡傳來?
檸七乾脆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她到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她最不爽就是這種人……
周圍漆黑,四周靜悄悄,冷風吹來,檸七往手裡吹熱氣。桃花源的氣候溫和,可從來不像這樣,夜晚冷得入骨,白天,沙漠上的沙土要把人給灼傷了。
停了許久的嬰兒哭聲又響起來了。不遠處的小樹林中,還有心看到火光。
檸七向來是個心大的主。她立刻把手機的木棍抓緊了,向小樹林里去。
越來越近,火光越來越多。檸七走得越近,彷彿到了一個嬰兒的世界。吵吵嚷嚷,哭哭滴滴……聽了讓人心煩。
這絕對不是嬰兒。而是……當檸七看清楚那一雙雙發光的眼睛,像是某種動物。而且好幾個在地上對這一團東西亂咬,低嚷著。天太黑,檸七看不清。她從地上抓了碎石頭,一用力,石頭扔全部出去。那嬰兒的哭聲立刻停止。接著是亂竄的聲音。
檸七嘴角一勾,擾了她的清夢,她到要看看是什麼鬼東西,點明火就算了,還發出嬰兒哭聲迷惑她。
檸七追了上去。手中的石頭也不斷扔上去。那些東西跑得很快,不一會兒就不見了。
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動物?明早她要問問李大叔。
「喵……」
嗯……有小貓咪的聲音。檸七順著聲音,又就著朦朧的月色,終於發現,一顆樹下有一隻白色貓咪。小小的,只有手掌那麼大。
檸七要走,但是又覺得可憐。她是不拘小節,但是又不忍心。於是把小貓咪撿起來放到自己破舊的衣兜里。
可能是附近的母貓下的崽。她要是不救,這隻小貓咪估計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