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待客之道

院子里，賀思楊詫異地望著面前的人，不曉得對方這是要做什麼。方才他跟著府上的家丁一起進了院子，正打算去拜訪前輩，不曾想卻被一個突然躥出的人影給攔住了。

「是你？」賀思楊先是一愣，隨即就認出來這是昨日在擂台上見過的少年。

趙書霆攔在賀思楊面前，看他如此驚訝，便沖他抿嘴一笑。只不過他的這種笑此刻在賀思楊看來卻像是不懷好意。緊接著，趙書霆便擺擺手，把賀思楊身旁的僕人給支走了。

「你來我家做什麼？」趙書霆雙手抱在胸前問到。

賀思楊當即就明白了，「這麼說來，你是趙前輩的兒子？」

趙書霆有些傲慢地點點頭，接著又重複道：「問你話呢，來這兒幹什麼？」

趙書霆的語氣雖然不夠客氣，但是賀思楊並沒有介意。「我來這兒拜訪趙前輩，還望少公子帶我過去。」

趙書霆並沒有答應賀思楊，他的目光在賀思楊身上打量著，隨即便開出了自己的條件。「這樣吧，咱倆打一架，你贏了我，我就帶你去見我爹。」

賀思楊驚詫道：「這是為何？我們不過剛認識，公子為何一直想同我交手？」

趙書霆道：「我是看你功夫不錯，才想同你切磋切磋。昨日在擂台上被你給跑掉了，我可是懊惱了好久，不過還好今日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賀思楊也明白過來對方是想同他比試一下，不過他此刻並不想跟人比武，而且第一次來別人府上，這樣做似乎也不大合理。

這時，趙書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師妹呢？」

賀思楊愣了愣神，這才反應過來趙書霆指的是秦楚楚，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趙習斌也已經匆匆朝著這邊趕來。他剛一走近，就聽見趙書霆背對著他道：「都說天下功夫南尊武當，你既然是武當弟子，為何不敢跟我交手？莫非你是怕自己學藝不精輸給我？不過這也不礙事，輸贏都無妨。只要你答應跟我比試，到時候無論輸贏我都帶你去見我爹。反正呀，今天你要想見到我爹，那就得先過了我這關。」

「你給我上一邊兒去！」

趙書霆話音剛落，趙習斌訓斥的聲音就在他身後猛然響起，當即就把他嚇了一跳。趙書霆趕忙回過頭去，發現他爹此刻正綳著個臉站在他身後。

趙書霆的氣焰瞬間就被澆滅了，沖著他爹嘿嘿一笑。趙習斌只是瞪了他一眼，並未急著訓斥他，而是開口對一旁的僕人道：「明泰，先帶這位公子去正廳看座，我隨後就過去。」

賀思楊沖著趙習斌拱手行禮，接著便跟著下人一起離開了院子。待到這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後，趙書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突然動手的趙習斌揪住了耳朵。

趙書霆一時沒忍住便吃痛地喊了一聲，隨即邊掙扎邊道：「爹，您幹嘛呀？我方才只是跟他開個玩笑。」

「開個玩笑？你這分明是不懂待客之道，竟然在客人面前說那些失了禮數的話！我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

「別呀！」趙書霆忙按住了他爹的手，「您別動不動就揪我耳朵行嗎？」

趙習斌接著訓道：「你這會兒知道疼了？以後少干那些沒腦子的事！人家遠道而來拜訪，你卻那般為難人，你讓別人心中怎麼想？傳出去再被人說成了我趙習斌的兒子沒教養。」

說完，趙習斌便鬆開了趙書霆。趙書霆揉了揉耳朵道：「爹，您言重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不過是看他和我年紀差不多大，所以說話隨意了些，並非有意冒犯他。大家都是江湖人，何必在意那麼多有的沒的呢？況且我也只是想同他切磋一下武藝。」

「你每次都有一堆借口。」趙習斌無奈地瞪了趙書霆一眼。

趙書霆則順勢沖他爹擠了擠眼睛，「爹，您一會兒讓我同他比比唄。您平日里不是總說我功夫不行嗎，我跟他比試一下就能見分曉了，給您看看我到底差還是不差。」

「老子丟不起這個人！」趙習斌當即就否決了趙書霆的這個提議。「你究竟幾斤幾兩你爹我心裡有數，用不著跟別人比，比了也是輸。」

趙書霆不樂意了，他這個年紀正是爭強好勝的時候。「爹！您怎麼能對我如此沒有信心？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趙習斌沒有理會趙書霆的話，在這件事上沒什麼好爭辯的，趙書霆的武功他再清楚不過，平時里連功夫都沒下到，這時候怎麼可能有成效？只有他這個兒子一直有種莫名的自信。

趙習斌突然發問道：「我問你，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誰准許你起來的？」

趙書霆聞言故作鎮定地一笑，「爹，您方才說的是讓我一個人留在那裡反省錯誤，現在我已經認識到自己錯在哪兒了，再留在那裡也沒什麼意義。」

說完后，趙書霆怕趙習斌生氣，朝著趙習斌示好地笑著，眼神里滿是悔意。見狀，趙習斌也懶得再繼續凶他了，隨即便撇下他一個人轉身離開。

進了正廳之後，賀思楊看到趙習斌進來便慌忙起身拜見，一番介紹下來，趙習斌也了解了大致情況

交談過程中，賀思楊無意中注意到了那把放在蘭錡上的劍，無論是劍鞘還是劍身，都同他背上的這把一模一樣。看出賀思楊的詫異后，趙習斌便順勢問道：「賀少俠，你看那把劍是不是很眼熟？」

賀思楊頷首應了聲「是」，趙習斌遂解釋道：「那劍是你秦師伯當年贈予我的，每每看到這把劍，我便能記起昔日他捨命相助的恩情。方才我聽你提起，你這一路上都在打聽他的下落，可有什麼確切的消息？」

賀思楊搖搖頭，他不過才初次出入江湖，打聽起消息來都沒什麼門道，那些道聽途說的傳聞也不足為據。

趙習斌道：「其實這些年來我這鏢行遠近各行省的生意都有接過，我也交代過他們多留意這方面的消息，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未有聽人帶回過什麼可靠的消息。這事情還得隨緣，或許你師伯真的是有他自己的苦衷。」

賀思楊聽後點點頭，事已至此，他也明白過來自己的打算有些不大可能實現。

提起十幾年前的事，趙習斌心中的感慨自然要比這些年輕人多，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經歷者。對於秦瀟楊的決定，趙習斌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當年的事情對於秦瀟楊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

看著賀思楊似乎有些失望，趙習斌開口道：「賀少俠，將來武當如若有什麼需要，趙某隨時都願意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賀思楊當即便向趙習斌表示了感謝，他此次來的目的就是要聯繫武林各方勢力，現在得到趙習斌的承諾，他也算是完成來南陽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