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是多麼可悲的(1)
西邊地域被尚國民眾稱之為極寒之地,長年陰天雪地,河水成冰不見融化,一年到頭來也見不到幾次太陽,生活在此地的民眾異常艱辛,要不是數十年前尚國大力開通商道,建立冬凜城,讓西寒地區的民眾得以實現溫飽的生活,現在可能就是一片荒涼之地了。
六月了,本該是酷熱難耐的時節,到了冬凜城,飄落的鵝毛大雪,鬼風呼嘯。
谷流風拉緊了袖口,總感覺寒風從身上某一處滲透進來,雞皮疙瘩的甚是難受,為了爺爺的消息,他跟隨自家商隊馬車,一路向西行駛,數千里路途,按照商隊的時間,需一個多月才能達到冬凜城,而且還是天氣良好的情況下,一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太久了,可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是按照以前要三天跨越數千里路程,對於強盛的谷家來說,無非就是一大筆錢財就能解決的問題,奈何在谷老家主失蹤后,家族內部開始了爭權奪勢,數位家老明爭暗鬥,短短數天已有上百名族人,因錢路不明被關入族牢,他父親雖現任家主,卻無法在現階段,拿出三十枚金幣給他乘坐空程,最讓他生氣的是,連他本人存有近百枚金幣都不能拿出來使用,全部要等到族內賬目核對清楚後方可,無奈之下只能跟隨自家商隊出行。
一個多月過去了,可能是老天爺幫忙,這一個多月的路程沒有遇到過大風大雨,平穩到達冬凜城。
谷流風站在冬凜城門外,望著城門上三個大字,感慨的嘆了口氣,終於到了,呵!嘴角自嘲的笑容,給三天的時間,卻用了一個多月才到,希望還在吧。
不習慣冰天雪地的氣候,紅著臉屈著身子,跟隨商隊進了城內,來到家族在冬凜城設立的商業,領隊的商頭,是谷流風的堂叔谷凌,三十多歲,為人圓潤穩重,此次要不是他幫忙,想來冬凜城就難上加難了。
谷凌安置好商隊,帶著谷流風來到了自家經營的一座酒樓。
「流風啊,叔今日帶你嘗嘗西域美食。」
一步當先進了酒樓,谷流風跟了進去,小二快步上前,喜笑問道:「二位爺,裡面請!」
定眼一看,發現是谷凌,驚訝道:「三爺!」
谷凌壓壓手掌說道:「先給我倆一間雅閣,能看到風雪就可以,然後叫掌柜來見我。」
小二喜笑道:「好嘞,三爺您隨我來。」
谷流風跟著兩人上了二樓,走過樓道,看著樓下寬闊滿人的場面,有些疑惑。
谷凌見他看著樓下場景若有所思,有些自得的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有錢人?」
谷流風:「確實如此。」
「你錯了!」
谷流風不明,「堂叔所指?」
「你別看他們衣裳破舊,其實個個都是多有閑錢。」
谷凌指著一個坐在角落大吃大喝的胖子說道:「你可知他是做什麼的?」
谷流風順著望去,平平無奇的一個胖子,搖頭回道:「看不出有何不同。」
「他是我城最富裕之人,擁有一座雪山吶,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雪山口有一寒池,終年不結冰,價值極高,在周圍長滿了珍貴藥材」
說到此處谷凌咬著牙不爽道:「商道一開,讓這胖子大賺一筆,底下哪些人都是他的手下,極苦之地,能有什麼娛樂?有得吃就不錯了。」
這下谷流風明白了,原來地方窮不代表生產的東西不值錢,想來底下之人與堂叔有過不愉快的事情,家族內的事情,他一向不參與,也就不在多問了。
城內十三道處,一家破舊的客棧,歪著招牌寫著兩字,黑店!
大雪在屋檐上覆蓋厚厚一層雪,沒有大門的黑店寒風直入,躲在牆布后的秦思冪,蹲在灶台旁,白皙小手包著衣布,拿起一條木塊丟進火爐中,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要在後面加一個灶爐,小杜你不冷嗎?」
杜子騰單手拿著小人書翻看,認真入神隨口應道:「你以為個個與你一樣虛弱?」
秦思冪嘴角一抽,這小屁孩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嘿,不理他了,閑著也是無聊,去外面看看雪倒也不錯,
「小杜,姐我出去看看雪,店你看著哈。」
也不等杜子騰答應否,推開石壁就從後門走了出去。
「誒!」
杜子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發現人已經出去了,不滿生氣道:「這死婆娘,整天事真多,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剛才還說冷,現在就出去吹風雪,腦門有包?」
從後門走出,直接來到城外林子邊,結了冰的湖面上點點雪白,湖下水還未全結冰,清晰的可以看到湖下大魚游過,小魚群四處逃竄,幾頭花鹿在漁民破開的冰層處喝水,覆蓋厚雪的枯樹下,新生綠苗,今天居然能看到太陽,餘暉下的雪地可真美。
秦思冪閉上眼睛向後倒下,忽然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面,只是有些模糊想不起來,躺在冰涼又軟軟的雪上,沐浴陽光的溫暖,吸一口水冰冰的涼氣,一個多月過去了,她終於接受成為黑店一員的事實,想著如何逃脫念頭已經不在了,在知道太多秘密后,人也變得複雜,心思也多了,在沒有以前那樣無憂無慮。
睜開雙眼,看著片片飄落的雪花,就像無根的感覺,孤獨寂寞,灰色的雲層浮現幾個人影,開心笑得沒心沒肺的哥哥,沉默寡言的父親,溫柔卻急躁的母親,慈祥的爺爺,永遠笑口常開的奶奶,心裡一酸,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她想家了,想奶奶做的糕點奶茶,想媽媽在身邊訓話的模樣,想哥哥一直陪著她做傻傻的往事。
「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哭了。」
「誰?」
秦思冪坐起身來,只見湖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名男子,弄了張小凳子坐在方才花鹿喝水處釣魚,黑色的長袍,寒風吹過飄起,他不冷嗎?
「一個大男人直言不諱,真不懂禮貌。」
秦思冪站了起來,拍拍粘在身上的雪花。
「哈哈哈,你倒是可愛。」
男子魚竿尾端忽然晃動,「呦!上鉤了。」
冰層破開的湖面水花亂濺,看來是一條大魚,巨大的尾巴拍起湖水,濺了男子一身,一甩魚身,啪的一聲魚竿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樂死我了。」
秦思冪開心嘲笑著,絲毫不在乎男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