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等死吧
「茉姐，遇上熟人了？」
一個姑娘走過來看了沈雲悠一眼，覺得有些印象可又想不起來，便一直重複：「這不是那個……那個那個……」
沈雲悠這會兒全身發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沒力氣解釋。
茉姐正要質問，她手底下的人忽然都往這邊衝過來。
「茉姐，咱們還是快逃吧，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
樹林里陸陸續續冒出許多黑衣人。茉姐回頭一看也知道不是對手，便大聲吩咐：「都往山下跑！」
話音未落，一群人已經往前奔去。
「至於你們……」茉姐看向沈雲悠和小宛。皺起眉頭：「等死吧！」
上一次她那般信任沈雲悠，這丫頭轉頭就叫了人來，她可不管這種恩將仇報的死丫頭。
小宛見她們一伙人不打算幫忙，拖著沈雲悠就往前跑，沒兩步懷中的刀便落到地上，她彎下腰正要撿。卻被一隻手搶先了。
一個姑娘將那把刀攥在手裡，眼裡的情緒複雜，她就站在那裡半晌也沒有動。
「柳越，想什麼呢？快走了！」前面的人催促道。
叫柳越的姑娘一動也不動，她緩緩摸出了一把小刀，刀柄同小宛那把一模一樣。
「你……」小宛遲疑片刻，還沒來得及開口，黑衣人已經沖了過來。
她一手拽沈雲悠一手拽柳越大聲道：「逃出去再說吧！」
茉姐的人瞧見小宛同柳越有關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幾人回頭拖著沈雲悠便往前走。
沈雲悠幾乎失去了力氣，黑衣人很快追上。
慌亂之下一群人被絆倒，沈雲悠立刻跌出去，順著山坡往下滾。
「小姐！」
耳邊是小宛的死後，沈雲悠想找她，意識卻漸漸模糊。
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了，她眯著眼睛，入眼的是房梁，屋子並不高。瞧上去又老又舊。
沈雲悠猛地坐起來，旁邊的大娘「哎喲」叫了一聲。
「姑娘，你可把我嚇死了。」大娘拍了拍胸口。
「我在林子里挖蘑菇，發現你全身都是傷，就把你帶回來了。」
她手裡拿著針線，似乎是準備繡花，試了好幾次線都沒有進針孔。沈雲悠便從她手中接過針線，對著光很快替她穿好。
「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大娘樂呵呵地誇讚道。
「大娘，這裡離泉安有多遠？」
沈雲悠問。她一個人很難找到小宛，得先回泉安。
「泉安？你是說泉安城么？」
大娘一面扎著針一面回答：「不太清楚，我一輩子沒下過山。只聽人說那是個好地方，卻從沒去過。」
沈雲悠緩緩地轉頭看著大娘，她全身黝黑，手上滿是溝壑，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出顏色，整個人瞧上去蒼老又淳樸。
要說她一輩子沒下過山，沈雲悠是信的。
「奶奶！」一個小姑娘笑著闖進來。手裡拿著一隻小鳥：「看我撿到了什麼？」
那小鳥腳和翅膀都受了傷，這會兒正躺在小姑娘手心裡不停抽動。
「可憐的小東西。」大娘放下針線從小女孩手裡接過鳥兒走了出去。
「姐姐，你醒了？」
小姑娘見沈雲悠清醒了，便坐到床邊同她說話：「奶奶怕你醒不過來，每晚都讓我守著你。」
她說著伸手摸了摸沈雲悠的額頭，滿意地點點頭：「沒事兒了。」
「你叫什麼名字？」沈雲悠拉著她柔軟的手掌問道。
「柏媱。」小姑娘轉頭看她。一雙眼睛又大又圓，裡面還帶著笑意。
「你知道泉安么？」沈雲悠又問。
小姑娘微微點頭，她站起來望向門口：「我知道，爹娘就在那裡。」
「他們很久沒有回來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幾分失落，沈雲悠本想繼續問下去，卻又有些不忍。
「不過奶奶說了，我不會等太久。」
柏媱卻很快忘了這件事，她在屋中蹦蹦跳跳。又從闖下翻出了一個小鼓放在沈雲悠手上：「這是娘親給我的，借給你玩玩兒。」
沈雲悠拿著鼓搖了幾下，有些心不在焉。興許可以跟著柏媱的爹娘回泉安，她心說。可他們什麼時候來呢？她等不了太久。
「我也想去泉安看一看。」柏媱低頭敲了敲小鼓，撅起小嘴。
「你也沒有去過么？」
沈雲悠有些詫異。柏媱點頭：「我都跟著奶奶，爹爹和娘親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裡，便下山去了。」
「住旁邊的姐姐前兩年搬走了，這裡就只剩下我和奶奶了。」
柏媱的語氣有幾分羨慕，但很快，她就安慰自己：「但我不會不開心，林子里好玩兒的可不少。」
沈雲悠有些心疼，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帶你去泉安吧。」
「真的么？」柏媱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她，沈雲悠肯定地回答：「下次你爹娘來了咱們一起去。」
柏媱正歡呼雀躍，大娘走了進來，她將包好小鳥給了柏媱：「你去給它做個窩吧。」
柏媱捧著小鳥朝沈雲悠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那大娘坐下又拿起針線。一面叮囑沈雲悠：「你就放心在這裡住下，將身體養好了再說別的。」
「我和柏媱平日里吃得簡單，你不要嫌棄就好。」
「您救了我的命，我謝您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沈雲悠說罷摸了摸手上的傷口，開口問：「您在林子里撿到我的么？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去……去那裡幹什麼？」
「我先前和同伴在一起。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小宛就算也不小心滾下來，也幾乎不可能和自己落到同一處，可沈雲悠還是想去碰碰運氣。
「那鬼地方去了就出不來，還是不要去。」大娘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可您不是還去那裡挖蘑菇了么？」
沈雲悠轉頭問，大娘總不至於為了幾朵蘑菇冒這麼大的險吧？
「嘶——」大娘輕呼一聲將針線放到旁邊邊，她不小心扎到了手。
「您沒事兒吧？」沈雲悠的腿傷了，她費了好大勁兒才勉強下床。
「不用管我。」
大娘索性起身將針線收起來，卻沒有回答沈雲悠的問題，而是道：「餓了吧？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沈雲悠一手撐床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有幾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