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熙熙攘攘

就算身體沒傷也不見得是對手，何況是現在。僅僅激戰不到二十回合，張木已經顯出頹勢。李寧遠一招「蒼龍出海」，渾厚劍氣直衝對手。張木趕緊運轉乾步天行，發動蓮花身法躲避。然而，二人錯身之時，李古趁勢又踢出一腳「神龍擺尾」。張木因傷勢影響，內力流動不暢，根本躲不開，「砰！」胸口受到重擊，摔在地上，「噗！」吐出一口鮮血。

李寧遠搖搖頭：「唉~勝之不武，勝之不武啊。」

張木說道：「贏便是贏，輸便是輸。沒什麼可說的。」他閉上雙眼，露出喉嚨，「來吧，殺死我吧。看在同窗之誼，給個痛快，不要把我交到他們手裡。」

李古寶劍回鞘，走到張木面前，手掌聚集強力內勁：「我確實該殺你。但有個人……讓我饒你一次。」

「什麼意思？是誰？」

「轟！」李寧遠沒回答，蒼龍掌出手，一招將張木打落懸崖，「一個我無法拒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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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張木掉下山崖，剛好王朝的追蹤隊伍趕來。看到剛剛那一幕，他皺著眉頭說道：「李副幫主，幫主說要活捉他，你怎麼直接殺掉？」語氣中帶著些責怪，還有不滿。

李古看了一眼王朝以及他身邊氣勢洶洶的九離幫、九鳳幫幫眾，見他們除了拿著不少強力抓捕器械，而且還「不辭辛苦」帶著各種刑具。「活捉？真的嗎？你們真的想讓我直接帶他去見幫主嗎？讓張木好好說說到底為何殺死石水？」李寧遠的眼神特別銳利，盯得人渾身發顫，心中發虛。

「額……」王朝一愣，不知該繼續說什麼，暗道，「這傢伙難道發現什麼了？」

李古冷笑一聲，不再理會王朝等人，縱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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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前稍推幾許。

「什麼事？」李古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李雨，她很少來找自己，今天卻著急忙慌地跑來。

「你是不是要去追捕張木？」李青田問。

李古點點頭。雖然九離幫公開派出的人員不包括他這個副幫主，但暗地裡石磊確實讓他跟著去看看，防止意外。九離是個新幫派，幫眾還有沒太強凝聚力和歸屬感，純靠石磊個人魅力和幫派聲望支撐一切，如果再發生幾次名譽受損，那整個幫派都會散掉。李寧遠是天生奇才，雖然進入江湖不久，但實力已經超過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很多，有他在，石匯仁很放心。

「我有些事想和你說。」李雨道，「張木殺死石水有蹊蹺。之前張舞姐姐講過，她曾經和石水、張木一塊做任務，相處融洽。是出生入死的友情。當時盜墓賊掉出一本稀有身法，張舞姐姐把它送給了張木。後來張木好像又把它送給了石水。就是石水經常炫耀的神行千里法。連稀有身法都能贈送，張木肯定和石水關係特別好，怎麼會無緣無故害他。一定是誤會。你不要直接殺死他，問清楚緣由。」

李寧遠想了想，說道：「誤會往往因不確定的因素而出現。就如你所說的話，其中便有一處不確定。」

「哪句？」

「張木『好像』把稀有身法送給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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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輕羽越迷霧。牽連百萬里，聲譽滿江湖。

也不知金錢幫的鴿子是怎麼訓練的，無論在哪它們都能找到目標。伸手一接，信鴿落在臂彎，石磊將寫著消息的紙條摘下，溫柔一送，信鳥撲啦啦遠去，繼續下一個工作。

「什麼事？」張舞問。

「沒什麼。」石磊直接把紙條交給妻子。

其實不看，從丈夫的表情張欣苑也猜測出是什麼情報，不過她還是看了看。「唉~」嘆口氣，回手把紙條又交還給石匯仁。

…………………………

越過最後一座嶺便是龍鳳山。此時此地已然聚集幾十、百萬人。上場參加龍榜的人數不多，觀眾卻滿坑滿谷。這些湊熱鬧的人拖家帶口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一睹天下英雄的風采。也許有不少人會對圍觀者嗤之以鼻，覺得他們沒實力，沒勢力，沒能力，只是一群永遠給別人鼓掌的路人。不過仔細想想，在台上爭得你死我活的高手們，他們最想要的難道不就是台下的歡呼吶喊聲嗎？名利是什麼？名便是台下觀眾的認可，利則是這些認可能夠帶來的財富。「表演者」和「觀眾」都是不可或缺的，誰也不要瞧不起誰。歲月匆匆過，不見昨日星。台上的也不過是有名點的路人罷了。

按照朝廷的安排，京城以及四大王城的貴人們坐在龍鳳山四周的環山北側，江湖人士則只能「蜷縮」擁擠在南側。中間低谷都是各派各幫與參加龍榜大戰者有關聯的親友。在低谷建有十個擂台，圍繞龍鳳山一圈均勻分佈。龍鳳山山頂上也有建築，許多桌椅沿著山崖邊布置，其中有八張桌子特別豪華，遠超其他。山頂中央倒是什麼都沒有，因為按照往常龍榜高手決鬥的情況，無論建造多麼堅硬的擂台最後都會廢掉，連第一場都很難堅持下去，倒不如什麼都不放，只要將歷年比武造成的淺坑裂紋修復平即可。龍鳳山山體石質特殊，十分堅硬，很難對其造成較大傷痕，是極好的天然擂台場地。

「哎呦，哎呦。」南側環山上，某少女第一次參加這麼熱鬧的場合，十分激動，大聲喊道，「好像一個大火鍋呀！」

「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與少女一同來的男子十分認可她的說法。龍鳳山居於環山山谷中央，平地起山崗，整體形狀特別像火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丫頭，今日人聲鼎沸，難道不就是熱水嗎？那些擂台便是肉，高手爭來爭去就為站在那上面，搶奪熱水的擁護。」

「是啊是啊。」少女說道，「可惜咱們沒法參加，要不然也能吃回肉。」

「呵呵呵。」男子拍拍少女肩膀，「肉是不錯啊，可不是那麼容易吃到的。你看那些朝廷和四大王城的人，」他指著維持秩序的兵士和山上京城、王城貴人，「這頓火鍋能熟起來，都是靠他們圍著『熱水』。如果這些人一散，整個局面頓時崩塌，『熱水』潑灑，變成冷水。這些人是基礎，也是決定者。火焰高低、放什麼調料、什麼時候開吃、是否分區……都是他們掌控。想吃肉，也必須得到他們的同意才有資格。」

「吃肉還得聽他們的？哼！本姑娘不吃了。」少女性子乖張，竟然氣的轉身離開，「走，笨爹，咱回家，自己弄火鍋，狠狠的吃肉，吃大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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