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祖王爺

御棚內。

宋凡剛剛進入，一個精緻漂亮的姑娘便立刻抱住他，責問道：「你好不正經，怎麼能在外面說髒話。」

「髒話，有嗎？」宋凡抱起姑娘，一塊坐到豪華長椅上，「玉珠可不能聽別人胡說，我這麼有修養，怎麼會說髒話。」

與宋逍遙親昵相處的漂亮姑娘竟然是玉珠公主。「哪是聽別人胡說，明明是你聲音太大，透過簾幕，傳進棚內。是我自己聽到的。」

「哦？」宋凡伸手指輕點玉珠額頭，「那你說說，我說了什麼髒話？」

「你說李道遠王爺是老王……那個啦。」玉珠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說。

「哪個？」

「那個。」

「哪個嘛？」

「就是那個……那個……」玉珠低聲說道，「那個很長壽的動物啦。你好壞，逼人家說髒話。人家是淑女，不許說髒話的。」姑娘粉拳輕輕捶打宋逍遙胸口，「你好壞，好壞，大壞人。」

「哈哈哈……」宋凡被徹底逗樂，「玉珠啊玉珠啊，我是太愛你了。」

也不知道是一見鍾情，還是天造地設，宋凡和玉珠第一次見面便相中對方，互獻真心。皇室早就有意將公主嫁給宋凡，拉攏西金城，但怕貿然提出，被宋家拒絕，掃了臉面。畢竟宋逍遙是天下有名的浪蕩子，什麼混蛋事都干過，說不定就弄一出退皇婚的戲碼。這下好，倆人自己湊到一塊，水到渠成。說不定本次皇室請玉珠觀禮龍鳳山便為此事。只是，現在還不知道現任皇帝、玉珠公主胞兄楊玩的態度。說起來，現任皇帝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不只是四大王城不把他當回事，連皇室內部都不太尊敬他，玉珠公主的嫁娶問題從來沒人問過楊玩的意見。「皇室有意下嫁公主給宋凡」，但這其中的「皇室」並不包括皇帝。有趣不有趣。

那麼說，皇帝楊玩現在在哪呢？

南離城。

龍鳳山引走許多愛熱鬧的人，留在城裡的都是清凈人家。南離王府今日也少了往日喧鬧，夫人小姐們大部分離開去看「江湖人打鬥」，剩下的則早早睡去，養生安樂。

在南離王府最深處有一個院子，不大，但很特殊，此院子外圍有無數重兵巡邏，守衛十分森嚴，連一個鳥都飛不進去。

「呼啦啦~」一個蒙面男子破風而行，施展輕功，小心跳過王府幾層院牆，直接來到隱秘院落前。

「站住！」衛兵們第一時間發現來人，二話不說，直接圍殺，下手狠辣，不留一絲餘地，遠比所謂的「禁衛軍」果斷。這些衛兵超強，個個都是一流高手，甚至領頭幾個強至絕頂、絕世。

「等等！」這時，院子里走出一個老者，南離城城主——鳳劍王朱明朱暗燭，「你們下去。」王爺似乎認識黑衣人，知道他身份，直接喝退眾人。「陛下，進來吧。」

「謝王爺。」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現任皇帝楊玩。不過說來奇怪，明明京城已經有一個皇帝，這裡又一個。

跟著朱明進入院子，緊走幾步來到卧室，在那裡，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躺在床上，氣若遊絲，面如白紙，已然是彌留之際。皇帝直接雙膝跪地，叩首行禮：「見過朱護祖王爺。」床上老人輩分極高，乃是朱明的祖父，楊重當朝時的老王爺。他也是現今九州皇朝官家唯一一個天人之境的高手。

「是……是皇帝嗎？」老人的聲音嘶啞、無力，幾乎讓人聽不清，「好啊，好啊，好啊。有希望了。」說完三個「好」，朱護「呼」地吐出最後一口氣，就那麼死去了。一個天人之境竟然也只是和普通人一樣簡簡單單的咽氣而已。

「！！！」朱明和皇帝大驚，要做什麼，但很快想到自己什麼都做不得。各自搖搖頭，慢慢退出房間。同時，一些早就準備好的侍衛女婢走進去，開始處理後事。

…………………………

來至另外一個院落，朱明和皇帝對面而坐。

「我應該叫你什麼？魔龍？」朱明問。

「我在江湖自稱楊廣楊曠嵐。」皇帝說道，「王爺叫我曠嵐即可。」

「沈樂呢？」

「他自稱沈寬沈獻沉。」楊廣回答，「現在正與夏空如玉在一塊。」

「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一是為送別朱護祖王爺。」楊廣說道，「當年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替楊重先祖挨幾掌，先祖和祖父必定當場命喪龍鳳山，楊氏主脈斷絕。祖王爺於我楊家有大恩，作為後輩，不敢不來送行。王爺，後輩想以皇帝禮節將祖王爺安葬在皇陵內。」

「算了吧。祖父早有話留下，要我僅以戰死兵將之禮將他的骨灰放在忠烈祠邊供養。」朱明說道，「祖父說，戰士的最大榮耀便是保家衛國馬革裹屍，他沒有那個榮幸，沒資格進忠烈祠，只能厚顏無恥地躲在邊上安身。」

「這……」楊廣欲言又止，站起身，向祖王爺所在院落拜三拜。朱護，字衛國，「朱王」一脈長子，出身龍門，體格高貴，天賦奇才，但其人從不恃身份而驕，仗資質而傲，自幼勤奮，親近百姓。年至十五，胸中報國壯志難抑，出走家門，匿名入伍，從最基礎的兵丁做起，歷經沙場無數生死大戰，克匪寇賊盜叛軍妖獸之敵，功勛卓著，勇冠三軍，一步步晉陞至將官，方才公開身份。天下震驚。朱護戍衛南疆幾十載，平定四野，穩固八方，苦心經營，建立南離大城，永保南方安寧，為家國立下汗馬功績。龍鳳山之亂，朱護捨生忘死救下皇帝楊重、太子楊急，恩情之重，皇室世代難報，楊急登基后拜封其為「祖王爺」。因在龍鳳山受傷，陷入昏迷，機緣之下進入天人之境，再佑天下穩定近百年，直至今日。碧血丹心，蒼天可鑒，當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英烈。前朝楊快曾經賦詩讚之：生得一顆崑崙膽，衛疆守土護民安。英魂永鎮九州地，不負丹心不負天。

「唉……」朱明嘆口氣，「是啊，穩定近百年年。終究還是……唉~」他也不自覺的起身拜禮。從小最寵愛朱明的人便是朱護，在朱暗燭心中，祖父是個蓋世英雄，擎天玉柱，永遠也不會倒下。可是今天……

許久，禮畢，二人再次坐下，但沉默不語，仍舊悼念祖王爺，這位為國為民付出一身熱血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想法？」朱明再問。「如果不是今天見到你，我真的想不到龍椅上的楊玩不是『楊玩』。那是龐太師的手段嗎？之前慈光庵囚犯走脫，留下魔龍、魔麟大名，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都在猜測是不是乾坤門遺徒重現，攪亂風雲，哪知道是你和沈樂。不過回想來看，我派長迎求見蓮花師太，被拒之門外，不予告知具體情況，也只可能是你的原因才對。」

「東北王朱開王爺去過慈光庵？確實是後輩請蓮花師太保密的。」楊廣說道，「這次來，我是想請王爺能允許我見一些人。」

「什麼人？」

「九幽魔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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