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生卷7 黑狗克邪
傅劍暈了過去,喉嚨的傷口很深,眉頭皺的死死的,嘴巴開開合合。
皇后傅珮嚇得花容失色,儀態優雅都顧不得了,匆忙的喚:「快!太醫。」
為了防止帝後身體不適,太醫一直在不遠處候著,見皇后喊,立刻跑了過來,順著傅劍尚且完好部分的喉嚨小心摸索了一番。
寧遠侯傅武與其侯夫人沈玉榮緊張的盯著太醫:「太醫,怎麼樣了,劍兒的喉嚨…」
太醫聞言趕忙道:「侯爺侯夫人放心,小侯爺喉嚨上的傷口雖不易痊癒,但並不影響日後說話,只是在完全恢復之前,傷口切忌吹風,所以侯夫人還是趕快差兩個人將小侯爺抬進屋內由微臣立刻上藥才好。」
侯爺侯夫人連連點頭,差了兩個下人將傅劍抬了進去。
前簇后擁,兵荒馬亂。
皇帝摟著皇后傅珮的肩膀低聲的安慰她,傅珮見太醫這麼說,心也放了下來,她整理了一下儀錶,對戒律道:「戒律大師,今日實在對不住,我這弟弟平日不是這樣的,我代他向您二位說句抱歉。」
說著,這皇后還真低下了身子,看樣子是要行禮。
皇帝立刻攔住了她,並道:「珮兒,你身為皇后,身份尊貴,怎能如此。」
戒律笑眯眯附和:「是啊,皇後娘娘,想來小侯爺可能只是認錯了人,至於他嚇唬我小師妹的帳,如您所見,方才貧僧也一手刀還回去了,雖然猶覺不夠,但小師妹心善,貧僧也不方便多做計較。」
皇后臉皮瞬間繃緊。
你弟弟嚇我師妹,我就打他,給一手刀還覺不痛快,話里話外的護短意思太明顯了,傅珮想察覺不到都不可能。
戒心聽戒律這樣說,方才那股驚嚇頓時蹤影全無。
傅珮朝戒律身後看去,想要看看讓護國寺大弟子如此回護讓她弟弟傅劍突然失態的小師妹到底是何方神聖。
戒律適時的身子一擋,溫和道:「不過我聽小侯爺方才喊了阿伶,不知,這阿伶是誰。」
戒心也同樣看過去,她也想知道這小侯爺為何突然莫名其妙的將她認錯了人,難道她跟那個名喚阿伶的人長得很像嗎。
皇后臉色一變,眼神有些閃躲,但面上恢復很快,一會便笑道:「大師想必聽錯了,哪有什麼阿伶,倒是碧春園有個角兒叫青伶,本來預定著今晚來侯府唱曲兒,誰知道出了這麼回事,曲兒也是聽不成了。」
戒律點點頭,原來如此。
戒心卻覺得皇后隱瞞了什麼,直覺而已,只不過她並無興趣去探究別家隱私,拉了一下戒律的衣服。
戒律點點頭:「時候也不早了,貧僧師兄妹二人下山已好些時日,寺內還有一堆事務需得處理,就此告辭。」
傅珮及時道:「大師,那您答應的卦何時再算。」
戒律一笑:「娘娘不說,貧僧倒還忘了,這卦不必等到日後,已經算了出來。」
傅珮有些緊張:「那阿劍日後可會有何坎坷?」
戒律眯起了眼睛:「如果是官途,貧僧可以很確定的告訴娘娘,小侯爺日後是封侯拜相的命,穿紫戴紅,位極人臣。」
傅珮頓時一臉喜色:「那可否請問大師,阿劍的姻緣子嗣又如何。」
這次戒律依舊很直接的道:「很遺憾,就目前來看小侯爺此生無妻無子,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直到死身邊都沒有真正信任的人,但上天是公平的,他的孤苦可以用權勢填滿。」
這可如何是好,一個人即使權勢滔天,身邊卻連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悲傷無人撫慰,喜悅無人分享,坎坷一人獨行,風光時一人獨嘗,人至老年子嗣繞膝含飴弄孫亦無法得到,內心的感情空缺又怎是權勢能輕易填補的。
這樣的命放到普通人身上都難以接受,更何況從小被寵到大的傅劍。
但戒律留下這句話便拉著戒心去偏院收拾了行李,任憑皇后如何挽留也未停下半步。
戒律戒心兩人習慣了趕路,從寧遠侯府出來的時候是中午,此時剛剛傍晚,兩人便已出了京城,來到了京外的一個小山村。
「師兄,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吧。」戒心拉住戒律癟癟嘴,摸著肚子:「而且,我餓了。」
戒律敲了敲她的腦袋,嗔怪:「你啊,就知道吃。」
說是這樣說,但還是很快的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落腳點,那是一個位置很偏僻的茅草房,外面圍著木棍當院牆,窗戶上有火光跳動,飯菜與油煙的香氣同時從窗戶縫裡飄出來,但院里西北腳栓了一隻純黑色的小黑狗看家護院,小黑狗見有人在門外觀望,兩隻前腿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嗷嗷嗷呲牙,賊凶。
戒律敲了敲那名為大門實則只是兩塊到他胸這裡用兩根繩子從孔中穿過去的木板。
突然,炒菜的聲音停了下來,有人把灶台的火用水澆滅了,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
院落靜悄悄,拽翻天的小黑狗嗷嗷嗷,四下無聲。
戒律嘆息對戒心道:「算了,人家不歡迎我們,去找下一家吧,小師妹。」
戒心卻把目光從遠處收回,拉住戒律,嚴肅道:「師兄,如果我是你,我會厚著臉皮求人家收留一晚。」
戒律瞪大了眼睛,隨後想到什麼,求證道:「你看到了?」
戒心在他期盼的目光繃緊著小臉:「也不能這麼說,不過的確有。」
戒律認命般的垂下了頭,隨後深吸一口氣,整好心態,拄著那到胸口的大門一個帥氣翻身大搖大擺的走進人家家裡。
戒心跟著他翻牆,看那動作的流暢度以及熟練度,明顯干過不止一回。
戒律伸手去開屋內的門,剛開一條縫,便見一盆黑乎乎的腥臭之物迎面潑來,戒律閃身一躲,戒心趁機,一個前踹,踹開了門。
「哐當」門板碎了。
「!」戒心震驚臉。
戒律看了眼屋內驚恐的一家老少,向戒心投去一個譴責的目光。
「呀,實在是沒想到,這門,竟如此的…脆。」
「啊!!!」尖叫四起。
「啊啊啊!!」戒心是被他們嚇的,所以也跟著叫喚了起來。
「你們別叫啊!我們不是壞人,只是路過的和尚,天色昏暗,路過此地,前來借宿一晚,如果有晚飯更好。」
戒心手忙腳亂從布袋裡掏出了一把從寧遠侯府裝來的糖,糖紙是紅色透明的玻璃紙,上面畫著一個可愛的女娃娃,在陽光下可以看到七種顏色。
戒心撥開兩枚牛奶味的塞進了那男童與女童的嘴裡,兩個小孩嘗到甜味立馬就不哭了。
見他們如此和氣,旁邊那皮膚黝黑的大漢此時膽大的打量了他們身上的僧袍幾眼,拉扯著身旁的婦人孩童起了身。
大漢把方才驚嚇之下撞倒的桌椅扶了起來請他們坐下,目光仍舊有些警惕與排斥:「那兩位是哪個寺的僧人。」
「護國寺。」戒律拿出了官方認證的護國寺身份證明。
大漢想來是進過城,見識多些,頓時不再警惕了,反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泗橫流道:「真是護國寺的大師,大師,救命啊!」
婦人臉色蠟黃頭髮散亂,但仍舊跟丈夫一起跪拜求救。
兩個孩子在旁邊傻了,跟著跪了下去。
戒心連忙把人扶起來,緩聲道:「你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你們一家既遇上了我們,我們便不會撒手不管。」
大漢感激涕零的抹了一把眼淚,他想說什麼,這時遠處別家院里卻有公雞打鳴,那鳴叫尖銳急促,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大漢的妻兒聽到雞叫,嚇得抖似篩糠,大漢也急匆匆從屋裡掏出來了一塊黑布,掛在了剛剛被戒心弄壞的門那裡。
那布腥臭的很,與方才潑戒律的水一樣臭。
大喊心有餘悸的瞧著越來越昏沉的天空,轉頭在桌上點了一支蠟燭,發愁道:「那是黑狗血,驅邪的,連帶著我們院里,原先是沒有狗的。」
戒律問:「那為什麼又有了。」
他指的是院里那條賊凶的黑狗。
大漢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個月前才買的,純種黑狗,克邪,我們村裡,有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