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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回娘家,秀姑覺得時間長了,姚大狂士大概早已忘記了自己;姚大狂士像別的公子一樣,不過尋花問柳之徒。再說,不是莊稼棵長高了,再讓長工護送也似乎過分,在劉家也沒有這個先例。所以,秀姑就抱著一種僥倖心理,一個人再回娘家。

如今又聽到這個聲音,秀姑暗暗叫苦:祖宗,我們是哪一輩子的冤孽?竟然對我苦追不放?沒法子,秀姑只有裝作不是對她說話,加緊步伐加快速度往前走,只企望躲避姚大狂士。

但可惜的是,秀姑是標準的三寸金蓮,只能邁著小碎步,又能走多快?走不了幾步,秀姑的心早已「撲騰撲騰」亂跳,她似乎已經聽到呼吸聲,姚大狂士已經不費吹灰之力追趕到身邊!

「娘子,既然你不願意見我,就把我殺了吧!沒有你活著有什麼意思?娘子,你看看我!要不是因為對你的苦苦相思,恐怕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姚大狂士突然抱住秀姑,讓秀姑無法走動。不等姚大狂士說第一句話,秀姑已然心慌意亂,現在整個身子被抱緊,秀姑就更加得手足無措:姚大狂士太瘋狂了,光天化日竟然如此大膽!

「求求你了,快放開……」秀姑不敢正眼看他,但還是不自覺地看了姚大狂士一眼,她的心裡撲騰得更厲害:果然,姚大狂士和去年相比,似乎瘦了一圈!這一下讓秀姑意亂情迷:姚大狂士果然是個情種,沒有騙我?!

秀姑心亂如麻,只是低聲哀求;但姚大狂士根本不理睬秀姑,說道:「娘子,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的,死了也心甘!因為我知道,放開你就又見不到你了!娘子,去年你明明是答應我的,難道你真的要讓我因你而死?不過,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就是死了也值得!」

姚大狂士接連說了兩句死了也願意的話,秀姑頓時覺得兩腿發軟;姚大狂士的表白,已經讓她迅速潰敗。秀姑已經確信不疑,姚大狂士不是欺騙她的花花公子!姚大狂士的話充滿磁性,充滿溫情,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打動,更何況柔情似水的秀姑?

何況,姚大狂士已經緊緊地摟住了自己,秀姑是第一次被一個真正的男人摟在懷裡,自己霎時失去了主心骨。不過,秀姑還是口不擇言,顫抖著說:「姚公子,你的鳥……」

連姚公子也已經忘記,他出來的時候提著一個鳥籠;這不是姚大狂士的錯,看到秀姑,姚大狂士就不知不覺地把鳥籠扔到了一邊。姚大狂士低低的聲音說:「看到你,我什麼都顧不得了。」

「姚公子,放開我吧,路上有人過來了……」遠處,過來一個黑影,看不清楚是男是女,因為隔得太遠了。但確定的說,那個人一定是往這邊走的,因為這裡只有這一條路,沒有岔道。

「娘子,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我已經說了。我的命都是你的了,為了你我什麼也不顧了。」姚大狂士說的話有點無賴,但也是讓秀姑感動的絕招:為情,姚大狂士什麼也不怕!

「你……真氣人……」秀姑漲紅著臉,秀拳輕輕捶打著姚大狂士的身子;姚大狂士不再遲疑,幾乎是抱起秀姑,又似半推半抱,讓秀姑腳不沾地往自己的花園裡走。秀姑還是說:「姚公子,你的鳥……」

花園裡的杏花已經開敗了勁,不再那樣鮮艷;但桃樹卻已經開出鮮艷的花骨朵,仍然是「滿園春色關不住」。秀姑的婆家也在家裡栽上了桃樹杏樹,但和姚家花園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秀姑暗自嘆道:一山更比一山高,這要是我家的花園有多好?

正想著,姚大狂士忽然像鑽進她肚子里的蛔蟲,對秀姑說到:「娘子,喜歡嗎?喜歡就在這裡住下吧,我會把這裡當作你的行宮,像皇後娘娘供養著你,這裡屬於你一個人,好嗎?」

這是一個極富有誘惑力的藍圖,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裡,和風流倜儻的姚大狂士穿梭於桃紅柳綠之中,這是何等的愜意?!不,這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但是秀姑太清醒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是昏到頭暈腦脹;秀姑對姚大狂士低聲說道:「姚公子,你害死我了,我知道邁進你的花園,一輩子也就毀在你手裡了!」

花園北側,是一溜排房,清一色青磚碧瓦,顯得富麗堂皇;這裡是專為家人預備的,象皇宮別苑,家人喜歡在這裡休息,下人是不敢來打擾的,除非是主人同意。姚二狂士不太喜歡花花草草,所以只是偶爾來觀魚,而且時間也很少。這樣,這個花園也就像專門為姚大狂士建修的,分外清靜,只供姚大狂士享用。

姚大狂士兄弟二人,個個都是狂士,但他們的父親卻比較老實,一輩子沒有什麼緋聞。至於他們的發家史,已經沒有人記得了,只知道他們家是有功名的;據說他們的祖先也是朱洪武時代搬遷來的,父輩們艱苦奮鬥,經過數代人的拼搏,才掙下這片家業。

這就應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句話。不管怎麼說,姚大狂士是有福之人,秀姑確實很羨慕。秀姑不言語,她的心裡一半是羨慕,一半是忐忑:自己就這樣入了姚大狂士的巢,這是不是自己最大的錯。

但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雖然這激動說不清道不明,畏懼而又渴望。姚大狂士是個中老手,早已經對秀姑動手動腳,恨不能在外面就上秀姑的身。秀姑雖然已是媳婦,其實並沒有夫妻之實,又怎能受得了姚大狂士的挑撥?!

姚大狂士看出火候已到,於是不再說話,猛地欠下身子,把秀姑抱了起來,快步走進主房卧室里。

初嘗男女之事,秀姑嘗到了甜頭;等到兩個人激情過後,秀姑已經變得戀戀不捨。秀姑羞答答地說:「姚公子,你把我害苦了,今後我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但姚大狂士不在乎,對秀姑說:「莫怕,我早就想過了,早晚我會想辦法讓他們休了你,然後我們再成親,成百年之好;不過,這件事急不得,要慢慢來。」關於姚大狂士,秀姑早就有耳聞,姚大狂士詭計多端,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

「嗯,我相信你……姚公子,我是怎樣的人你也知道了,這樣我還能和劉家過下去嗎?你要儘快想辦法才好。」秀姑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給了姚大狂士;但這第一次,已經讓她刻骨銘心了。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以後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姚大狂士摟著秀姑,倍加溫存的說。姚大狂士最擅長地就是理解女人了,加上自己又是秀姑的第一個男人,他的感覺相當不錯!

「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姚公子……」秀姑依依不捨地說:「姚公子,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就真的不想離開你;我不敢想象,回家以後我再怎麼面對自己的男人。況且還有我的父母,要是他們知道了,我又該怎麼辦……?」

秀姑想了很多,在出現這一突如其來的事件后。秀姑的男人就是一個小孩子,和他在一起,秀姑享受不到婚姻的真正快樂,這怎麼不讓她百感交集?姚大狂士看看天,巳時已末,於是趕緊扶起秀姑說:「哎呀,不說了,我們先瞞過你娘家,他們不會想到你來了這裡,瞞過他們我自有主張!」

要是讓父母等急了,肯定會在路上迎接;再看不到秀姑,娘家能不去劉家莊打探消息?到時候麻煩就大了,肯定會亂營;自己只顧在這裡翻雲覆雨,樂不思蜀,卻全然不顧後果如何,實在是一個低級的錯誤!秀姑也看太陽,慌慌張張說道:「哎呀,真的不早了,我早就該走了!」

秀姑緊張的忙碌,收拾打扮自己;姚大狂士來到秀姑的背後,摟住她的腰,輕聲地對秀姑說:「我會一直等著你,等你回來,我們再商量對策。」秀姑就忍不住,放下手頭上的活路和姚大狂士又溫存一番。

姚大狂士一直在想對策,因為他知道他們的做法離經叛道;要想做長久夫妻,真的不是簡單事。秀姑回答:「我臨來的時候和婆家說好了,要在娘家住一些時日;我娘也很想我的,所以這一次我也要在娘家待幾天的。」

既然說好了,哪能不住幾天?何況,娘不知道盼了多長時間才盼到今天;現在是農閑季節,有的是時間,所以婆婆也沒有阻攔秀姑。姚大狂士誇張地說道:「娘子,走娘家不要呆這麼長時間吧?這不是想讓我害相思病嗎?你捨得丟下我不管嗎?我的心肝寶貝,早點回來好不好?不要讓我望斷秋水!」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到兩個人相聚,馬上就又要分開,天理何在?秀姑為難地說:「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我也是捨不得的,但我們就是這樣的命,又讓我如何是好?」

「想想辦法吧,娘子。」姚大狂士拿出一些銀兩,往秀姑的手裡塞,柔情似水地說:「娘子,我知道你也不捨得和我分開,所以你肯定會有辦法;這點銀子,就算我孝順你的爺娘吧。」

兩個人摟摟抱抱,貼著身子走出屋門,就像用膠水粘合在了一起,不能分開。直到走到花園角門,兩個人才依依不捨拉開一點空隙,騰出手來打開園門。秀姑道:「姚公子,不要送了,免得讓人看見。」

秀姑的心思細膩,怕兩個人一起出來目標太大,被別人撞見。姚大狂士心懷感激,對秀姑說:「你忘了嗎?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出去,就是從自己的家裡出去;就算別人見到了,又能對我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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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堂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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