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是有這麼一段時間,姚大狂士丟魂落魄,什麼事情都不想干。問他,他又什麼也不說,只是說渾身無力,常常鑽進花園不出來,很多事情都交給姚二狂士自己去辦。
「劉庚年是誰?沒有聽說這名字!」姚二狂士鄙夷的對姚大狂士說;姚大狂士好像沒有看見他的鄙夷,說:「你當然不知道了,但說起他父親的名字,你就不陌生了。劉庚年是劉順同的兒子!」
「你這個……你這個糊塗蛋!」姚二狂士點著姚大狂士的腦袋,老大會兒沒有說話。劉順同的名氣財富雖然不能和他們比,但也是受人尊敬的人家。姚大狂士和他的兒媳婦勾搭,傳出去絕沒有好結果!更不用說姚大狂士的瘋狂想法了,他是在玩火呀!
姚二狂士也不是不知道一點消息,劉家莊和姚家莊才多遠?雖然新娶的媳婦很少出門,但對秀姑的俊俏他也有所耳聞。不過,玩火者容易自焚,姚二狂士引火燒身,能有好柿子啃嗎?!
「你不知道紅顏禍水嗎?真是讓我無話可說!」姚二狂士憤憤的甩手,卻似乎不知道要落在哪裡。姚大狂士突然對姚二狂士說道:「兄弟,我已經無法自拔了,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別的事都好說,但這件事卻非同小可。世人有兩大恨事,叫「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劉家知道了能善罷甘休嗎?這一定會惹出大亂子的!姚二狂士指著姚大狂士說:「你你你你……你真是個混蛋!」
這是怒其不爭,姚大狂士一世英名,難道要毀在女人手裡?姚二狂士不能看著他跌入深淵!況且,這對家族也會帶來重大影響!姚二狂士說:「你這樣下去,不只要害你一個人,就是全家人也要受牽連,你想過沒有?」
大清朝雖然敗落,但畢竟是一個禮儀之邦,信奉孔孟之道;女人要恪守婦道,男人不得奸人妻女;這也是幾千年來不變的傳承。而且,一旦犯了大忌,朝廷對此也不會不管,一定會嚴加懲處。
「兄弟,你說得我都知道。但是,哥哥既然下定決心,就一定要達到目的,我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姚大狂士哪能鬆口?對姚二狂士說:「你就不要管了,有事我一個人承擔!我說了就一定會做到,我有的是辦法,讓秀姑成為姚家的媳婦!」
「你這個混蛋,滾開!」姚二狂士怒不可遏,他知道大哥已經病入膏肓,什麼話也聽不進了,於是憤然出門:「告訴你,誰作了誰受,我們決不會承認你的做法!」
姚大狂士本來要跟著姚二狂士進屋的,所以就擋在姚二狂士的後面。姚二狂士要走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推了姚大狂士一下,姚大狂士不防,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姚二狂士不理,徑直走了出去,卻忘了自己當初是為了什麼來找大哥。
當然,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這也是姚家鄰居無意中知道的;幸虧姚大狂士的保密工作基本到位,再加上姚二狂士極不情願在後面幫忙擦屁股,所以長時間都處於保密狀態,算是相安無事:知道秘密的人都恨自己耳朵長得太長,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事。
劉順同從姚家莊回來,馬上就找白振羽兄弟。他憤怒,絕望,又無可奈何;他的肺都氣炸了,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夜深人靜,兩個蒙面人靠近了姚家花園。他們在姚家花園角門前停下,接著就是打量一番。姚家院牆非同一般,為防盜防匪高出普通院牆一倍有餘,站在附近只能仰望,不打開門就是銅牆鐵壁,想進去似乎萬萬不能。但是兩個人好像並不懼怕,只見一個瘦高個手腳麻利,往回倒了幾步,又猛地往前竄,手腳並用,竟然登上了牆頭!
「嗚——」的一聲,突然院牆裡竄出一條狗,發出低沉的吼聲;夜色中也能看出,畜生身材高大,在漆黑的夜裡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虎視眈眈的看著來人,做出隨時往上撲的準備。那人看見卻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塊什麼東西,恰巧扔到狗的爪子跟前。畜牲就是畜牲,聞到香味,這狗不再攻擊,圍著這個東西轉圈嗅了起來,然後迅速的叼走。
只是很短的時間,就聽不到一點聲音,瘦高個放心的躍進牆內,然後極其敏捷的打開角門,把另一個人迎進去,然後又輕輕地把門虛掩;整個事件,只有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三步之外,就是武功再高強的人不特別注意也不會聽到。
往前走,隱隱約約能看到微弱的燈光,但不明顯。這就是這一段時間姚大狂士和秀姑鬼混的地方。為了避免樹大招風,姚大狂士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到花園裡來。
其實,在原來的時候,花園裡也只有園丁進來,還有家人。因此,姚大狂士下達這樣的命令,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姚大狂士有時也在花園看書,所以這花園裡也就特意留出一間書房。為了清靜,姚大狂士不讓人隨意進來名正言順,算起來也屬正常。
差不多到了子時的樣子,但外面已是萬籟俱寂,稍有動靜就覺得格外響亮。兩個人慢慢的靠近北面的房子。剛到魚池,忽然又響起了腳步聲,兩個人趕緊藏在魚池的西邊,因為聲音是從東邊傳來的。
來人是從東面大圈門裡走進來的,大圈門連通姚家大院。那個人忽然自言自語道:「怪!明明好像有聲音,怎麼沒有聽見狗的聲音?」是另一個主人姚二狂士的聲音。這些天姚大狂士我行我素,並不在乎他正在做著危險的遊戲;但這卻苦了姚二狂士,聽見聲音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姚二狂士自言自語地說著,又往南拐,看家狗就睡在南面;他很奇怪,這隻狗平時聽到主人的聲音,一定會哼哼幾聲,在主人面前討好顯乖,今天是怎麼了?
前面就是狗房子,照理說,它應該在狗房子里;它的耳朵應該異常靈敏,聽到聲音也一定會躥出來,最起碼也要「哼哼」幾下。兩個黑衣人的心裡似乎非常緊張,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
但是,就在這時候,姚二狂士卻聽見狗打呼嚕的聲音,聲音忽大忽小,有時又似嬰兒睡眠。姚二狂士鬆了一口氣,又是自言自語道:「這狗真是老了,竟然這樣貪睡,該換一條了!」這條狗已經養了十幾年了,耳朵沉了有可能。他這樣想,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這一次姚二狂士大意失荊州了。
那兩個人這才擦擦臉上的虛汗,剽悍粗壯的人伸出了大拇指,原來高個已經在誘餌上做了手腳。但也不能否定,姚家這條狗真的老了,白天的時候不願意動彈,只有在晚上的時候,人們才能聽到它的聲音。姚家的人想把它換掉,但養條狗就像家裡的一口人,有感情,所以姚家人又都捨不得,於是就一直養著它。
姚二狂士沒有再往前走,轉回身來又往北走,實際上她和姚大狂士一樣,相信姚家的院牆就是攻不破的銅牆鐵壁,不然這裡鬧土匪的時候早就不保了。這段時間,姚二狂士一直在和姚大狂士吵嘴,恨不得摁住姚大狂士揍一頓。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姚大狂士卻像沒事人,一點也不擔心。
姚二狂士發現哥哥竟然勾搭上一個有夫之婦,心裡就一直冒火。家裡有的是銀子,姚大狂士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可他卻偏偏勾搭一個有夫之婦,他的腦子喂狗吃了嗎?
真要是逢場作戲,玩了也就罷了,玩膩了神不知鬼不覺送出去也就行了;但是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只是過了一天,秀姑就又回來了,而且長期留下來,和姚大狂士天天糾纏在一起,打得火熱,難解難分。
只有他們兄弟倆單獨相處的時候,姚二狂士毫不客氣地對姚大狂士動手,甚至把姚大狂士推倒在地。晚上的時候,他又把這件事告訴了已經不問世事的老太爺,結果老太爺大發雷霆,逼著姚大狂士發誓,馬上把秀姑送出去,不許再沾花惹草;姚大狂士無奈,只好當面答應了老太爺。
但時隔不久,姚二狂士發現姚大狂士鬼鬼祟祟,姚二狂士暗地追蹤,卻發現姚大狂士已經金屋藏嬌,他們只是相隔一天,不知藏在哪裡的秀姑就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和姚大狂士一起共度良宵。
姚二狂士把姚大狂士和秀姑堵在書房;姚大狂士對弟弟的緊追不放很是反感,對姚二狂士說:「你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兄弟,我就不敢和你撕下臉皮。這是我的自由,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你的私生活?秀姑娘子我要定了,你不怕把老爺子氣死就和我鬧吧!」
姚二狂士很孝順,上一次他請來老太爺掌舵,雖然當時大哥認輸了,但老爺子也氣得不輕,「咳咳嗽嗽」一直沒有緩過氣來;所以,他絕不敢再驚動老爺子了。但是,姚大狂士在他的眼皮底下和秀姑玩恩愛,姚二狂士覺得這分明在和他唱對台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