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亢龍有悔
面對這樣的質問，童虎再次沉默。
殷十七冷笑道：「諸神沒有給我們這群凡人選擇的機會，他們以絕對的實力控制了這個世界，並依照他們的意志改變世界。」
「作為凡人，我們只是被動地接受了這樣的未來！」
「無論我們願意，還是不願意！」
「你說我自私，那諸神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允許他們這樣做，而不允許我這樣做。」
「你的話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童虎——」
說著，他不禁大聲喊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童虎聽了大受震撼，不由自主地往後連退了三步。
殷十七繼續道：「弱肉強食，無論是對於諸神，還是對於凡人，這都是再正確不過的真理。」
「選擇的機會，人人都有，但能否成功達到目的，那就只能看各自的實力了。」
「從這一點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絕對的公平！」
「我的自私，更是無從談起！」
童虎無言以對。
作為雅典娜忠實的信徒，他不可能承認諸神當初的選擇是一種自私。
但要他承認殷十七做法的合理性，同樣無法接受。
無奈，他只得咬了咬牙，強自爭辯道：「無論如何，諸神的選擇都已經成為過去，是歷史！」
「時間不能倒流，我們應該著眼於當下，而不是對過去念念不忘！」
殷十七聽了又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毫不掩飾地嘲弄道：「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再來和我聊今天的事情如何？」
「等到了那時，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都將變成歷史！」
「你也可以安心地接受這一切，不用再和我這麼拚命了！」
聞言，童虎徹底沒法再辯駁，只能向殷十七投去乞求的目光。
「一定要這樣嗎？真的沒有一點兒迴旋的餘地嗎？」
「沒有！」
殷十七輕輕搖頭，認真道：「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接受我即將締造的滔天巨禍！」
「想要阻止我，就拿出你所有的實力吧！」
有很多人都會死於他今天的選擇，但是他不會有任何猶豫與後悔。
他期盼的文明，他記憶中的那個文明，註定將在鮮血與戰火之中重生。
「既然如此，那就戰吧——」
童虎徹底絕了希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悲憤地將自己的小宇宙燃燒起來，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一層金色的輝光之中，身上的氣息一節一節向上攀升。
不過，他知道，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擋在他眼前的巨爵座塑造出神軀，堪比半個神明，是除了冥王之外，他生平遭遇的最強之敵。
「喝——」
他怒吼著，將自己的血與魂當成燃料，一起投進了自己的小宇宙，那原本金色的輝光頓時被染紅，變成了一種愈加凶暴的血紅色。
為了表示對這位前輩的尊重，殷十七沒有率先搶攻干擾，只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童虎醞釀的最後一擊。
很快，童虎的人影便徹底消失在了那一道凶暴血色的輝光之中，只在地上留下一片片脫落的黃金聖衣部件。
等到最後一塊聖衣部件脫落，那一道血色輝光驟然收斂，變化成了一條血色的神龍，釋放著一股極其駭人的氣息。
「聆聽一下神龍最後的悲鳴吧，巨爵座——」
又聽得龍口中傳出童虎聲音，那一條血色神龍頓時朝著殷十七撲了上來。
只見得神龍過處，大地崩裂，空間震蕩，那駭人的威勢，如同一條末世之龍降臨。
「以身化劍」
殷十七沒有客氣，當即將雙臂相合，高高舉過頭頂，渾身籠罩劍氣，變化為了一柄長達百米的銀色巨劍，迎著那一條血色神龍斬了過去。
咻！
劍氣勢如破竹，瞬間將那一條神龍劈成了兩半。
然而，那一條被劈開的神龍眨眼又重新合攏在一起，並順著劍身纏了上來。
放棄了形體，只剩一道意志控制著小宇宙的童虎已經不再懼怕這樣的物理傷害。
即便是被劍氣切斷龍軀，瞬息之間又復原了。
「廬山·亢龍霸」
隨著一聲怒吼，血色神龍緊緊纏住了殷十七變化的利劍，而後頭也不回地升上了天空。
只見其每上升一寸，身上的氣息便暴漲一分，釋放出一股恐怖的能量，碾壓著被自己緊緊纏住的銀色利劍。
這是童虎所能使用出來的最強殺招，也是同歸於盡的一招。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
當龍飛升到了超出自己所能掌控的高度便會後悔，不由自主地墜落下來。
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
強盛到了極點，就會面臨毀滅。
童虎這一招『亢龍霸』便是取自此意。
超出極限提升，並釋放自己的力量，藉此開發小宇宙的無限之力，與敵人同歸於盡。
很快，血色神龍便帶著銀色利劍飛出了大氣層，飛向宇宙深處，變成了一顆明亮的血色流星。
然而，流星終有熄滅的一天。
眼見著，它的光澤便暗淡了下來，直至最後徹底熄滅，消失在了宇宙深處。
地上倖存的眾聖鬥士見了不禁愣愣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見得那個可怕的銀色身影沒有再次出現，人群里這才爆發出一陣陣歡呼之聲。
「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可是，在歡呼的同時，他們又不禁流下了眼淚。
為了這個來之不易的勝利來，他們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夥伴，流了多少血，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然就在這時，有人注意到，一些細小的光點自天空飄落下來，並隱隱有匯聚之勢。
「你們看，那是什麼？」他驚呼了起來。
所有人循聲望了過去，卻見那一些小光點漸漸凝出了一個人形輪廓。
「不好，是那個傢伙復活了！」
有聖鬥士吃了一驚，大喊了出來。
眾人一聽這還得了，當即打起精神，強拖疲倦的身體，凝聚小宇宙之力，紛紛向著那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發起了攻擊。
霎時間，五顏六色的拳光飛過，卻還是沒能將那一個人形輪廓打散，反倒是見得那一個人影越來越凝實了。
見得眾人一頓苦功毫無意義，終於有一個人肯動腦子稍稍想了一下。
「快，快帶女神走，遠遠離開這裡！」
既然他們無法阻止巨爵座的復活，那還不如將雅典娜女神帶走，帶離這一片危險之地。
等到以後再想辦法處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