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429微服私訪牛角寨
「母親啊!
我可憐的母親!
母親死了,被國軍活活的燒死了!」
張松華再次痛哭流涕悲傷萬分。
「國軍?
不可能!國軍怎麼可能會幹這樣的事情,這絕對不可能!」
張松正了解國民黨,即便是部分地方部隊不講道理,但殺人放火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們還是干不出。
對於張松華說出的這則消息,張松正半信半疑,但眼前之人是親哥哥,又怎麼可能會騙他?
難道就是想騙他加入共產黨,這不可能,哥哥不是這個品質和性格,即使過去了五六年,但這一點他不會改變。
「不可能,我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你聽吧!」張松華長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
「當年我和母親逃離了京師,與我們一起逃離的還有潰兵.........
那時我們離開京師不久,身上有錢有糧,就是這些錢糧我們母子倆才惹上了殺身之禍。
眼看著天將要黑了,母親和我想進入土地廟過夜,可就在半夜之時,一群潰軍進來準備搶走了我們的錢糧。
這是救命的錢糧,沒有這些東西我們即便是逃出京師也是個死,母親拚命保護,但最終還是不敵潰軍們。」
說到這,張松華又一次哽咽,張松正聚精會神的聽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當張松華停下了的時候張松正又緊張的問道:
「後來呢?」
「後來.....
後來母親給了他們錢糧,可這群潰軍不罷休,我們又惦記上了母親的美貌,竟然把我敲暈之後對母親行了苟且之事!
臨走之時還將母親一刀捅死最後燒了土地廟!
而我在大火燒到一半的時候逃了出來,但身體大部分被燒傷,再後來我就加入了共產黨。」
張松華說完之後又在冬日裡脫掉了上衣,張松正又一次淚目。
褶皺的皮膚從張松華的頭部一直持續到肚臍眼附近,後背無完膚,現在雖然已經結痂,但當年他受了多大的苦可想而知。
「哥.......」
看到張松華這副狼狽樣,張松正又一次哽咽,因為眼前的哥哥已經是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現在你相信了吧,賤淫殺害母親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閻錫山的部隊,只是具體是閻錫山的哪個部門,我沒查出來。
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想起了當初的我,母親死去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和你一樣,也是這個樣子,心中背負著仇恨很難再開笑臉。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也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說實話,釋懷了......」
張松華說話之時古井無波,似乎對人生都已經看透,一個人背負著仇恨的包袱不好,仇恨背多了,心情便自然而然好不起來。
一旦心情不好便容易胡思亂想,一旦胡思亂想便容易做出錯誤的事情。
母親的死去對於張松華來說只是故事,但對於剛知道的張松正來說無疑是噩耗。
如果母親是平平靜靜的死去他心裡或許還會好受些,但偏偏是母親死的這麼慘。
可惡的國軍,可惡的閻錫山啊!
國軍中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部隊這樣的人,這與日本人有何異?如果不是被困與上海,張松正恨不得立即沖向山西殺了閻錫山這個狗日的,在仇恨面前誰還畏懼權勢?
「謝政委,你的要求我答應,我願意加入你們的共產黨,但我的決定只能代表個人不能代表集體。
我個人加入共產黨並不代表羊角寨的所有人都加入共產黨。
寨子中許多人都是國軍的軍官,對於命運他們有自己的選擇,不管未來如何,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
張松正陳懇的說道,但他雙目赤紅仇恨久久無法散去。
仇恨有時候是會亂了心竅的,謝政委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張松正如果僅僅是因為仇恨而背叛自己的政黨,那這個理由他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仇恨有時候能夠幫助人堅定信念,但有時候也會釀下彌天大禍,如果張松正加入了共產黨,那他就是共產黨人,既然是共產黨人,那當就得為每一個人負責。
僅僅依靠張松正的力量是不能報家母之仇的,張松正肯定會依靠羊角寨力量,但謝政委這次前來,僅僅只為了張松正個人?
這顯然不可能!
吸收張松正入黨,除了他個人之外旅部其實還考慮到了羊角寨這支隊伍。
羊角山大隊可不像其他土匪隊伍,論實力羊角寨比他底下的任何一支部隊實力都強,羊角山大隊打的那兩場以少勝多的戰役,共產黨的實力和武器裝備肯定是打不出來的,。
「入黨不是這麼容易的,首先你入黨的動機不應該是仇恨,如果因為仇恨入黨,那黨又如何能吸收你,將來又如何能夠領導你?
加入了共產黨就肯定會受到黨的約束,任何作戰行動都要上報,一旦上級沒有批准,羊角寨不能進行任何軍事行動。
松正,我從下屬的口中知道了你的性格,有時候做事你還是冒進了一些,我擔心的是你哪一天頭腦一昏帶著隊伍進入了絕境。」
謝政委也是個直爽人,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他的一番話一說張松正冷靜了下來。
「人死不能不能復生,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搶劫殺人的士兵或許早已經死在戰場上了,即便我們將仇恨算在閻錫山頭上,但我們有能力擊斃閻錫山?
松正,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你能加入共產黨為兄很高興,但我希望你是真心的加入共產黨。」
張松華道。
張松正和張松正華五年未見,但張松正的性格是一點也沒有改變,小時候這小子就是俠肝義膽、急性子,現在還是一樣。
張松正抬頭望了一眼謝政委和張松華,感動的說道:
「謝政委,哥哥!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失態了!
以後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定不會給黨造成任何損失。
請你們......放心!」
張松正「放心」兩個字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放心,更何況是眼前的謝政委和張松華,基於此,謝政委下了一個慎重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