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含怨之人
我這舉動現在想來也真是有些衝動過頭了,那名光頭大漢送貨並不是單獨一人。
就在我揮拳過去5秒后,我已經被人按在了地上,接下去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了,只是感到滿身劇烈疼痛,隨著腦袋的一聲嗡鳴,不久,便失去了知覺。
……
「滴滴滴~」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機器聲音給吵醒,睜開眼睛又是一片昏暗,除了渾身疼痛,除了疼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
「十一,你醒啦。別動,你的眼角被打傷了,需要治療。」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是二妞的聲音。
我輕咳了一下試著說話,「二妞,你沒事了?你母親…」
二妞聽出我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比較吃力,立刻接過我的手一握道:「我母親沒事,只是有些擦傷,已經回去了。我也沒事。昨天可真是嚇死我了,多謝你了。」
一聽到二妞的母親沒事,我差點沒嚇得從床上摔下來,但我的傷勢不允許我這麼做,只能一哆嗦表達自己的驚訝之情:「什麼,朱阿姨沒事!」
「是啊,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倒像是想讓她出事一樣,哼,倒是你,為什麼平白無故打人啊,還好對方不計較,不過醫療費還得自己掏錢。還好我這裡還有些獎學金,到時候應該夠用吧。要不然可沒有錢給你來這裡看病呢。」二妞嗔怪道,但語氣中顯然夾雜著擔憂之意,並沒有多少指責之情。
我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自己查看朱阿姨傷勢的時候,她雖然渾身染血,但似乎確實只是皮外擦傷,而且自己不是專業人事,可能沒找對脖頸上的脈搏也說不定。不過朱阿姨的面相絕不會騙人,命門黑氣繚繞,這是已死之相,我不可能看錯,絕不可能!
「二妞,你母親沒事就好,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出院?」我壓下心中的疑惑,轉言問起了自己的情況。
「你啊,先別擔心這些了,醫生說,你也只是皮外傷,最多一兩天就能出院了,現在給你包紮的繃帶內都安置了活血化瘀,鎮痛消腫的藥膏,有助你早日康復。好了,乖乖躺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已經昏迷半個晚上了,現在剛好是早上6點鐘。」二妞說完這些話后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關門聲,應該是出門了吧。
「呵呵,又是早上6點啊,看來我的生物鐘連昏迷狀態下的我都能叫醒,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如是想著,打算閉眼打會盹,等二妞回來再仔細詢問昨晚的事情。
二妞回來的到也快,我聽見關門聲,立刻習慣性的轉頭看了過去,努力做出微笑狀說道:「二妞,怎麼,是早就準備好早飯了嗎?嘿嘿。」
但出乎我意料,傳來得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十一,我家姥爺讓我來看看你,還好你沒出事,不過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剛才我在外面碰到醫生,還說你起碼要到下午才能醒呢。」
我有些蒙,沒頭沒腦的聽完對方的話后問道:「大叔,你誰啊?走錯病房了吧!」
「哈哈,十一,怪我怪我,我是徐老爺的的人,你叫我琛叔就好了。這樣,我晚上再過來,放心,住院的費用給我已經幫你結掉了,你不用擔心這個,我走了,晚上見。」
名叫琛叔的中年男子似乎並不見外,亦或者性格本就這樣不拘小節,簡單幾句話后便離開了這裡,聽聲音也沒帶什麼慰問品。
隨著關門聲的落下,我嘆了口氣,再度閉上了雙眼,腦中一陣亂想后練氣的口訣自己蹦躂了出來。
「咦?竟然自己運行了起來,這口訣可以啊,讓我集中精神試試。」
一股溫熱的暖流開始在我周身循環傳遍,儘管細微,但我仍然感受得到。
正當我還在考慮是不是繃帶上的貼身膏藥促進了我練氣的循環還是什麼的時候,二妞回來了。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入病房,帶給了我一個早已知道的好消息。
「十一,我們的住院費有人墊付了,是那兩名打人的大漢。他們沒好意思來看你,只是在門外徘徊,嚇得我以為是來報復的呢!」
「哦?他們在門外?」我心中疑惑,之前自稱琛叔的中年人不是說是他墊付的醫療費,莫非…
「嗯嗯,現在已經走了。原來旺財古董店的老闆和來救我的那群人是一夥的,額,這麼說好像不太恰當,但他們就是一起的。告訴我誤傷了自己人後很是愧疚,便墊付了醫藥費。對了,十一,你和他們老闆徐福是什麼關係啊,那兩名大漢提到你的名字似乎有些忌憚的樣子?」
二妞搬了個小板凳,坐到我身邊后幫我坐直了身子,開始喂我吃餛飩。
「哦…我爺爺…幫了他…一點小忙…這不…讓我享福了嘛…」我咀嚼著餛飩,肉不太多,幾乎都是皮,但味道還不錯。
「難怪,胡爺爺真是厲害,竟然認識這等大人物。」二妞自說自話道。
聽到二妞這麼說,我又來了興趣,昨天去她們家本就是去查徐福的資料來著,竟然二妞對此有所了解,那不如順道問問。
二妞聽我問起徐福的來歷和背景,沒好氣的打了我一下胸口,然後小聲的在我耳邊開始訴說。
原來徐福本是外鄉人,在這邊做著古玩店生意,也不知道從哪裡倒騰了一批冥器過來后出了名。當然,那時候為了響應國家政策,據說那批冥器都上交給了國家,為此當地政府還大大的給與了表彰,並且大力支持了他在本地的生意,從此以後他的古玩店變成了西京這片區域的龍頭企業,後來又做起了珠寶生意,可謂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這麼巧!不過古玩那種東西不都是假的嗎?作假的賣沒人查他啊?」我問道。
「什麼假的啊,古玩這種東西,當然亦假亦真。你願意相信,那就是真的,你不信,真的也就是假的,何況人家口碑那麼好,那可是全國都出了名的。」二妞語帶羨慕的說道。
兩人聊著天,吃完早飯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也不知道是醫院的葯好還是我那練氣術的作用,再次躺會床上的時候,身體明顯已經感覺不出什麼疼痛感了,我讓二妞呼喚了護士給我換繃帶,至少把眼睛上的給弄下來。這麼纏著也太礙事了。
二妞也是聽話,見我真沒什麼大礙,便按動呼叫器把護士台的護士給喚了過來。
護士是一名老阿姨,不過很有耐心的詢問了我身體狀況后還是幫我摘了頭上的繃帶,並且連呼我是她見到過的傷勢好轉最快的病人。
「呵呵,大概是我從小身體就不錯,抗生素用得少的緣故吧,所以藥效吸收的好。」我只能這麼回答,要是把練氣術什麼的說出去,沒準這裡出院了,精神病醫院那裡又得入院不可。
二妞被請出病房,又進來了兩名護士后,三人協作幫我取下了身上的繃帶,又貼上了一些簡單的膏藥后通知我今天再觀察一天,明天一早沒什麼特殊的情況便可以出院了。
我其實是想立刻出院的,但無奈護士的話總還是要聽,何況住在這裡又不花自己的錢,於是也悻然接受。
三名護士出去后二妞和朱阿姨結伴走了進來,我觀察到朱阿姨帶了個兜帽,臉色不太好,而且帶著幾分不情願的被二妞拉著。
「十一,你看,我就說我沒騙你吧,我媽身體可一直好著呢,那點擦傷早就癒合了。」二妞高興地帶著朱阿姨坐到我的床頭,並且撩開朱阿姨的胳膊給我看到。
我坐在床上看不清朱阿姨的臉,她依舊側對著我,但看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面只有些淡淡的血痂,傷勢確實已無大礙。不過…她整個人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十一?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哪裡不舒服嗎?」二妞明顯感覺到我看朱阿姨的眼神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問道。
我輕咳了幾下,回到:「哦,沒什麼,今天這麼熱,朱阿姨怎麼戴著兜帽啊,我可是第一次見她戴這種老年人的兜帽。」
「你不知道外面太陽很大啊,我媽可是剛從店裡過來可以看你的,你可別不識好人心,」二妞生氣的說完,又拍了拍朱阿姨的肩膀,繼續說道:「媽,我們坐到這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呵呵,二妞說的都對,媽年紀大了,昨晚受了點風寒,醫生說讓我注意保暖。十一,你可別見怪啊。」
我聽著朱阿姨略顯沙啞的聲音,看著她挪步被二妞扶著坐到對面,心頭猛然一驚。
原因無他,因為,我看到了她的正臉!
朱阿姨的命門處不但黑氣繚繞,而且是已經濃郁到了極點,雙眼也是黯淡無光,兩隻耳朵露出一半,但也看得清上面的褶皺,還有,她的眉毛,儘管她用染眉膏略作修飾,不過我的眼神極好,一眼就看清了上面的紋路。
命門,保壽官,采聽官都露出了死相,這……肯定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