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賤
雷瀟湘既知此人面冷心熱，不是那種惡劣的，加上這一夜交情，便心生親近感，屁顛顛地跟上去，拽住鳳靈的衣角，「等等我嘛，看在咱們同甘共苦，一塊兒睡覺的份上！」
鳳靈心裡氣死自己了，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網吧過夜。從小到大莫說去網吧過夜，就是玩電腦的時間都有限，他居然跟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去上網，還是一整夜！這太不可思議了！
雷瀟湘轉轉眼珠子，捏著嗓子喊，「鳳靈兒，我請你吃早餐吧！」
鳳靈黑著臉瞪過去，「你叫我什麼？」
這是個什麼神仙，敢這樣稱呼他！
「鳳靈兒啊！」雷瀟湘捏著那張紙條，「你的名字不就是鳳靈兒嗎？」
鳳靈氣得打開雷瀟湘的手，「我叫鳳靈，不叫鳳靈兒，沒有『兒』！不要拿我的名字開玩笑！」
雷瀟湘笑道：「那當然啦，你還是學生沒結婚呢，哪有『兒』？！」
鳳靈翻了個白眼，真想給這個女的來一巴掌！不想說話，大步往前走！
雷瀟湘腿短，攆不上，小跑幾步，去捏前面的人的衣角，「等等我唄！我們去吃早餐吧！校門口對面，有家包子鋪，裡頭的小籠包和蒸餃特好吃，還有濃稠的豆漿、稀飯，最適合早上胃還沒有打開的時候吃了。你昨晚陪我，我就請你吃早餐，禮尚往來嘛。」
鳳靈凌冽的目光，「不想吃！別跟著我！」
此人自帶一種冰雪寒霜生人勿近的氣質，如果是不了解的人，光是一個表情就被嚇走了，更別說糾纏了。
雷瀟湘被這一眼看得打了個哆嗦，好冷啊，這人。
厚著臉皮跟著，「不想吃外面的小吃攤？那在學校吃也行的！學校的早餐普通歸普通，勝在便宜嘛！我請客，管飽！」
「別扯我衣服，別跟著我！」
「走慢點！鳳靈兒，走慢點唄！」
兩人拉拉扯扯，一路走到校門口。
「師兄？」
一個猶猶豫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鳳靈背脊一僵，下意識再次打開雷瀟湘的手。
雷瀟湘只是虛虛地捏著鳳靈衣角，順勢就放了，回頭一看，嘖，還是個熟人！
花仙仙斜了雷瀟湘一眼后，擺出嬌憨可愛的姿勢，「師兄，你一個人呀？」
雷瀟湘指了指自己，「小師妹得了青光眼？我不是人啊？」
花仙仙就無法忽略雷瀟湘了，猶豫地問鳳靈，「師兄，你們，認識？」
「不認識！」
雷瀟湘和鳳靈異口同聲地道。
「原來不認識啊。這位姐姐好像挺關注我們舞蹈隊哦，每次師兄教課，她都要專程趕來圍觀呢。當然師兄在認真教課，肯定沒注意到就是了。我看她那麼關注，還專門發傳單問她要不要報名參加我們舞蹈隊呢。」
雷瀟湘稀奇地盯著鳳靈，詫異地道：「你是舞蹈老師？難怪！」
難怪出言說她跳得不好。難怪看她的表情像踩了狗屎一樣。她的舞姿就是正常人看了都得眼睛抽筋，何況在專業的舞者面前了。
花仙仙天真爛漫的口氣，看著雷瀟湘，「師姐，你男朋友呢，上次你說有男朋友了呢。」
雷瀟湘似笑非笑地看著花仙仙，這位同志來者不善呢，好像根源就在鳳靈兒同學身上。
雷瀟湘瞄了一眼風靈，這位該不是暗戀著她的師兄吧。
鳳靈如何看不懂雷瀟湘的眼神，磨了磨牙。這些女的太無聊了，成日想有的沒的，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嗎？
本著哪兒痛打哪兒的原則，雷瀟湘勾了勾唇，壞絲絲地笑道：「可不就有男朋友了呢。你問問你師兄，昨晚他折騰得好晚呢，兩點鐘了都還不睡。」
花仙仙：……
鳳靈眼睛都濺出了火星，「你……！！！」
雷瀟湘一把捏住鳳靈的傷口，「是不是呀，鳳靈兒。」
鳳靈疼得一跳，「你幹什麼！」再能忍痛，也不意味著願意受痛啊。
雷瀟湘拖著鳳靈往包子鋪走，「走走走！你剛才不是說餓壞了嗎，求我帶你吃早餐嗎，我們這就走吧！」
鳳靈手上吃痛，被迫跟著雷瀟湘走。
花仙仙頓了一下，打算跟上去。
雷瀟湘猛然回過頭，上上下下地掃視花仙仙，「小師妹，你昨晚是在外面過夜的吧？」
花仙仙眼睛一閃，腳步就邁不開了。
學校有嚴格的管理制度，大四之前，不允許學生在校外居住，且時不時地還會抽查。大學生在外租房子不是新鮮事，談了戀愛，總是需要四面牆一個蓋兒的地方嘛，總不能當眾卿卿我我。所以那些躲避抽查，在校外居住的學生，通常只代表兩個字：同居！
花仙仙想在鳳靈面前留個好印象，當然就不想對方知道她在校外居住的事實。
剛想解釋是和女生一起在校外租了間房子外面住起來比學校方便的話，雷瀟湘和鳳靈就已經邁步進入包子鋪了。
總不能攆過去跟人解釋吧，那樣也太刻意了！
花仙仙跺跺腳，不甘不願地跑了。
雷瀟湘探頭看著花仙仙憤然離去的背影，心中得意了一下自己的戰鬥力，大聲道：「老闆娘，這桌來一籠小籠包，一籠蒸餃，兩碗豆漿，外加兩個燒麥！」
既然都來了，包子聞著又那麼香，鳳靈就勉為其難地坐下來，「欺負小女生，有意思嗎你！而且還在損害自己名聲的前提下。」
雷瀟湘心情很好，「有意思，很有意思！你得明白，小師妹的眼裡，我是那爛泥，根本就沒有叫名聲的東西，而你是那瓷器寶貝，我那樣說，只有損你的名譽，傷她的心，沒有損我的道理！」
鳳靈低頭撫平手背上的醫用紗布，淡淡地道：「太自黑，看著光風霽月，實則自卑。嘴上越不在乎，心裡越在乎。」
雷瀟湘臉上的笑容生生剎住，直到包子端上來，才輕輕道，「如果不苦中作樂一把，我這種人，大約要得那什麼抑鬱症了。」換了輕快的語氣，曖昧地，「快吃吧！方才弄疼你了吧，快吃點肉補補！」
包子鋪的老闆娘不由朝這邊瞟了一眼。
這嘴上沒把門兒的！
鳳靈無語了，「雷瀟湘，我懷疑你是男人！你是變性的，對吧？女生沒有你這樣說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