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如果
李治口中的禮服自然是冠冕，那玩意從頭到腳分別是鑲掛著各種珠玉寶石的帽子，秀滿金絲銀線的黑色上衣、紅色裙子、黃色腰帶，壓住裙子的蔽膝、佩綬，最後是一雙沉重的靴子。
這種禮服穿在身上會讓人看起來威武不凡，一般只有在祭祀、出征、回朝等大禮儀的才會穿戴。
可是這種禮服卻十分沉重，而且穿戴也特別麻煩，嗯，地位越高的人，禮服越是沉重繁瑣，而王正的禮服僅次於李治和武則天。
聽見李治讓自己穿禮服西域，王正表情先是一僵，隨即露出了苦笑。
「哈哈哈。」
「呵呵呵。」
看見王正的表情，李治和武則天一起大笑了起來。
李治笑道：「只需要出場的時候穿戴一下就行嘛，大管事無需太過為難，大不了朕這邊多牌遣一些宮人給大管事就是了。」
想到自己每次從熱氣球上面下來，都需要先花費小半個時辰把大禮服穿戴整齊，然後才能見人，王正臉上的苦澀更深了一些。
最讓人糟心的是王正還不能拒絕，宣揚大唐國威嘛，也正好讓西方那些穿麻布袋的人看看漢服的威武霸氣。
看著雖然不情願，最後還是答應下來的王正離開的背影，李治笑得十分開懷。
現在李治也就只能從折騰人上面找到一點快意了，而折騰王正又比折騰其他人，更能讓李治有成就感。
笑過之後，李治臉上又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對武則天說道：「西遊啊，明明朕也知道熱氣球控制方向的法子，朕怎麼就沒有想到西域呢？
這些年白白把時間浪費在探索高空之上了，一心想要儘可能的飛高一些，想看看天上到底有沒有瓊樓玉宇，結果一事無成。」
武則天笑著勸解道：「陛下這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罷了，此時西遊也不遲嘛，而且還有王正帶隊，想來多少都會有些希望的。」
武則天的勸解並沒有什麼作用，李治苦笑道：「畢竟是未知之地啊，王正就算本事兒再大，也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而且，這一去時間才是最大的問題，如果王正十年八年才回來，朕很可能等不起，朕想跟著王正一起西遊，皇后以為如何？」
「陛下萬萬不可啊。」
武則天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勸解道：「大唐正在經歷千古未有之大變局，現在表明看起來欣欣向榮，可是無量量的卻讓人心動蕩的厲害。
如果陛下一去幾年，只怕一些人很可能就會不甘寂寞了，陛下如果實在不放心，完全可以多派遣一些人跟著王正一起西遊，然後每個月都讓王正派遣一些人回來就是了。」
聽見武則天的話，李治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一個辦法，不過許多時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只要是人肯定就想盡量活得長久一些。
接下來王正開始調集製作熱氣球所需的各種物資，這些年大唐的繁盛，讓各種物資都比較充裕，製作熱氣球雖然所需頗多，也應該不會對市場造成太大的影響才是。
當王正得知牛皮和絲綢的價格分別上漲了兩成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一些莫名的笑意。
「只是零售價上漲兩成，看來陛下這是動用了私藏啊，不過既然動用了私藏還是造成了兩成的漲幅，也可見陛下準備的規模很大嘛。」
吳毅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另外，吏部那邊最近人員調動頻繁，就連左右侍郎都離開了長安，不知道是有什麼動作。」
王正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是被派去邊荒之地了吧，儒家這些年其實已經沉寂了，陛下最放心不下的反而是我渝州一系。
如果陛下想要西遊，必然會對我渝州一系做出一定的調整，而把你師弟妹他們調回長安，再另外派遣一些朝臣去邊荒之地接任，則是最好的選擇。
如此一來，中樞和邊荒之地就形成了互相牽制的局面，最少短時間內肯定會達成一個平衡，而平衡是一個君主最需要的，特別是新君。」
吳毅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陛下確實在做西遊的準備了，先生覺得弟子需要做一些準備嗎？」
王正搖了搖頭，笑道：「什麼都不需要做，一動不如一靜啊，現在大唐的地界太大了，明面上看只是咱們渝州一系和世家大族代表的儒家兩個勢力而已。
可是細分之下，你會發現其實各種關係很是錯綜複雜，這種事情之下，其實沒有任何人敢輕舉妄動，因為沒有誰有一點把握，誰在這時候有什麼異動，絕對是被群起而攻的對象。
等我離開之後，你們只要一切都以唐律行事就好了。」
王正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接著說道：「吳毅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情況超出了你的預計，不要想著去堅持什麼，隨他而去就是了。
你只要守好你的錢莊就行，只要錢莊能一直正常運行，那麼大唐就亂不到那裡去，當然，要是有人敢侵犯錢莊，你這個渝州一系的大師兄，就得反抗到底了，哪怕為此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現在的錢莊可是大唐的命脈所在，如果錢莊被侵犯，那絕對是比戰爭還恐怖的災難，這個絕對是王正的底線。
「弟子一定會守好錢莊的，這個先生可以放心。」
吳吳毅點了點頭，接著皺眉問道：「先生的如果能給弟子詳細的說說嗎？」
王正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是如果，那就是不確定了，未知之事，還是不要去探究了，讓他順其自然的去發展吧，許多事情只有在經歷之後，才能看出好壞。」
吳毅把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不過王正不說，他也不好多問，想了想點頭道：「先生放心吧，弟子知道怎麼做，到時候如果事不可為，弟子不會堅持的。」
王正點了點頭，笑道：「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