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一個噩夢
他把她包了下來,一開始是單純的想盡量保護她。
再後來『食堂』的老闆拿她威脅,他不得不假裝自己其實也並不在意她的模樣,任意她被安排給了其他客人。
那一夜他還是無法做到無視。
所以他出現,帶走了她,也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弱點交代了出去。
後來她的客人雖然不停的變化,但都沒有動她。他知道這是『食堂』在警告他,若他有另外的心思,初曉的生死只是一念之間。
久而久之他開始懊惱自己的選擇,就是因為她,才讓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黑是白。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他看見她的眼裡對他只有厭惡與懼怕。
「其實……」
他抬眸看了過來,幾分疲倦,幾分平靜。
他說:「初曉,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了你……」
…………
紅火火再睜眼,大汗淋漓,放大的瞳孔隨著粗劣的呼吸愣愣的出神。
耳邊似有誰在慌張的呼喚,跌入一個溫暖懷抱,感受到被擁抱的力度,才漸漸的回神。
熟悉的異香,熟悉的聲音。
他說:「紅火火,你別嚇我……」
阿月啊……
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
依舊冰雪世界,只是她與他在了那顆冰晶形成的巨樹下,周圍零零散散還有其他正在吸納冰珠的修士。
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薄荷,大徒弟嘉木。
身體的虛弱讓她只能繼續依靠在阿月的懷裡,抬目看了遠處同樣虛弱好不到哪裡去的南竇一眼。
「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見阿月眉間擔憂不減,紅火火覺得嘴裡一片苦澀。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原來她一直在擔憂阿月是劍聖,劍聖是初旬的話,那知曉了她的身份,定是會厭惡她的吧。
像她這樣在污泥里的女人……
冰霜形成的巨樹在這白茫茫的世界顯得格外震撼,寒風凜冽,冰霜沒有碎,反而像鈴鐺一般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能像上次那般開掛,這次只能專心煉化一顆。
但……這並不著急。
調理好一些傷勢的紅火火看向南竇,她的身邊還有幾個蠻獸族弟子,其中便是她的夫君猿雨。
猿雨見好多同門跟著南竇離去后沒有回來,還受了如此重的傷,自然也猜到了一些。
可情字一人,本就無理。猿雨責備幾聲,換來的卻是南竇的惱怒與惡言惡語。又見紅火火等人要秋後算賬的模樣,無奈嘆息一聲,終還是再次選擇把南竇護在身後。
他一禮,面露慚愧:「此事因果我已知曉,猿雨愧對兄長的交代,更是愧對劍門的禮待之恩。」
「所以?」
反問的是大弟子嘉木,若不是阿月冥冥之中的感應,堅持四處尋找紅火火,那冰天雪地,還受了重傷,就算醒來,或許也趕不上聚集滿一顆冰果的時間。
想到此,總是待人春風的嘉木再次露出那冷峻的一面嘲諷道:「你既覺得愧對,不如給你身後那女人的命門上一巴掌?呵!怎麼?捨不得了?所以也不過是說得好聽。做出圍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就註定在向我們劍門開戰。你們要是還想顧著那點和平的臉面,參於圍殺的餘孽就要一個不留!!」
雖然聽得迷糊,但也猜到了一二,一時之間所有人族弟子都站在嘉木等人身後。
人族的地盤豈能容忍被魔族蠻獸族的放肆?一旦撕破那點臉面,他們沒一個能活著走出去。
氣氛隨時拔刀相向。
分清了形式的把目光都不由的放在了南竇身上。
此時被猿雨護在身後的南竇第一次感受到被拋棄的感受。
殺一個,其他都能保得平安。
魔族這邊有弟子開口道:「長老說了,此行我們是客。既有些師兄不知禮做出了唐突的舉動。被殺了也好。」
如此,都等著蠻獸族表態了。
其實蠻獸族弟子這邊大部分都很不喜南竇的,但礙於猿雨的痴情,大家也便忍讓。
死了也好,不用看著她毫不顧忌勾引猿鏡大人。
一眼看去,沒有一個想讓她活著,除了回頭目光複雜的緣雨。
可她非但不感激那份情意,反而惱怒呵斥道:「猿雨!難道你連你的夫人你也顧不住!!你這個沒用的廢物!!若是鏡哥的話,豈會給他們這般待我的機會!!」
聽著那些難聽的話,饒是猿雨也只覺疲倦。
「猿雨!!殺了他們!!你不是學會了一門暫時提高境界的秘術嗎?你給我殺了他們!」
此秘術一旦施展,便無力回天。
見他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南竇更是憤怒:「難道你怕了不成?你不是說為了我可以去死的嗎!?你這個廢物!!騙子!!」
她還是怕了,自己沒有反抗之力,若是猿雨也不護著她的話,這次她便真的只能她等死了。
「南兒」
一直沉默的猿雨突然輕聲開口道:「你知道你這次惹出了一件多大的禍事嗎?你知道鏡哥選擇我們代替族內過來的良苦用心嗎?你知道我這次若是再護著你,待那個可能真的來臨的時候,有誰來護著我族的香火延續呢!?」
他雖陷入情愛已深,但一心護族的念頭也不淺。
這次南竇也終於意識到了猿雨不再像以前那般毫無底線的護著她了。
「猿雨……」
她咬了咬嘴唇,第一次語氣柔軟幾分:「你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猿雨的長袖下的手一直在死死握著手腕上的那串由紅豆串起的手鏈。
別頭,看向紅火火:「哪怕她再荒唐,也畢竟是我族的弟子。為了兩族的和平,不如讓她留在這裡任其自生自滅?」
時間一到,在空間摺疊之前沒有離開這裡,便會被虛無吞噬。
紅火火想了想,南竇身上沒有古燈這等奇異法寶,自是在劫難逃。加上看在猿鏡的份上……
「好。」
南竇見猿雨這次真的要她死,一股腦的在罵著。
什麼廢物,當初是誰像條狗一樣跪著像我求婚之類的……
猿雨抿著嘴唇,被寒風吹亂七的碎發讓旁人無法看清他的神色,只是隱隱發抖的身體在無聲訴求著他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