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第二日中午，禮部的人就帶著旨意到了西二所，九阿哥正式因公封爵。一如宜妃推斷，九阿哥被封了固山貝子。
皇子封爵的第四等，雖然不高，但作為獨立封爵之人，這份榮耀，可是比被封郡王、親王，都要讓人羨慕。
九阿哥接了旨意，整個人，眉開眼笑。
葉瀾慧倒是蠻淡定，畢竟按照康熙所言，她腦袋裡的那些點子，能給九阿哥帶來太多的功勞。相比以後的功勞和封爵，現在這固山貝子的爵位，實在是有些上不了檯面。
不過，淡定歸淡定，該表現出來的歡喜，那是必須要有的。
「九哥，恭喜，恭喜！」
十阿哥在九阿哥被封爵后，第一個趕過來，送上自己的祝福。
九阿哥嘿嘿笑，卻是一聲反問，道：「十弟，你咋沒去尚書房呢？」
事實上，即便是九阿哥現在成親了，也是要時不時地到尚書房聽課的。
十阿哥撓撓頭，道：「沒勁！」
對於頭腦變焦簡單的十阿哥來講，尚書房那地方真的是煎熬。以前的時候，還有九阿哥在那裡，能跟他說說話。如今九阿哥經常性地不在，十阿哥自然也是沒了去尚書房的心思。而且，他就算是不到尚書房，那些師傅們，也是不會有什麼不滿。反正，他的學業，從來就沒怎麼出色過。
「你就不怕皇阿瑪知道了，又責罰你？」
「怕！」
十阿哥很慫，「但，待在尚書房，更可怕。」
一個不喜歡讀書的人，卻被強迫著去讀書，這內心的痛苦，誰能了解？
九阿哥能！
瞧見十阿哥的樣子，九阿哥嘆了口氣，道：「這樣，這次呢，你就說是得了九阿哥我的消息，知道哥哥我今天封爵，你專門留在家裡等著給我道喜，幫忙吧！」
雖然十阿哥被自家皇阿瑪責罰是常規操作，但九阿哥作為兄長，還是儘可能地想要幫十阿哥逃脫被制裁的命運。
「九哥，這合適嗎？」
「你這才封爵，就這樣包庇我。若是被皇阿瑪知道，說不定這剛到手的爵位，也會被收回去。」
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的。
九阿哥聞言，倒是淡定回應，道：「沒事兒，如果皇阿瑪因為這個把爺的爵位收了回去，爺還得謝謝皇阿瑪的英明神武呢！」
這番話，九阿哥倒是有幾分的真心真意。
這個爵位，實則是他家福晉用她的法子得來的，這讓九阿哥內心多少有些羞恥的味道。
……
這一日的西二所，很熱鬧。
便是出宮開府的幾個皇子阿哥，包括眼高於頂的太子，也都來了。
九阿哥封爵，不管他們是真心恭喜，還是虛情假意，面上的交情得做足了。
康熙在上，兄友弟恭是必須有的。
皇子阿哥們來了，皇子福晉自然是少不得的。
在這一天，葉瀾慧總算是將腦海中的一眾妯娌給對號入座了。
八福晉郭絡羅氏，之前就見過，觀感不是很好。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作為郡王福晉，頗有傲氣，言語之間頗有種長嫂如母的優越感。
三福晉董鄂氏，好吧，這位跟九福晉董鄂氏堂姐妹，葉瀾慧的記憶中還是有些印象，總體來講，是個比較溫婉的女人，並不是太難相處。
四福晉烏拉那拉氏，未來的雍正帝皇后，嗯，性子有些冷，跟四阿哥倒是很有夫妻相。
五福晉他塔喇氏，因為五阿哥跟九阿哥乃是一母同胞的緣故，他塔喇氏對葉瀾慧的態度很好，很親切。
七福晉納喇氏，是個比較沒有存在感的女人。只是，因為七阿哥的腿有些問題，在康熙的一眾兒子中屬於特安分的那種，跟所有的兄弟都是關係和睦的那種。因這一層緣故，九阿哥之前特別跟葉瀾慧叮囑過，要對七福晉多多招呼著點兒。
不過，不管這一忠妯娌都是個什麼性子，在今天這個日子，還真沒誰挑事兒的。
加上葉瀾慧委實有些長袖善舞，一切的進展很是順利。
可等到最終所有人散去，葉瀾慧依舊是覺得很累，整個人都快要癱了的那種。
要應付各有小心思的女人，這事兒還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
相比之下，九阿哥就輕鬆多了。
「福晉，累到了吧？」
九阿哥送走了一幫兄弟，看著葉瀾慧癱坐在椅子上，呵呵笑著，湊到了近前。
「嗯啊！」
葉瀾慧望了九阿哥一眼，「真沒想到，不過是請客吃飯，說說話，居然這麼費心費力。以後啊，咱們還是少些這種事兒吧！」
「聽福晉的！」
九阿哥嘿嘿笑著，「要不，爺幫你揉揉頭？」
「嗯？」
葉瀾慧的頓時眼前一亮，她還真的不知道九阿哥有這本事。
九阿哥得意一笑，道：「福晉可千萬別瞧不起人，也不是跟你吹，爺這手法，從小練出來的，額娘都很喜歡爺這揉頭的本事。」
「那，就有勞您了！」
葉瀾慧還真的是有些頭疼。
原本還想著去泡個澡，再讓金嬤嬤給自己捏捏頭。可想到這天兒這個冷，葉瀾慧這沐浴的心思也就淡了。
但這個頭，還是要按摩一下的。
既然九阿哥主動請纓，葉瀾慧怎麼可能拒絕九阿哥的一番好心？
別說，九阿哥的按摩技巧，還真的是有些不一般，至少葉瀾慧很舒服，感覺整個人都跟著放鬆了，空靈了。
……
當金嬤嬤帶著人收拾完了一切，前來跟葉瀾慧報告時，正看到九阿哥在幫葉瀾慧按摩腦袋的一幕。
看到如此一幕，金嬤嬤也是稍稍驚了下，那可是九阿哥啊。
簡單報告了下外面的情況，金嬤嬤就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不管是葉瀾慧，還是九阿哥，都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當。
一直等第二天，九阿哥離開，金嬤嬤才跟葉瀾慧說了這事兒，金嬤嬤很是認真地跟葉瀾慧表示，這種事情，有些逾距了，若是被外人知道，肯定是要指責的。
「嬤嬤，您啊，想多了！」
聽到金嬤嬤如此說，葉瀾慧真的很無語。這是她跟九阿哥的夫妻相處之道，難不成非得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才算是合乎規矩？
「福晉，小心無大錯啊！」
金嬤嬤一臉的認真，「若是宜妃娘娘知道，怕是會覺得您恃寵而驕呢！」
「不至於吧？」
葉瀾慧眨了眨眼，這夫妻間的一點兒親昵互動，至於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金嬤嬤卻是再度點頭，很肯定很認真。
「福晉，這宮裡的事情，守規矩是最好的。如此，別人便挑不出您的錯處。不然的話，隨便一點兒的錯處，真要上綱上線，會很嚴重的。」
葉瀾慧琢磨了下，她得承認，金嬤嬤說的沒錯。可是，若是按照金嬤嬤所言，她跟九阿哥之間的關係，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她不知道歷史上的九福晉是不是就是因為守規矩，才跟九阿哥漸行漸遠，很不得九阿哥的歡心。
但現在，她葉瀾慧是九福晉！
所以，有些規矩，她會守著，但有些規矩，她是絕對不會守著的。
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豈能被死規矩束縛了？
「金嬤嬤！」
葉瀾慧一本正經地望向金嬤嬤，「那麼，為了不讓別人抓到咱們的錯處，這院子里的規矩，得好好立一下了！」
常言說得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只要這院子里的人沒了二五仔，那麼，有什麼事情，也不擔心會被傳出去。
至少，昨兒的事情，只有金嬤嬤看到，只要金嬤嬤不向外說，自然也不會被人知道。
以後的日子，多加小心便是了。
最重要的是，九阿哥已經封爵，距離出宮開府，還會遠嗎？
等出了宮，怎麼過日子，就是她跟九阿哥自己的事情，任誰也不能挑刺。只要她跟九阿哥的關係和睦，宜妃肯定不會有什麼不樂意的。
「是！」
金嬤嬤一下就明白了葉瀾慧的意思。
雖然很想再勸勸，但她也明白，葉瀾慧是主子，她是沒有資格對主子的行事指手畫腳的。她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而現在，葉瀾慧有了決定，她就只需要去執行。
攤上這麼個主子，金嬤嬤感覺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有的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