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笑見笑
「好說,好說」
蕭二少爺神情激昂,模樣得意的回道。
唯一可惜的是現在手中沒有扇子,不然羽扇綸巾定是說不出寫意風流。
「好說個蛋!」
趙三兩真被二少爺干敗了。
曹小姐詩中意思連趙三兩都聽的明白。
十里庭為地名,假山靈洞間目的地,這明擺邀請二少爺去十里庭假山洞中做欲仙欲死的事。
這種事放在現代就是「約炮」。
曹小姐衣著保守,綉著大牡丹翠綠葉裙,低垂鬢髮間斜插紫金玉步簪,長得花容月貌,五官鍾靈秀美,宛如出水芙蓉。
但美眸顧盼間流光溢彩,紅唇下一顆清晰的美人痣,瞧著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
趙三兩心裡一動。
這小浪蹄子很符合他的審美觀。
妖嬈中帶著清純,嫵媚間激蕩著誘人的性感。
尤其是薄唇間蕩漾著淺淺的春意,宛如春風拂面,撩的人心痒痒。
趙三兩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破舊布鞋,鬆鬆垮垮的絝褲,外面一件藍色長衫,加上頭上的小冠冒,無不顯示著他獨特的身份。
趙三兩頓時死心。
「錢兄你……」
幾位與錢少爺關係要好的同窗好友,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同樣義憤難平的盯著蕭少爺,道「蕭二少爺基本的詩詞歌賦都不會,如何能寫出《江雪》這樣千古流芳的詩句,定時竊取而來,如此小人行徑,我們不屑與他共舞」
「走,今日韓某請客,我們醉仙樓一斟幾杯」
「我定要揭穿他的假面具,莫讓徐小姐與幾位千金被騙」
錢少爺推開幾位同窗,大步流星的向二少爺走去,道「蕭少爺對詩如此精通,梅蘭竹菊四君子二少爺吟過梅,那我們不妨切磋一番竹,錢某不才,先賦詩一首」
「清風瘦心骨,虛心有曲節,伐而可復生,清香襲四季,凌雪翠不凋,唯見青風人」
詠完后錢少爺甩著華麗的刺繡錦袍,得意道「這首《頌竹》讓諸位見笑了」
趙三兩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這些大家閨秀,富家公子和上輩子一樣,都是一群吃飽撐的富二代,。
現在看卻不盡然,至少還是有點內涵。
這首頌竹無一字提及竹,卻將竹的形體,意境,氣節,揮灑的淋漓盡致。
如果真是現場發揮,那就真的厲害了。
「不錯」
徐小姐也不禁點頭贊道「除去竹的特點,也表現出竹的精於動,色與相,只是全是實的,如若有虛有實,那就更有趣了,不知蕭二少爺能否做出讓思思心生喜悅的佳作!?」
「好說,好說」
蕭二少爺得到趙三兩的眼神,頓時信心大振。
這狗奴才,真是被砸開竅了。
如此自信模樣,居然與少爺我如出一轍。
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奴才。
「不用栽種就能漲,不用削就能垂釣,不用看就知是誰,不用聞就明是竹」
蕭二少爺的詩,還挺押韻,看向驚詫的張著嘴的諸位,滿意的點頭,道「小生不才,這首是《詠竹》」
「哈哈」
錢少爺笑得合不攏嘴,道「這也算詩,當真是在羞辱幾位」
錢少爺那一刻不安的心,頓時安穩的回到原來位置。
「二少爺的境界太高,我等真是不明白,還是讓你家下人解釋一下吧?」
「好詩」
趙三兩立馬伸出一根大拇指,然後閉著眼睛,彷彿沉靜在少爺美妙的詩句中無法自拔。
「不用栽為嗚鳳管,不須截作魚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紛紛雪裡看」
「竹之美不在於青翠之姿,也不在鳳鳴笛音,而是竹子的高潔孤僻,遠離塵世的超然氣質,二少爺這首《詠竹》確實為不可多得的佳作」
徐思思點評道。
「少爺這詩妙哉,用詩交代竹子的用途,也就少爺大才,能有如此劍走偏鋒的才氣,徐小姐我家少爺是不是用詩句表明四君子之一竹用途的詩人?」
趙三兩吃驚的瞪大眼睛,驚呼一聲道「能人所不能,少爺的真是曠古爍今,以後史記上定有我家少爺的一席之地」
「你這小廝別動不動拍馬屁可好,聽的膩得慌」
「你府中的下人,真是……有趣」
徐思思看著趙三兩咋咋呼呼的勁頭,頓時不留痕迹的提醒,道「二少爺,這規矩二字自古有之,可別因心善而壞了禮數」
「思思小姐說的有道理」
二少爺順著竹竿往上爬,連姓都不帶了,直接喊起「思思」,徐小姐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反駁。
那欲語還休的模樣,讓二爺心喜,頓時轉身訓斥道「三兩你聽到沒有,以後少爺說話別亂規矩」
末了二少爺還不忘誇獎自己一句「也就少爺心善,不忍責罰你,要是在其他府中,一頓掌臉是少不了的」
「少爺,小人不敢了」
趙三兩老老實實的禁聲。
早知道上輩子去學化學和機械,這輩子將槍炮搞出來,也不至於受這個窩囊氣。
先把這群裝逼的主子拉去槍斃,再將幾個富家小姐搶回去每日凌辱千百次,順便謀個朝篡個位,建個酒池肉林,也在歷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趙三兩蹲在一邊,默默思考著一個問題。
上輩子生活在平原地區,追不上野雞,攆不了兔子,野外生存能力為零。
詩詞歌賦也就無聊時經常刷抖音記住的,像發明電這種高難度的更是想都沒想過,
細細板著手指,趙三兩抑鬱的發現,他還真的是個廢物。
鏡子有兩面。
一面照人,一邊照鬼。
他有兩生。
一生馬屁精,兩生只能是舔狗。
「專業知識不達標,給老子十輩子也沒用」
伸手摸了摸自己細皮嫩肉的小臉蛋子,趙三兩憂鬱的心情得到稍許的安慰。
「什麼都沒有,就剩美色了」
「咳咳」
剛吟完一首,蕭二少爺等了半晌,也沒見趙三兩過來翻譯,連忙咳嗽幾聲以示提醒。
「人憐直節生來瘦,自許高材老更剛。曾與蒿藜同雨露,終隨松柏到冰露」
「還是我家下人甚懂我意」
蕭二少爺淤堵的心,立馬舒暢起來,眉毛一俏,道「隨手間的戲耍之作,不是什麼大作,諸位莫見笑」。